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君略

第二十七章 父母之愛

君略 飯粥五斛 2406 2019-07-08 09:00:00

  韓芻夫?qū)⒐掌?,正色說道,“是我失手了,愿受陛下責(zé)罰?!?p>  赫羽本還不解,莫非真是他一個不慎,失了手,而望著眼前之人一張輕快的臉,方才恍然大悟,他定是堪破了自己的心事,才放了它們的生路,想到此,心里既歡喜又羞愧,他怎知自己心里所想,還能從了自己的心意。

  那只大的此時已看見了獵人,雖有驚恐,卻也不即刻逃命去,只呆呆站在原地,那只小的扭過腦袋來,又嚇的“吱吱”亂叫了起來,四只細(xì)腳勉力撐住身子,便欲站起來,卻還是無力癱倒了去。

  赫羽瞧著這一幕,只覺得鼻頭一酸。

  “明知留下必死無疑,這只公麝卻護(hù)犢情深,不肯離去,父母之愛,世間萬物原來皆是如此...將軍,咱們?nèi)⒛侵挥作晖壬系募纬鰜戆?,既然要放它們一條生路,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如何?”

  二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巨石處,那幼麝動彈不得,還道來人是要傷它,只嚇得連叫都叫不出聲了,那公麝往后退了幾步,雖睜著一雙怒目,還是膽小忌憚,不敢貿(mào)然上前。

  韓芻夫伸手將那幼麝從巨石上抱了下來交予少女,赫羽見箭鏃已全然沒入皮肉之中了,不由得心疼,想它定然疼的受不住了,忙伸手要去將箭拔出來,只是用力幾下,箭未拔出,那只幼麝卻又厲聲叫了起來。

  “陛下若就這樣拔出來,它這腿就要被撕成兩截了?!?p>  赫羽聞言忙住了手,“啊,那該如何是好?”

  韓芻夫伸手入懷,摸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赫羽見之,忙出言制止,“不成,你是要將它的腿剁了么?”

  “陛下若是怕,便轉(zhuǎn)過頭去,不看就是?!?p>  赫羽見他作勢就要削下來了,忙緊閉著眼睛轉(zhuǎn)過了頭去,本以為會聽到懷中幼麝一聲慘叫,卻凝神屏息半刻,什么聲音都未聽到。

  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頭看時,那幼麝腿上的箭已然不見了,只有地上多出兩截?cái)嗉?,上面還沾著血跡,再看那人,正從衣襟上撕下了布條在為幼麝包扎著傷口,不禁笑著嗔道,“你若不是剁它的腿,何不早說,害我虛驚一場。”

  赫羽說完,又伸手輕撫了幾下懷中之物,雖面有不舍之色,末了還是將它放在了地上,幼麝掙扎幾下,已能站立起來,那公麝一直未離去,見它幼子得了救,忙以聲呼喚,一大一小便就消失在了巨石之后。

  “若是再有人尋見了它們,該如何是好?”

  “此物謹(jǐn)慎,定會更換巢穴。”

  赫羽收回目光,伸手拿過男人手中的匕首,細(xì)細(xì)看著。

  “往日見你用這把匕首殺人,今日卻見你拿它來救命,這是你心愛之物么?”

  “這是我生平殺第一人時用的器物,便一直帶在身上。”

  “是那個害死你妹妹的壞人?”

  韓芻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少女手中取回了匕首,“此物危險,你也用不著。”

  赫羽不服,輕聲嚷道,“我為何就用不著?”

  “你在深宮之中,便有千軍萬馬為你賣命,何需這小小匕首?!?p>  “這算得什么,若是有人不是因著懼怕王權(quán)來為我賣命,那才叫人歡喜呢。”赫羽說完,又將背上的弓箭取了下來,呈到了男人面前,“今日多謝將軍箭下留情,這是早先國公贈我的寶弓,說是前朝舊物,我便將它贈予你,與你這個前朝舊人正般配著,他日將軍若是有緣再回到了北疆,便就用它去獵鷹,如何?”

