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
——宋張先【千秋歲】
01
“秦瑤，我交男朋友了，等你國慶回國，把他介紹你認(rèn)識。”秦瑤從電話里，很明顯地聽出好姐妹的興奮和甜蜜，連連應(yīng)聲道，“好好，能被我們家韓露看中的，準(zhǔn)是有才又有貌的杰出青年?！甭牭竭@句，兩個人默契地笑了。電話那頭的韓露，心情頗好地還跟秦瑤閑聊著。
秦瑤看了看表，打斷到，“親愛的，時間不早了，這是國際長途呀，有話留著見面好好說哈！”這次又跟每次一樣，兩人依依不舍地結(jié)束通話。
韓露是秦瑤的好姐妹，親閨蜜，老同學(xué)，從高一認(rèn)識至今，已經(jīng)9年。性格、興趣、愛好相仿，讓她們初見如故，結(jié)下深厚的友情。
兩人親密無間。女孩子之間，最能驗(yàn)證關(guān)系鐵不鐵，就是對秘密是否能守口如瓶。秦瑤就有個藏了好久好久的秘密。她只跟韓露說過，而且也相信韓露不會告訴別人。的確，這件事只有她們倆知道。
秘密是什么呢？說來，只是一場偶遇。
高一開學(xué)，有7天的軍訓(xùn)，那時安排的是臨時班級，秦瑤和韓露還不在一個班。第一天傍晚放學(xué)，秦瑤一個人低頭走著，第一天軍訓(xùn)，教官兇巴巴的，而且貌似還針對她，說她站姿不標(biāo)準(zhǔn)，和其他幾個同學(xué)一起多站了15分鐘，心里憤憤不平，喃喃自語。
這時，后面突然有人撞了上來，她一下沒站穩(wěn)，跌倒地上。本來一肚子氣，又鉆出個冒失鬼來惹她，剛想發(fā)飆，抬頭一看，一個高個男生，站在一旁，伸來手，要拉她一把，羞澀地輕聲說道：“對不起，有個家伙跟我開玩笑，不小心碰到你?！?p> 說完，抓抓頭，臉一下泛紅。被他這么一說，秦瑤反而不好意思，趕緊站起來，連忙說“沒事”?！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薄班??！鼻噩帡l件反射應(yīng)道，這家伙隨即一溜煙跑了，臉都沒讓人看清楚。
這小小的意外，讓秦瑤那不平的壞心情莫名變得平和?！耙苍S事情并沒表面看的那么壞，或許教官他是覺得我可以做得更好，所以特別嚴(yán)厲，好吧，明天我要好好表現(xiàn)，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毕氲竭@，秦瑤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揚(yáng)起。
第二天傍晚放學(xué)，竟然又碰見他，他先打的招呼：“Hi，又見面了，昨天沒事吧？”這次秦瑤看清他的長相，高高的個，175CM肯定有，不胖不瘦，感覺是愛運(yùn)動的那種類型，因?yàn)榭粗荜柟?，高挺的鼻子，清秀的眉目，明亮的笑容，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溫和而又自若?p> 秦瑤看得太過投入，沒回應(yīng)，他以為她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你好嗎？”秦瑤才回過神。“謝謝關(guān)心，真的沒事?！睕]想到他會主動問候，昨天的收尾看著逃難似的，“
還敢來認(rèn)我，不怕我找你算賬？”秦瑤想拿他開涮?！安缓靡馑脊蛱焓羌敝丶铱磮鲭娨暻蛸?，趕時間?！彼謸蠐项^。
“你是高一幾班？”“2班”“我在1班，你隔壁?！薄罢缴险n，還得分過班?！薄笆前。綍r，要是能跟你一個班，就可以好好彌補(bǔ)下?！闭f到這，兩人不約而同笑了。一來二去的，竟然聊上。
不過也就這么幾句，沒多遠(yuǎn)，不同方向，分開走。秦瑤心情格外好，覺得這小子蠻有趣的。
