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大塊玻璃怎么來的？
我明白張勇的意思，意思是讓我放心，如果這生意真的賺錢，就會作為二小姐的陪嫁一起還給曹家。
聽說二小姐因為年紀小，甚得英國公全府的喜愛，看來風(fēng)聞所傳不虛??！
確定了這件事，我就帶了老錢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張勇在李虎的陪同下來了曹家，參觀了三個作坊后，大感滿意。
在書房內(nèi)。
“子瞻啊，玻璃作坊大有搞頭啊，我看了鏡子、平板玻璃，就這兩項就是能長遠的大進項??！”
“是的，先生?，F(xiàn)在玻璃只有我和工部的琉璃工坊能燒制，很明顯工部是不可能給百姓服務(wù)的；而且工部的作坊是燒不了大塊的平板玻璃的，就是工部想燒也是幾個月后的事情了。所以，今年一整年，就是曹家賺錢的好時機?！?p> “那你有什么打算？”張勇頷首問道。
“這幾日，手持的梳妝小鏡就可以上市銷售，我準備定價一兩銀子一塊?，F(xiàn)在的工坊一天產(chǎn)個百十塊不成問題，這是賺女人的錢，不能太貴，而且我比銅鏡好百倍都不止，再有婦人出門、見客時，不時拿出一面梳妝小鏡，補下妝容，想想都能知道，相信婦人們會為之瘋狂的。下個月大塊玻璃就能試制成功，到時，我再做三尺高的梳妝鏡，這個我想針對官員和世紳們，現(xiàn)在男人穿戴齊整了，也看不到全身，從古至今都是這樣，大家以前是沒辦法，現(xiàn)在我給大家一條出路，相信僅官員這一塊，我就有做不完的市場；這么大的鏡子，銅鏡是不可能的，而且我這鏡子是分毫必現(xiàn)，想想吧！”
“是個老成的辦法，還有嗎？”
“當然有，做眼鏡，您是知道的，這塊我提供原料，貴府可以為所有人打造眼鏡，各種的平光鏡、近視鏡和老花鏡。這此人可都是有錢的主兒，您可別賣便宜了。至少要達到水晶一半的價格?！?p> 說了這么多的話，口都有點干了，拿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干，接著說道：“玻璃還可以代替綾子和窗紙，您看看，現(xiàn)在這窗子貼上窗紙，房間里已經(jīng)暗的不行了。如果換上玻璃窗子，房間里亮堂很多的，而且還有個好處就是，不管院子里是誰來了，還是有什么動靜，主人在房里一目了然。就憑這么些好處，您要不要把窗子換成玻璃的？”
“是的，老夫都想換了。哈哈，哈哈，子瞻啊，你這真的是一門好生意啊?！睆堄滦α艘粫?，又道：“老夫原還為這近萬兩銀子的支出擔(dān)心，現(xiàn)在不用了，不管怎么樣，至少你曹家一二年內(nèi)，在玻璃這項上沒有對手，好，好?。 ?p> “先生，是這個理兒。但是產(chǎn)量提升要一點點來，所以還要英國公府的支持?！?p> “這個沒問題，不說別的地方，北平老夫坐鎮(zhèn)自然不會誤你曹家的事兒。南京那邊我也會交待好，放心吧，錯不了。哈哈?！睆堄嘛@得非常的開心，不過一想也是，原以為是幫襯曹家的生意，現(xiàn)在可能為英國公賺來大錢，放誰身上也都會開心的。
“不過子瞻啊，你這工匠保密的工夫要做足嘍??！”
“先生放心，現(xiàn)在所有的工匠都是我曹家的下人，都有身契在的，管事的王老三，就是本莊的，父母都在這呢?！?p> “好，好！那老夫就等你的好消息啦，對了，這梳妝小鏡給老夫準備一些，我要送到南京府里，這可不能算錢的，這是為了你喲?！睆堄麓蛉の艺f道。
“這一批十塊，明后日就可以給張先生送過去，鏡子都選最上好的，最好的工匠制作的，就是鏡子背面的雕刻都是我選的上好圖樣，保證錯不了?！?p> 張勇又停留了一會兒，最后還去改造完成的小山丘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打道回城。送走了張勇，我又帶著老錢和李虎回到了書房。
“老錢，現(xiàn)在銀子已經(jīng)到位了，所以的工程馬上要啟動了，工坊擴建的地方選好了沒？”
“少爺，請來的釀酒和釀醋的大師付都選了小山邊上，那里的井水，大師付們試了一下，都覺得是釀酒的好水源，會出好酒的，所以酒坊和醋坊放在那邊?！?p> “酒坊和醋坊現(xiàn)在要優(yōu)先保證玻璃坊的用度，所以酒和醋的質(zhì)量，我現(xiàn)在要求不高，但量要非常的大，這個你要同大師付們說好。再有一條，請他們過來，是要他們教真本事的，要確保管事的莊戶們都能學(xué)會嘍，不然我們曹家可是不給錢的。第三，我們長期請他們當個供奉，要定期的過來看看，一個月給他們一筆費用，我們可以接送，對專業(yè)的人才要客氣，記住了沒？”
“曉得了，少爺?！?p> “李虎，這幾天我把阿二和他的學(xué)徒給你派于，先準備做貨架，十個店面，所有的家具用品，爭取這半個月做出來。錢不夠找老錢，人不夠到市面上去請，高價，我們要趕工，抓緊?！?p> “是，少爺。我知道了。”
“現(xiàn)在人員招聘準備的怎么樣了？”我這是問老錢，李虎那還要等段時間才能招聘掌柜。
