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還在和官長竺吐槽程巍。
一個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攔住他們。
“你們是何人?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們?”小姑娘瞪著眼,打量著他們,眼里滿是防備。
“你是府里的丫鬟?”綰綰瞧著這小丫頭,明明害怕得手都抖了,還敢瞪人。
“是,你們是客人還是私闖進來的?若是私闖進來的,就快些離開,小心被護院瞧見,將你們打得鼻青臉腫。”
“嘻嘻,我們就是壞人,你喊護院來瞧瞧?!本U綰想逗逗這個小姑娘,“你長得這般可口,煮起來一定好吃?!?p> 說著話,綰綰舔了舔唇。
小姑娘嚇得夠嗆,哆哆嗦嗦地喊道:“快,快來人吶!”聲音都變調(diào)了。
“好了,嚇壞了看你怎么哄,小姑娘別怕,在下官長竺,這位是我?guī)熋?,程采,也是你們府上的三小姐?!?p> 官長竺長得很正派,說話也很有信服力。
小姑娘不抖了,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不要騙我?!?p> “真的,你還真信我們是壞人?有壞人連面也不蒙就闖進來?”
綰綰看的話本,那些壞人都要蒙面行兇,不能暴露長相,看到他們長相的都要被滅口。
小姑娘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松了一口氣,向官長竺和綰綰行禮,“奴婢如春,見過官少俠,三小姐?!?p> 程巍和程筱筱總算追上他們,兩個第一次來程府的人,熟得跟進自家門似得。
“長竺賢侄?!背涛〈瓌蛄藲?,堆滿笑臉。
“程伯伯,師妹頑皮,讓您見笑了?!惫匍L竺無奈地面對程巍,他好像被程家人黏上了,程筱筱如狼似虎,程巍雙眼放光。
“如春,正好你在,快帶小姐去廂房休息。”
程巍有心支開綰綰,他得幫自家女兒和官長竺牽牽線,這么好的上門女婿,要抓抓緊。
“三小姐,這邊請?!?p> 如春本來是在廚房幫廚的丫鬟,因為程巍寫信要程采入宮,不確定程采會不會回來,但還是準備了個丫鬟,以防萬一,這不正好用上了。
“爹爹是有什么話要和師兄說嗎?”
有什么話是她不能聽的?她偏要聽。
綰綰賴著官長竺,程巍要是再趕人,就太過分了。
“師妹自小黏我,程伯伯有話直說?!?p> “長竺哥哥,你要不要娶我?”程筱筱在一旁早按捺不住了,杏兒攔了個寂寞。
喔哦!
綰綰都想給程筱筱豎起大拇指,有好戲看了。
“......”
官長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他和程筱筱才第一次見吧?如狼似虎已經(jīng)不夠形容程筱筱了。
鴉雀無聲,沒人打破這份尷尬。
還是綰綰餓了,忍不住出聲,“晚上不是吃兔子宴嗎?快些吧,我都餓死了?!?p> 綰綰單手拎著兔子耳朵,不管兔子撲騰的小腳,直接塞到程巍懷里,“爹爹,拜托你了?!?p> 官長竺的不表態(tài)讓程筱筱皺起眉頭,不就是被無聲拒絕嗎,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杏兒就是程筱筱肚子里的蛔蟲,她已經(jīng)在想用什么理由告假,等官長竺離開了再回來,這種情形再來幾次,她怕自己會心梗。
程巍有些發(fā)懵,直到兔子踹著臉,才回過神,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好像聽到自家侄女問官長竺要不要娶她?
這可不行,他要撮合的是程瑜和官長竺,不能被程筱筱捷足先登。
程瑜是程家四小姐,待字閨中,正在找人做媒。
程巍讓萬福去準備兔子宴,再請四小姐梳洗打扮一番來赴宴。
如春帶著綰綰到準備好的廂房,官長竺跟著綰綰,他不要落單,程府太可怕了。
“師兄,你老跟著我做什么?”綰綰明知故問,就想調(diào)侃官長竺。
官長竺沒好氣地捏著綰綰的臉頰,“我這是因為誰啊,你個小壞蛋,不幫我就算了,還想打趣我?!?p> “那你給我買個烤紅薯,這事就翻篇。”
“你還威脅上我了?”
烤紅薯是不可能的,過敏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要是有什么差錯,綰綰出了事,師傅絕對要砍死他。
師傅他老人家長得傾國傾城,不老容顏,性子淡淡的,但生氣起來,毫不含糊。
“小姐,這兒有些糕點,您先墊個肚子。”如春端來精致的糕點,又給兩人上了茶,“官少俠喝口茶吧。”
“多謝。”官長竺接過茶,抿了一口,有外人在場,有些話不好說,“你先下去吧?!?p> “奴婢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如春退下了。
綰綰不客氣地往嘴里塞糕點,她的吃相,一如既往地差,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說吧,準備在程家待多久?”
“師兄怎么剛來就想著走的事情,先待個十天半月是不是?”
“你是想要我死?”官長竺蹂躪著綰綰的臉,“最多三天,三天必須走。”
“三天呀,那就三天吧~”
“這么好說話,一定有古怪,你是不是在打別的主意?”
“師兄這么聰明怎么會猜不出來呢?”
