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對黎宸發(fā)難,鄭瑤和翟蓁怎么能看不出南宮月是有意為之,鄭瑤偷偷扯了南宮月的一寸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追究了。南宮月怎能不明白?亦看在黎宸今日的表現(xiàn)上暫時放棄。蕭寒看自己蒙混過關(guān)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早早猜到了依照南宮月的個性她一定會來追問而早有準備,畢竟現(xiàn)在她現(xiàn)在是黎宸不是蕭寒,再說了就算她說出真相她們也未必會信,難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馬車慢慢走回月園。到了月園婢女們前來接,蕭夫人下馬車一刻不停留就去了蕭寒的房間看望。蕭寒告辭南宮月說有些東西需要自己回家取。南宮月,翟蓁,鄭瑤三人看著黎宸的背影走遠。
直至確定黎宸聽不見了,鄭瑤有些不滿,道:“小月,你剛剛干嘛那么說黎姑娘?你這樣多傷人家的心???”
“傷心?傷就傷了吧,要是她真有什么問題,我們才真的要傷心。”南宮月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小月!”鄭瑤大叫,就想追上去。
不過南宮月也沒有停下腳步,依舊不管不顧往前走。
翟蓁拉住鄭瑤的衣袖,道:“瑤瑤你也別怪小月,她這么做有她的道理?!?p> “誒啊?!编崿帓昝撻_汪英道,“蓁蓁,你干嘛這么護著她。她剛剛的話多傷人??!小月每次都是這樣。剛剛在公堂上我們都看到了黎姑娘多么費力幫小寒啊。你說要是黎姑娘真的有問題又怎么會這樣呢?”
“事關(guān)小寒生死我們不可以有任何錯漏,小月最重感情怎么容許別人傷害我們呢?而且黎姑娘她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想必也是能夠理解小月,否則就憑小月剛剛說得話她恐怕早就發(fā)火了吧。”
這話還未說完,最后半句卻是沒有說出來。翟蓁只是在心里默默念著:可是那是小寒。她雖然知道這樣不對,可為了蕭寒她還是可以明白南宮月。
“好吧?!?p> “現(xiàn)在我們可不能鬧內(nèi)訌。”翟蓁道,“大不了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們真心實意去向黎姑娘道歉,好嗎?”
“好了。我們進去吧。”翟蓁拉著鄭瑤就進去了。
蕭寒才剛到“自己”家,人都還沒有踏進大門,就被人給攔了下來,來人想要請她去一個地方。蕭寒本不愿意去,畢竟她不認識這個人。但這個人卻能叫出黎宸的姓名,想來是一個認識黎宸的人,因此就跟著去了。來人帶著她七轉(zhuǎn)八轉(zhuǎn),一路上都怕被人看見一般十分謹慎,最后他們?nèi)チ艘粋€酒樓里。
走進一個清凈的房間之后那個人就走了。門被關(guān)上,窗戶也沒有打開,整個房間密閉,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兩張凳子,并且只準備了兩幅碗筷,兩個杯盞,看來將在這里聊天的只有兩個人。蕭寒走到桌子邊坐下,等著請她來赴約的這個人。
片刻之后,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了。進來的人手拿扇子,面孔熟悉,不正是鄔鑫嗎?
“你怎么來了?”蕭寒冷冷地問。
鄔鑫笑了笑,答:“老朋友見面當(dāng)然是聊天了。你別一副見仇人的樣子,放松,那么緊張做什么,我也沒辦法吃了你!”
“老朋友?”蕭寒道。
什么朋友?鄔鑫對蕭寒現(xiàn)在的心情一點兒都不留心,毫不客氣自己做了下來。蕭寒還想出聲阻止,轉(zhuǎn)念一想他既然能出現(xiàn)在這里就證明請自己來的人正是鄔鑫,反正都是他請了自己來,他這樣的做法也沒什么問題。
“來吧。動筷子啊,看著我做什么?”鄔鑫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蕭寒可沒興趣陪他在這里吃飯,起身就準備走,告辭:“今日我沒空,您自己好好吃吧?!?p> “站住?!?p> 還未邁出兩步,鄔鑫便出聲制止。鄔鑫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蕭寒的手,像是想扭斷一般。蕭寒盡力掙脫卻是徒勞。實際上,映入眼眸的那個兇神惡煞的神色真的是讓蕭寒嚇到了。鄔鑫這副模樣太可怕了,仿佛要將她活活拆了吃下去??珊ε虏皇乾F(xiàn)在應(yīng)有的表情,她清楚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鎮(zhèn)定,決不能自亂陣腳。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這句話是我要問你的吧!”
