第61章 意外
“他肯定把你當(dāng)成了我!”女聲變得有些尖細(xì),她一時竟忘記了恐懼,“溪嬴,你不守信用!”
定是自己的舞技,得到了東傾黎的認(rèn)可,不然就憑溪嬴這個不懂得溫柔為何物的女土匪,怎么可能讓東傾黎對她的態(tài)度這么好。
“溪水鴛,本座雖然還找不到方法把你弄出去,但如果你再如此聒噪,本座不介意先在臉上劃上幾刀?!毕抗獗洌路鹜高^那張映照在酒液里的面容看向另一個人。
“……”
溪水鴛嚇得閉上了嘴巴,不敢言語,經(jīng)過這么多次的教訓(xùn),她相信溪嬴會說到做到。
除了走出院子,溪嬴并不限制東傾黎的自由,東傾黎索性就跟著她,試圖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大概這只是個落腳的地方,無祈即使?jié)撊肓讼臅克巡榱艘环?,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靠東傾黎在溪嬴身上找線索。
看著東傾黎鍥而不舍的圍在自己身邊,溪嬴羽扇輕搖,說笑道:“小黎子,你再不走,估計就走不了了。”
東傾黎知道,這是來自她的警告。
“確實該走了?!睎|傾黎放下手中的畫筆,奪過她手里的羽扇,沖著紙張扇了扇,讓墨跡干的快些。
外面忽然嘈雜了起來,東傾黎依稀聽到了自家五哥的聲音,她沒有猶豫地跨出門檻,背對著溪嬴擺擺手,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溪嬴?!?p> 聽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溪嬴微愣,眼睛一掃,目光落在那本被東傾黎翻開的書頁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書房里這么多書,他偏偏拿了這本,她唯一屬過名的《釀酒紀(jì)》。
書的旁邊是被她扇干的紙張,只見上面寫著:
酒香沾羅袖,朱顏醉美人。
字下附著一小像,寥寥幾筆,卻傳神的畫出了真人的神態(tài),讓人一眼便能認(rèn)出畫中之人。
“儂咁惹人做咩呀?”這么愛挑逗人作甚……溪嬴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抹羞澀,她輕輕地拍拍臉頰,剛將紙張和書收起,就看見了藏在下面的不敵,大眼瞪小眼,不敵呆呆地吐吐蛇信,表情很是無辜。
因為溪嬴早有防備,留在宅子里的只是一些雇傭的仆人,不過意外的是,他們竟然在密室里送出一具被毀了臉的尸體,身上穿著紅色的婚服,身懷有孕。
東傾黎與東傾尹倬交換了眼神,什么話都沒說。
這次一同前來的還有聞人簡的人,這事交給他們自己解決最好。
“即使沒有危險,我們還是不支持你以身犯險,黎兒,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犯,我想……你不會愿意有一群不聽從你命令的護(hù)衛(wèi)?!睎|傾尹倬一臉正色,嚴(yán)肅地告誡東傾黎。
“五哥,我保證!”東傾黎嘴上答應(yīng)的好聽,心里怎么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當(dāng)“溪水鴛”的尸體被帶回北澤,聞人簡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他并不相信這是溪水鴛,精神狀態(tài)處于極度的緊張中,根本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話。
真正讓東傾黎有異常的是溪水鴛的侄子,顧游。
根據(jù)調(diào)查的消息顯示,顧游并不是主動找上門的,而是老祖在調(diào)查溪水鴛的身份時,無意間找出來的遠(yuǎn)親。
可能溪嬴當(dāng)時捏造身份的時候,把這個遠(yuǎn)的不能再遠(yuǎn)的親人的存在給忘記了,當(dāng)遇到對親緣關(guān)系格外重視的毓鴻,便失策了。
這個解釋,看似很合理,東傾黎卻覺得,這個存在感不強(qiáng)的遠(yuǎn)房侄子,估計是個突破口,顧游到底是個巧合,還是個線索,有待確認(rèn)。
目前看來,他們這群人的目的是擾亂北澤,毓鴻老祖也是這樣想的,他認(rèn)為,這一切與當(dāng)初滅殺聞人家的余黨有關(guān),抓走東傾黎,則是想挑撥北澤與妖界的友好關(guān)系。
但與溪嬴朝夕相處了三四日的東傾黎,并不認(rèn)為他們的目的這么簡單,溪嬴留下尸體的脫身之法,不僅讓她確定了她和溪水鴛就是同一個人,也更讓她確認(rèn)了這一點。
到底為什么抓她呢,她這是第一次來北澤,怎么就與他們牽扯上了呢……東傾黎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無祈在一旁姿態(tài)從容地泡著茶,水汽氤氳,模糊了他的眉眼,讓他更多出一絲捉摸不定,他慢慢地把茶推到東傾黎面前:“這次步驟應(yīng)該沒錯?!?p> “嘶……”東傾黎順手接過,結(jié)果燙到了舌頭,她氣咻咻的吼道:“無祈!”
無祈把帕子遞給她,一手虛握成拳掩飾嘴角的笑意,“對不起,沒注意到你在想事情?!?p> 入迷到都不搭理自己了,這怎么能行。
“九爺,順澤真君派人來邀你去順澤府一趟?!卑茁勄皝矸A報。
“好!”東傾黎狠狠瞪了無祈一眼,“回來再找你算賬!”
順澤川可以稱得上北澤的一塊寶地,想比冰封的歸淵,順澤就顯得有生機(jī)多了,沒有被冰雪覆蓋土地,零星長著四五株寶綠色的靈草,讓見慣雪色的旅人眼前一亮。
不似歸淵那般雪屋林立,這里的房屋大多是紅瓦青磚,順澤府就在眾園林簇?fù)淼闹行摹?p> “果然親兒子就是不一樣?!卑茁勂沧斓?。
“多嘴!”東傾黎敲了他的后腦勺一下,“你先留在外面吧?!?p> 寬敞的房間里沒有點燈,聞人簡靠在椅子上,衣衫似乎好幾天沒換了,胡須也長了出來,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手中那件嬰孩的小衣,神色凄凄。
“你來了啊……”聞人簡的半張臉隱沒在陰影里,渾身散發(fā)著頹廢的氣息,“水鴛最后的日子是與你在一起,我想知道,她有沒有留下什么話?”
“你相信那是溪水鴛了?”東傾黎自覺得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識血術(shù)不會出錯,隨水鴛而去的,就是我的孩兒?!甭勅撕啺涯羌∫律奄N到心口處,仿佛這樣就能與逝去的妻兒接觸到。
“原來如此……”東傾黎垂眸,眼中若有所思。
溪嬴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她不愿委身,干脆找了個替死鬼,把她利用的徹徹底底。
心里倒是對聞人簡多了些憐憫,愛人是假的,孕育了自己孩子的女人更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