綰綰吃完了所有能吃能喝的,連茶葉渣渣都沒放過。
“得寸進尺!不可能!”
官長竺額角的青筋跳動,說明他正極力忍耐著,不要打死綰綰。
綰綰又開始了,扒著官長竺的大腿,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師兄,好師兄,程家都來了,不差一個皇宮是不是?”
“這套沒用了,省省吧,地板這么涼,趁早起來?!惫匍L竺看也不看綰綰,就知道來這招。
“那師兄說個理由,為什么不讓我進宮?”綰綰不起來,涼點正好,要是有啥事就賴師兄身上。
“師傅和長老連山都不讓你下,我偷偷帶你下山已經(jīng)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你不要以為皇宮和話本里一樣,天子腳下,不是我們能涉足的?!?p> “就是和話本不一樣,我才想去看看,師兄你就可憐可憐一個從來沒下過山的小孩吧,就連十三師兄那個奇葩都下過山,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
綰綰用力擠出眼淚,裝可憐她太拿手了。
“官新知道你叫他奇葩嗎?”官長竺嘴角抽了一下。
綰綰和官新不對付他有所耳聞,聽綰綰這么說,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官新是你十三師兄,你要尊重他?!?p> “師兄啰啰嗦嗦的,難怪到現(xiàn)在娶不到老婆。”
綰綰不想再談及官新,換個話題,“師兄不讓我去皇宮,我就將自己頭發(fā)剃光,和十二師兄一樣當(dāng)和尚,然后告訴師傅是你逼我的!”
官長竺狠狠抿著嘴唇,這事綰綰絕對做得出來,綰綰房間里那堆斷發(fā),他記憶猶新。
“非要去?”
“去嘛去嘛,我們就是吃喝玩樂,又不干壞事,不會有事的?!?p> 以綰綰的破壞力,不干壞事是不可能的。
“非要皇宮?”
綰綰堅定地點頭,手伸向頭發(fā),揪出一截,手指比剪刀狀,無聲地威脅官長竺。
好嘛,這要真剃度出家,師傅估計也讓他一起剃度了。
“你發(fā)誓,不搗亂,不做壞事,去完就回縹緲峰,不再逗留?!惫匍L竺是咬著后槽牙說的,真是悔啊。
“師兄,你對綰綰要有點信任!”她才不發(fā)誓呢,修仙者發(fā)誓不從,要被雷劈的。
“你有什么信用可言?還坐地上干嘛?”
官長竺抽出自己的大腿,都被抱麻了。
嘿嘿嘿,綰綰達到目的,樂開了花。
她開始期待皇宮之行,程家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不過她還是要替師姐教訓(xùn)一下程巍,當(dāng)她家?guī)熃闶钦僦磥頁]之則去的阿貓阿狗嗎?
兔子宴準備妥當(dāng),程巍只能看到一道殘影,緊接著席面上多了個綰綰,極其乖巧地坐著,眼睛盯著兔子肉,只等程巍說一句開動了。
程巍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緊接著看見身姿挺拔的官長竺,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瑜兒,快去請長竺賢侄落座?!?p> 程瑜老早打扮好坐在程巍邊上,聽爹爹說官少俠一表人才,是個人中龍鳳,現(xiàn)在見著了,真是沒說錯。
“官少俠,這邊請?!背惕尚叩仄鹕砣フ埞匍L竺,為了官長竺,她同程筱筱一樣,穿出了隆重的穿金仙紗廣袖裙,只是顏色和程筱筱的不同。
“叔父,怎么開宴了不叫我,害我都來遲了?!背腆泱銚Q了身衣服,笑吟吟地插到官長竺和程瑜之間,“長竺哥哥,別站著了,來坐我邊上吧?!?p> 程筱筱拉著官長竺的手,官長竺想要掙脫開,卻發(fā)現(xiàn)程筱筱的脈象好奇怪。
“程姑娘,你的脈象好特殊?!?p> “哦?怎么特殊了?長竺哥哥要給筱筱把脈嗎?”
官長竺皮笑肉不笑地移開程筱筱的手,從袖子里抽出金線纏上程筱筱的手腕,“程姑娘得罪?!?p> “就這樣啊?”連肌膚之親都沒有!
官長竺不理會程筱筱無聲的抗議,程筱筱的脈象同程采一樣,極為特殊,他曾問過長老,長老卻不肯告訴他。
“程伯伯,可否讓長竺為你們一一把脈?”官長竺收回金線。
程巍站起身,滿臉堆笑,“長竺賢侄是瞧出什么不妥了?”
“實不相瞞,長竺曾經(jīng)給采兒把過脈,也是這般特殊的脈象,所以長竺想看看諸位是不是也一樣?!?p> “哦?這樣的脈象有什么特殊的?其他大夫都沒瞧出過,真是稀奇?!?p> 程巍忽然緊張起來,有些局促地說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p> 官長竺將程嵬的異樣收在眼底,他在試圖隱瞞什么。
綰綰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就是,有事吃完飯再說,什么都沒有吃的重要,師兄快坐下來吃飯?!?p> 官長竺選擇坐在綰綰身邊,程筱筱立馬挨著官長竺坐下來,積極得讓人害怕。
程瑜扭著袖子,落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