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過泛黃的窗紙照進(jìn)小屋,睡意正酣,決沒有要醒的意思,只是覺得一片陰影灑落,李卿卿不知道該不該睜眼,并非是她內(nèi)心害怕,只是看那些閑書中,英俊瀟灑的男子見到容顏眷好的女子的睡顏,總會在女子睜眼的時候怦然心動的,然后落下一吻……想到此處,她不禁飄飄然了。
“李卿卿,你膽子大了,睡到日上三竿了,你是要死在床上嗎?這聲音來自李卿卿的母親,孟素山。李卿卿有些害怕,更加不敢睜開眼睛了,娘是十里八方出名的母老虎,因為她,李卿卿曾對天立誓絕對要成為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不過在娘的潛移默化下,似乎離目標(biāo)漸行將遠(yuǎn)了。
李卿卿皺了皺眉頭,沒睜眼,順便咳了兩聲,不過聽到一聲冷笑:“你再不起來,那就把清心咒給我抄十遍?!?p>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如此輕易就識破自己,娘從來不會讓我失望,可李卿卿想著自己如今已過及笄之年,是非常講究臉面的人,不能讓她看出自己在扯謊,于是柔弱的開口到:“娘,昨夜夜深露重,不慎感染風(fēng)寒,渾身疲乏無力,全然忘記時間,娘,我食欲不振,午飯就不吃了,娘,沒事你就走吧,娘我繼續(xù)睡覺了?!?p> 剛要閉上眼睛,孟素山便發(fā)覺她在演戲,于是說到“最近家中用度緊張,卿兒那么嚴(yán)重,那我就去把阿花賣了,給你買給些藥吧,你堅持住,娘一會就回來?!崩钋淝鋵δ锏倪@一做法感到不齒,她不該拿阿花來威脅自己,阿花可是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豬仔??!
“娘,我病好了,現(xiàn)在沒事了,”李卿卿強(qiáng)顏歡笑道“你不要賣了阿花,阿花與我情同手足,您賣了它,就是賣了您的骨肉啊?!?p> 見娘一臉陰郁,于是,迅速下床,跑到院子里把阿花牽走,“娘,阿花吃飽了,我要帶她去找隔壁阿瓜了。”我長吁一口氣。孟素山對于李卿卿的話很不滿,于是咆哮到:“李卿卿,有本事你就別回來?!蹦恳暻胺?,裝作沒聽見,李卿卿趕著阿花兩步并一步的走了。
弱水河清澈明朗連接至遠(yuǎn)方,連接著君吳山,有淡淡的青灰色。坐在弱水河邊,阿花一直不見阿瓜的蹤影,于是阿花和自己都一言不發(fā),阿花不愧我的姐妹,擁有和我一樣的憂郁氣質(zhì),十分讓人欣慰。
這樣靜默的時刻,我不免想起昨夜那似夢非夢的場景,想起那位叫做李默云的陰魂,覺得自己被困在這無端的夢中逃脫不開了。
望著遠(yuǎn)山,滿眼都是青灰色,突然這青灰色中出現(xiàn)一點白色,是白色的船帆,由一小點漸漸放大在眼前,而那船上,正站著一個身穿紅色衣衫的人,他由遠(yuǎn)而近,眉若遠(yuǎn)山,膚白勝雪,青絲如墨。與夢中的趙默云很相像,只是這個人沒戴面具,不知道她是不是那個等了祁沅一千年的趙默云。
本想悄無聲息的離開,船上的男子用溫潤的嗓音說道:“姑娘留步,在下趙默云,途經(jīng)此地,想在這里休整一段時間,不知姑娘可否為我引路?!彼淖旖菑澠鸷每吹幕《龋瑑深a的酒窩清晰可見。
李卿卿徹底混亂了,不知道是否還在夢中,掐了一把大腿,發(fā)現(xiàn)還是很疼的。
趙默云上了岸,拱了手說:“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他說這話時,露出了邪魅一笑。
“李卿卿,”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道。李卿卿想著他或許不是夢中的人便說到“那趙公子,請隨我來吧。”趙默云釋然一笑“有勞姑娘了?!蔽覇旧习⒒ǎ瑴?zhǔn)備帶他去客棧,沒想到阿花真是個色胚,一路上直往趙默云身邊靠,虧我養(yǎng)了這么多年。
李卿卿帶著阿花和趙默云來到鎮(zhèn)上,想著他穿著打扮與凡夫俗子不同,想必是腰纏萬貫之人,于是便帶他來的望江樓,是南部城最貴的客棧了。幫他向老板講了價格,便是為他找好了住處,于是向他拱手辭別。
趙默云見李卿卿要走,便抓住她伸出的手腕說到,兩個銅板夠不夠房錢,他這句話倒是有震驚四座的效果。李卿卿笑了笑,反牽住他的雙手:“誒,阿云你初次來到南部城,我不忍讓你獨自一人飄零在外,不如和我回家,與我母親敘敘舊吧?!壁w默云十分配合我,乖巧的點了頭,我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他的眼中仿佛散入一片星光,此刻一切的暗淡無光。走出客棧門,又是夕陽西下了。李卿卿,趙默云,阿花三人的影子被夕陽的余暉拉的長長的。
李卿卿想著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但是還是笑著對趙默云說:“寒舍簡陋,請你不要介懷?!?p> 趙默云見她笑得這般誠懇,有想摸摸頭的沖動,笑著點了點頭。李卿卿的心跳漏了一拍??粗c夢中別無二般的長相,忍住沒把在夢中見過她的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