第三天，如出一轍，秦瑤又遇上他，他又是在背后叫的她。奇怪的是，兩個人聊了一些，都沒問對方的姓名。是覺得萍水相逢，不好意思問，還是覺得來日方長，這么老套的問題，后面可以問。
這樣的不以為然和自以為是，讓他們的以后有著太多太多的千回百轉(zhuǎn)。
第四天，秦瑤想著，這回要問問這小子姓啥名啥，還要告訴她的芳名，省得見面老用“Hi”。到校門口，她特意放慢腳步，時不時扭回頭看，沒見著他。
“會不會是臨時有事，還沒出來?！庇谑窃诖箝T一旁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是沒見著人?！耙苍S今天他走得更早。”有點(diǎn)失落，“不過還有明天?！鼻噩幱只謴?fù)好情緒。
第五天，一放學(xué)，秦瑤及時在大門守著，眼睛死死盯著出來的每一個人，其中有同學(xué)認(rèn)出她，問她，她都恍惚地當(dāng)做沒聽到。她不信，這樣把守，還能讓他跑了。結(jié)果，還是沒看到他。
第六天，她想到新招，撞著膽子，放學(xué)后，先跑到隔壁班教室。他們都還沒出來，這次準(zhǔn)能逮到他。秦瑤信心滿滿的。當(dāng)最后一個人從她眼皮底下走出來，也沒看到他?！半y道他騙我，根本不是這個班的。這小子是耍我嗎？”想到這，她有點(diǎn)氣，可是想到他看她，還有跟她說話時，感覺蠻真誠的，不像是耍人。
第七天，秦瑤又在大門死等，再次落空?！半y道他不在學(xué)校，還是我錯過了？畢竟高一一共有18個班，9百人的樣子，也許是沒留意，才看不到他?！弊詥栕源?，像是尋找安慰，讓她還有希望。
軍訓(xùn)結(jié)束，開始正式上課。她分到1班，卻沒在班上看到他，包括有次她去隔壁的2班，認(rèn)認(rèn)真真看過位置的每個人，也沒見著他。還有16個班，或許有機(jī)會，可以試著看看。
想到這，覺得自己有點(diǎn)瘋癲。的確，她一向都這么較真，認(rèn)準(zhǔn)的事，或是帶問題的事，總要琢磨到底，弄個清楚。這件看著純屬偶然的事情，竟讓她上了心?！?p> 這樣做，動作會不會太大了，萬一被班上的同學(xué)發(fā)現(xiàn)，準(zhǔn)會笑我花癡。”想到著，她怯了。與此同時，她也是個敏感的女孩，會想很多，特別在乎別人的眼光。
先前的舉動，已經(jīng)超出她的日?？蚩?。接下來，真的要行動，開始夾雜猶豫和擔(dān)憂?！八懔?，如果他是躲我，找到他，說不定彼此會尷尬；如果他已經(jīng)不在學(xué)校，更是白費(fèi)力氣?！?p> 看著是想通，但隨后的日子，放學(xué)后，秦瑤還是會在大門旁停留，就像養(yǎng)成一個習(xí)慣。她想再見見他，問問他——為何消失不見。
02
此外，秦瑤還是個愛學(xué)習(xí)，有上進(jìn)心和自主性的好學(xué)生。這點(diǎn)課外心思，到底干擾不了她，特別是后來韓露的出現(xiàn)，成了她的同桌，無話不說的死黨。
就因?yàn)闊o間隙的信任，有次她把這個故事講給韓露聽。沒想到韓露比她還激動，“沒查清楚，你就放棄？！這小子，光開個頭撩你，就不現(xiàn)身了，看著不大光明磊落?！毕氲阶约鹤詈玫呐笥?，因?yàn)檫@個不知名的家伙，傷了神，不由忿忿不平。
“說什么呀？！”秦瑤感覺這姐們有點(diǎn)嘲笑她。“按我說，就得再找找，問個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像是懸案。”“我是認(rèn)真的，有空陪你，借各種機(jī)會，每個班都探探?！边@一句，真成了她們后來行動的指向標(biāo)。
韓露跟秦瑤真的很像。性格，也是有頭就得有尾，愛深究。兩位女生就這樣把一部分智慧奉獻(xiàn)在“找他”這件事。最終結(jié)果：驗(yàn)證這個人，不存在高一乃至高中。