隨后只聽見一聲清脆的“砰”。抓著蕭寒的鄔鑫用力推了一把導(dǎo)致她連連后退,實打?qū)嵶采狭撕竺娴臄[著花盆的桌面。花盆碎了一地,瓷片四處飛,盆中泥土全部都倒在地上。鄔鑫一腳狠狠踩在花上,并且反復(fù)踩踏,嬌弱的花又如何擋得住這樣的踐踏呢?蕭寒打開衣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上都被鄔鑫抓紅了,正在輕輕地揉,同時眼珠動都不動地看著鄔鑫。如果鄔鑫真的要做什么,她也不會坐以待斃。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別緊張,我說了我這次約你來就是來找你談?wù)?。?p> “呵?!笔捄p蔑一笑,問,“沒想到鄔公子找人談話就是這種態(tài)度?”
鄔鑫頓時笑了,重新坐回自己剛剛的位置,若無其事地夾菜喝酒。蕭寒緊盯不放,實在不知道鄔鑫想要做什么。
“黎宸,這些年我們合作,我可沒有虧待過你一點兒啊。你今天在公堂上是幾個意思?”鄔鑫放下酒杯,突然出聲問道。
蕭寒轉(zhuǎn)過頭,很顯然她不想聽鄔鑫講話。
“我知道,你能力不再我之下,要你一直故意輸給我是委屈你了,可是你不是也拿了很多好處嗎?銀子方面我可從來沒有少給你一個子兒啊!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公堂之上說的話很有可能就讓這一樁生意黃了。到時候?qū)δ阌钟惺裁春锰幇。∵@生意是誰給的,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若是在之前蕭寒便聽聞這些話,一定會立刻馬上飛奔過去找黎宸質(zhì)問清楚,要一個明白,可現(xiàn)在她不會,且不說她也不知道要找誰說去,更重要的是通過鄔鑫的話她想起了那天夜里那只停在窗邊的鴿子,發(fā)現(xiàn)鴿子腳上的信件和這件事情的聯(lián)系。
黎宸的回憶又一次在蕭寒的眼前閃過。
原來,早在幾年之前鄔鑫和黎宸就已經(jīng)是認識了。他們是在國學(xué)一起上課的弟子,是班中的佼佼者。當(dāng)年鄔鑫用偽造的證據(jù)為申毅打官司贏了黎宸,隨后那位官老爺便青睞有加,這些年沒少幫忙。而黎宸因某些原因和鄔鑫達成協(xié)議,約定只要兩人在一起便要黎宸故意輸給鄔鑫,鄔鑫因此名氣大增,黎宸因此大賺一筆。兩人各有所得互利互惠,一個人要名氣,一個人要錢財,表面上互無干系,背地里可是交情匪淺。
在那剎那之間,蕭寒明白了自己前一次的升堂究竟為什么會落得那個局面。哪里是因為對手的強大,而是自己身邊的“內(nèi)鬼”。她故意處于劣勢,故意讓鄔鑫大意輕敵,只怕她可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蕭寒會成為自己。
知道這些內(nèi)情,蕭寒自信不論聽到什么都能保持冷靜,并且可以安全脫身。
“鄔公子,公堂之上,我的態(tài)度有什么問題嗎?”蕭寒不避讓眼光面對鄔鑫的兇狠和懷疑,道,“訟師難道不就是應(yīng)該這樣做的嗎?”
“你……你這是想毀約?”鄔鑫瞇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女人。
有錢不要,一定是瘋了吧?
蕭寒對著鄔鑫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打開房間的門,沒有一點兒的猶豫。
“黎宸你給我站住!我沒讓你走你就敢走?”
“為何不敢?難道鄔公子還要禁足不成?真當(dāng)自己是王孫貴族,朝中大臣了?我黎宸今日要是走不出這里且不說這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你以為南宮家會放過你嗎?”
“呵,少拿南宮家做擋箭牌,你以為南宮家會管你一個小訟師的生死嗎?”
“是,我是一個小訟師,可不巧的是我這個小訟師是蕭寒姑娘的訟師,南宮家月姑娘和蕭寒姑娘的交情匪淺,聽聞鄔訟師消息一向靈通,前幾日我因為不小心說了不利于蕭寒姑娘的話便在月園門前站了一天的消息難道你不知道?而且我現(xiàn)在直接受命于月姑娘。你敢得罪嗎?”
“區(qū)區(qū)一個南宮家我還不放在眼里,再怎么說這里也是御靈城,做主的是王室東方家,他南宮家能怎么樣?”
“你說的那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吧。幾百年前的確是東方家獨大,可如今御靈城可是四家共同打理。”
“那又如何?”
“那就保重吧?!?p> 蕭寒離開廂房,離開時一直聽著身后的鄔鑫氣急敗壞的聲音,她雖沒有理會,但能想象得出他是一副怎樣的表情,能看見鄔鑫氣得跺腳,蕭寒的心里莫名還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