  韓芻夫聞言,也未推辭,伸出雙手便接下了,試了兩試,只覺這弓做的精巧,卻像極了個繡花枕頭,雖如此,也只得道一聲,“多謝陛下相贈?!?p>  經(jīng)過這一番變故,女君也無心再獵,雖說生平第一回行獵便一無所獲,但這心頭的歡喜勁兒卻久久留存。

  狩獵畢了,女君又要在宮中宴請群臣。往宮里頭去,自然不能騎著馬,各家各府上的奴仆們都將各自主人的坐騎牽回馬舍添料,再自行領(lǐng)著回府。

  馬舍中人已走的差不多了,韓芻夫牽著白霜和赤雪尚在飲馬,忽覺口渴,不由得念起南宮蓮月送來的那壇子西域美酒來。

  方才離去的匆忙,便將它放在了一邊,正欲去取,卻見一人正拎著它向自己走來,正是上林苑中跟在南宮蓮月身后的箭術(shù)高手。

  “今日郡主都離府有半柱香的時候了,念起這壇美酒,還專門遣快馬回去取來,可見在郡主心中,將軍的地位不尋常,既如此,將軍也該知恩圖報(bào),何故還要壞我的事?”

  “今日之事,是你南澤國君所指使,還是定王的心意?”

  那人見自己身份被堪破,也不欲隱瞞,只笑道,“將軍心思過人,只是,無論是誰的心意,于將軍處,又有何分別?若是我南澤國君扶持定王做了大涼的皇帝,將軍必定是萬人之上的?!?p>  那人說完,扯起嘴角冷笑一聲,順手將酒壇扔了過來,跨上馬便就揚(yáng)長而去了。

  韓芻夫聽其話中之意,卻似有意未點(diǎn)明南宮熙月的立場,暗想著他雖自幼頑劣,卻也飽讀圣賢書,弒君篡位這等事,他父親都做不出,他又如何有這膽量?

  戌時時分,宮宴才散去了。

  自回到這王舍城,也有兩年之久了,來這宮里飲宴不下十?dāng)?shù)回,今日竟有人破天荒地前來勸酒,南宮蓮月一時心喜,不由得便多飲了幾杯。此時帶著幾分醉意回到府上,剛下了車輦,回身一望,方覺月色正好。

  “萍兒,今日又不是十五,怎的看著這月亮也這般圓?”

  “郡主心里歡喜,月亮就比十五的還要圓,朝上的人都知曉了,咱們殿下日后可不再是個清閑王爺了,還不上趕著來巴結(jié),殿下不出三個月也能歸朝了,郡主如何能不歡喜?”

  府丁見主子回來了,忙上前來牽馬泊車,又報(bào)了一聲,韓將軍已在府內(nèi)等候多時了。

  南宮蓮月一聽,酒意登時就醒了一半,他想問些什么,自己如何又猜不到呢?

  萍兒扶著主子一路往后院走著,見主子一臉躊躇,思前想后,還是說了一句,“萍兒今日做了錯事,郡主千叮萬囑,不可讓將軍知曉那事,萍兒不慎,還是說漏了嘴…”

  南宮蓮月輕嘆一聲,“韓將軍何許人,你在他面前又瞞得住什么?”

  “郡主,實(shí)則將軍還是很關(guān)心您的,今日一聽聞不是天佑隨郡主身后,便不管不顧地沖了進(jìn)去,生怕那人照顧郡主不周呢?!?p>  “你是說,韓將軍聽聞此事,是萬分火急地沖進(jìn)了上林苑中?”

  “正是,這份憂心還不是關(guān)心郡主安危么?”

  南宮蓮月沉吟不語,就這么進(jìn)了后院,便看見檐下一道人影矗立著,萍兒識趣,忙將左右府丁都遣散去了,自己進(jìn)屋去添好熱茶,便就輕掩上門扉退下了。

  南宮蓮月見男人沉著一張臉,卻是比平日里更加冰冷幾分,不由得心虛,暗想著他若是問起今日的侍衛(wèi)是何人派來的,自己該如何作答。

  “郡主,定王殿下是何時回來的?”

  南宮蓮月心頭一凜,抬首凝眸半響,方才顫聲問道,“將…將軍怎知?”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