韓露有問過秦瑤，會不會是記錯，根本不是本校的?？伤_認(rèn)，不是的話，為什么三次見面剛好都在放學(xué)時間，而且他也穿著軍訓(xùn)衣服。所以，這件事對于她們來說，就是個怪事，一個高一新生，上了三天學(xué)，就消失了。不知名，連打聽也沒辦法。
已做最大努力，只能作罷。此后的重心，還是放在學(xué)習(xí)和她們倆的友情。嘻嘻哈哈，加班加點(diǎn)。高中三年是這樣度過的。
在秦瑤心底，“他”卻沒離去，時不時會想起?？伤荒馨阉刂?，在韓露面前再未提及。一個只見過3次面的陌生男孩，聊過一些話，不知姓名，對他能有什么呢？最多不過是疑問吧，欠一個答案。
后來的高考，兩位學(xué)霸，順利考上自己喜歡的大學(xué)，不在同一所，都在本省，節(jié)假日，她們總會約著，在對方的城市或是回家聚聚玩玩，友情如初，從未減弱。
畢業(yè)后，秦瑤選擇出國讀研，韓露回到縣城在一家國企上班。為了各自的夢想，各自的發(fā)展，有了各自的選擇，各自的開始。
距離越來越遠(yuǎn)，見面越來越少，網(wǎng)絡(luò)光速的今天，兩人的聯(lián)絡(luò)還是很頻繁的。
20好幾的年齡，兩位美女加學(xué)霸，竟然都沒有談戀愛。特別是大學(xué)校園，到處成雙成對，她們卻敢于單身。兩人的未來目標(biāo)及友情力量太過強(qiáng)大，足以抵御校園所謂的“愛情”——在她們眼里：這不過是稚氣不成熟，沒有將來的一時激情而已。
對于秦瑤，卻有著另外一層意味。他的影子，從第一天起，就像魔咒一樣纏上她。這也是多年以來，慢慢發(fā)覺的事實(shí)。她對他，或許有了仰慕之意，有了貌似“一見鐘情”的感覺。因?yàn)樗３肫鹚?，想到他，特別回味，他給她的印象太過完美。她不懂，自己是不是陷入了關(guān)于他的假想。
他的外形和交流方式，確是她喜歡的類型，而這種，之后再未遇見。真有遇見，倒是拯救了她，不用沉浸在不可自拔的記憶里。
可是她找不到他，又能怎樣。她想著，離他們的相見之地越遠(yuǎn)越好。這次跑到國外，“他”卻跟著一起來了。
這些多余的想法，秦瑤沒跟韓露講過，她想讓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去消磨，磨到棱角模糊，磨到毫無蹤跡。
到了回國的日子，秦瑤拉著行李箱，急切地先奔到韓露的公司宿舍。當(dāng)韓露開門，見到久違的好友，一下抱住她，“終于回來了，太想你啦！”兩個女孩和年少時一樣，歡躍著，光擁抱不足以表達(dá)她們重逢的喜悅。韓露趕緊把秦瑤帶入臥室，說是男朋友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
兩人說說笑笑地進(jìn)去。那男孩聽見說話聲，趕緊站起來。韓露看著他，對秦瑤說道：“這就是我男朋友，趙霖?！庇謸е噩帉λ信笥颜f，“秦瑤——跟你提過好多次的，我最好的姐們?！眱蓚€人相互點(diǎn)點(diǎn)頭。
那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停頓了下來。韓露也覺察到異樣?！澳銈兪窃趺戳?？難道見過面？”秦瑤被這一問，連忙搖搖手，“怎么會呢？初次見面，名字我都第一次聽過?！弊彀瓦@么說，可心里開始起伏。
是的，眼前的趙霖，看著就像當(dāng)年的那個“他”。身高體型一樣，眉目清秀增添些許成熟。是他嗎？真的會是他嗎？心底問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趕緊躲閃著趙霖的目光，自行先坐下來?？墒勤w霖，沒有敷衍了事。
“你是不是在XX縣一中讀書過？”“是啊，她是我高中同學(xué)?！表n露快速答道。
“那你是不是高一軍訓(xùn)放學(xué)時，曾被一個男生不小心撞過？”“?。 甭牭节w霖這么問，韓露明白了，驚訝地捂著嘴?！澳悴粫悄莻€男生吧？”秦瑤此時，慌亂了。真的是他！他竟然出現(xiàn)了！他還記得他們間發(fā)生的，而這些，已經(jīng)過去9年。他竟然也沒忘記！
秦瑤不知該如何回答。太過突然，內(nèi)心開始翻山倒海，不知所措，因?yàn)楹翢o預(yù)想，毫無準(zhǔn)備?！扒噩帲遣皇撬?？是不是剛進(jìn)來，就認(rèn)出他了？”韓露緊緊地追問她?！翱粗瘢淮_定?！鼻噩帍?qiáng)忍激動，淡淡回道。
“高一那年，我也在XX縣一中，只參加了3天的軍訓(xùn)，后來轉(zhuǎn)學(xué)到市一中，家里給安排的，說是學(xué)習(xí)氛圍更好。那3天，我遇到一個女生。雖算不上朋友，卻沒在走之前跟她說聲再見。一直很遺憾?！?p> 03
“原來真的是你！”韓露拍打著他，“怎么這么巧呀，你不懂那時我陪秦瑤基本每個班都找回來，就想找你問問，出現(xiàn)3天后，怎么就人間蒸發(fā)了?！薄笆裁矗磕銈冞€特意去找我？真是對不住。我以為早把我忘了?！?p> 這個迷團(tuán)就這樣解開。原來他是第4天被迫轉(zhuǎn)學(xué)，去了其它地方。難怪整個學(xué)校翻一遍，也不見人影。她對他的感情，是否也該釋然。
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卿卿我我，甜蜜無比，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又是孤獨(dú)的。思緒很亂，想到那相識3次的一幕幕，想到找尋他的不放棄，想到之后日子的偶然思念，太多太多，很亂很亂。
要找的，就在面前，可是與他的距離反而拉遠(yuǎn)了。她與他不會再有什么。因?yàn)樗琼n露的男朋友，他是她最好姐妹喜歡的人。對他，還能幻想什么？
看著秦瑤發(fā)呆似的，一動不動。韓露推了推她，“秦瑤，看來老天是派我?guī)湍闶帐八摹．?dāng)年的罪魁禍?zhǔn)?，如今入我掌心，以后會替你報仇的?！鼻噩幝槟镜匦α诵?，跟著調(diào)侃，“好啊，不要心慈手軟?！?p> 韓露沒看出秦瑤的不安和失落，依舊說笑不停。這一切，一旁的趙霖，卻看在眼里，清清楚楚。他覺得她有一些事藏著，連韓露也不知道。
世事太難預(yù)料。他想這個女孩，也想了9年，也想舍棄這段記憶。可是如今，她竟然出現(xiàn)了。第3天回到家，被通知要轉(zhuǎn)學(xué)，他是抗拒的，父母專制，事事都要管制，他只能遵從，他想第二天一大早再去學(xué)校，跟她告?zhèn)€別，也不被允許。為這個，暗暗恨了父母很久。
年少這種記憶猶新的相識，不知不覺伴隨以后的日子。大學(xué)，他和韓露同班，慢慢發(fā)現(xiàn)她跟她有些相像，當(dāng)然他不知道她們相識。再后來，可能是因?yàn)橥涣怂纸饷摬涣?，困頓似的，讓他開始接近韓露。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臨近畢業(yè)。想著如果不再抓緊，連這個相似的，也沒機(jī)會。潛意識，他知道自己把韓露當(dāng)成“她”的替代品。從未把這段年少的偶遇告訴過任何人，他覺得這些只屬于他和她，沒有人可以分享。
對于韓露，是自私也是殘忍。他沒法考慮周全，只想安撫自己那顆思念泛濫的心，不要再隱隱作痛。
這時，秦瑤說要去下洗手間，其實(shí)是想出去冷靜下，暫時躲開這有些尷尬的氣氛。她出了門，門半掩著，腳步卻停了下來，她聽見韓露問趙霖，“好小子，你竟然還干過這種事，給我老實(shí)交待，是不是那個時候早有預(yù)謀？是不是喜歡秦瑤？”
“怎么可能呢？”趙霖違心地拒用實(shí)話，“只見過3面，會有什么想法？你以為拍偶像??？！大名都不曉得，竟然就喜歡，太夸張了吧！”“哈哈哈！”配上假笑，趙霖都覺得自己的回答天衣無縫，韓露應(yīng)該不會再深究。
他對我，原來只是……秦瑤此刻不知該如何想，她的心亂急了，很怕脆弱的眼淚會掉下來，也怕他們倆看出她的異樣。想了想，她敲下門，“韓露，不好意思，剛我媽來電話，讓我就回去。改天再來找你吧。”
“這么早就走，要不我跟阿姨說，讓你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晚點(diǎn)再回去?！?p> “下次吧，我媽也想我，電話催了?！薄澳俏覀兯退湍恪！表n露覺得剛回來，強(qiáng)留也不好，也就作罷。
“天涼刮風(fēng)，你呆屋里，我送她下樓，還能幫忙提行李，叫輛車。”趙霖自告奮勇。
“好吧，也讓你們聊下，剛都是我在叨叨沒完?！表n露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就這樣，一場原本歡喜的重逢見面，卻多了千滋百味。趙霖提著行李箱，陪秦瑤下樓，到路邊。縱然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扒噩?，對不起，那時候，應(yīng)該找機(jī)會跟你說再見的，讓你白白疑惑這么久。”“都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p> “可是……可是我，一直沒忘記你……”趙霖，還是沒忍住，把這句藏了很深很久的話，說出來。秦瑤驚了，再次看到9年后的他，又紅起臉，撓撓頭。
他沒說謊，她信他，可是，又如何……“既然已經(jīng)解釋過，謎團(tuán)也揭開了。該忘的還是忘了吧。這樣對韓露也好?！鼻噩幚潇o地回道。
趙霖不知該說什么，難道他要跟她說，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她，而且一直沒有變過，對韓露，也是因?yàn)橥涣怂?，才走近她?p> 可是，今天，他和韓露，卻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站在秦瑤面前，實(shí)話實(shí)說，秦瑤能相信嗎？她是韓露最好的朋友，說不定還會撕了他。想了想，趙霖還是忍住了。車來了，他們沒有再多的言語。
04
9年后的再見，秦瑤開心，因?yàn)榻忾_了謎團(tuán)，卻又添了傷感。猶如一場夢，終究還是要醒過來的?；氐郊?，她想了很多。她甚至能猜想到韓露，也在敏感地推測一些東西。她不希望她不快樂。幾日后，她發(fā)了條微信消息給韓露：
“親愛的，我走了，決定留校了。學(xué)校有個實(shí)驗(yàn)課題需要人，我有興趣，學(xué)校也同意了。以后我們見面會越來越少，忙起來，估計通話短信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
我不在身邊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你還有趙霖，他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什么——我曾偶遇的那個他，那個他已經(jīng)在那年以后就不存在了。祝你們幸福！”
發(fā)完這一切，秦瑤很坦蕩，很輕松，仿佛多年的一塊石頭，落于地面，不再壓著她的心口，鎖住她的記憶。
心泛起漣漪，放逐在每一個念頭，因?yàn)橄肽悖艜萑氲群?。這種感覺以后不再有，因?yàn)樗粚儆谒?。還記得那時的年紀(jì)，也沒忘記那時的晚霞，只是誰也留不住夕陽西下，夜晚總要來臨。
秦瑤知道：她沒有愛過他，只是愛懷念他——而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放手是為了解開那個“結(jié)”。既然已經(jīng)解開，彼此安然生活吧。
就像那年以后，再無遐想，再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