“昨日，已經(jīng)與十里八鄉(xiāng)的里長、保正都過了話過去，估摸過幾日就會有人過來的。”
“我們要招的人數(shù)量不小，所以也要抓緊。另外，張先生剛剛提醒了我，以后招的人都要有身契，曹家雖是小戶，但獨門的東西多，可不能讓去偷學(xué)了去，這個你們兩個要留意。”
“是，少爺?！倍送暣鸬馈?p> “我這里還有一件事兒，就是少年隊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個文師付了，文化課什么的不用我們操心。但其它方面，就差了許多了，雖說我在教著算學(xué)，但其它方面少年隊也是需要掌握的?！?p> 說道這，我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少年隊，是曹家未來的管事，是曹家各項事業(yè)的核心，所以他們應(yīng)該是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精英人員，所以曹家才花大力氣請人來教授他們。但是只學(xué)儒學(xué)和算學(xué)是遠遠不夠的，我最擔(dān)心的是他們辦事的能力，現(xiàn)在外面有多少讀書人都讀成了傻子，曹家可不要這種人。所以，我想你們二人也要去授課?！?p> 二人非常驚訝，對望了一下，老錢道：“少爺，老奴也就識個字，怎么教授別人??？”
“誰讓你教他們學(xué)問啦？你教他們?nèi)绾翁幚砼c莊戶的事情，如何管理田莊，如何安排各種的農(nóng)時，這些你還教不了？”
“如果是教這些，老奴還是手拿把攥的，呵呵！”
我又對李虎說道：“你則教他們各種公事的處理辦法，如何同官府打交道，如何同商家打交道，如何同大戶人家打交道。還要教他們各種的禮儀，如何給大戶人家送各種的節(jié)禮。”
我看了一眼李虎，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不要求你們天天上課，但一旬至少要上一節(jié)課，所以你們留出一天時間來?！?p> 二人也都點頭應(yīng)是，繼續(xù)了與二人的談話，打發(fā)他們出去了，李虎忙著回城，就與我們告辭了。
曹府未來會在小山邊形成了一個大的工地，酒坊和醋坊最后會安置在那里。玻璃坊現(xiàn)在獨點了牲口院外的原來的工坊區(qū)，王老三帶著一群孩子在那燒著玻璃。
我走過去一看，孩子們一人一個小的鍋子，放在窯里燒著，不時取出一個觀察一下，或是攪拌一下；有覺得已經(jīng)可以了的，就慢慢倒進錫槽，慢慢地就會有一片平板玻璃出現(xiàn)。
因為所有人，包括王老三在內(nèi)，都還是新手，所以沒讓他們做大塊的，先把小塊的做好再說。
“老三，現(xiàn)在怎么樣？”
“少爺您看?！闭f著他一指邊上已經(jīng)整理好的玻璃片，接著說道：“現(xiàn)在一天能做出百十來片，八成的厚度還是可以的。昨日給阿二那邊送去了七十八片，都是挑選過的，而且也都切圓了的?！?p> “大家都熟練了嗎？”
“現(xiàn)在選料、配料大家都熟練了，就是燒制，這個要靠經(jīng)驗，急不得。我自己也是十次里能成個七八次就不錯了?！?p> “這個成功率還是不錯的，少爺我還是滿意的?！?p> “少爺，說的大塊的玻璃，現(xiàn)在錫槽阿大還在打制，估摸著還要幾天，等阿大完工了，我這邊就可以開始試驗了，小塊的現(xiàn)在多數(shù)人都能成功個五成，所以大塊的我們有信心拿下來?！?p> “好，你們有信心就好。大塊玻璃要盡快的試制出來，少爺我有大用。另外，你現(xiàn)在有多少人手？”
“小二十個吧，都是少年隊的，阿大他們挑剩下的，只有十一歲左右，孩子太小，所以力氣方面吃虧?！?p> “這沒什么，現(xiàn)在主要讓他們練技術(shù)，沒力氣就多吃飯快長大就好了。不過，你這要注意安全啊，又是火，又是高溫的，一定要注意！”
“少爺放心，我在這盯著，而且孩子們都知道火的可怕，高溫大家都站得遠沒事?！?p> “小心無大錯，我就是擔(dān)心，有人馬虎大意了，你要留心，有人心不在焉的，就不要讓他在上窯，事故很多發(fā)生在人大意的時候，馬虎不得啊?！?p> “是，少爺！”
“這樣，你選二個大孩子出來，要技術(shù)最好的，他們負責(zé)給你打下手，試制個新東西什么的，平時他們不用干活，主要負責(zé)人員的管理，那么有不安全的地方，馬上制止?！?p> “好的，少爺，這個好辦?！被仡^叫道：“柒貳、捌十捌，你們兩個過來?！?p> 二個孩子小心地放下手里的工具，小跑著過來了。
王老三對他們說道：“少爺吩咐，你們給我打個下手，另外你們要注意安全，發(fā)現(xiàn)誰亂來，就制止他。明白不？”
二個孩子有點蒙啊，這都什么跟什么?。课疫B忙說道：“你們聽我說，以后呢，你們二人是玻璃坊的副管事，負責(zé)幫助老三管理玻璃坊的大小事情。最主要的一項就是留意誰不注意安全，誰工作的時候心不在焉。”
我正色道：“你們都看到了，這玻璃坊里到處都是高溫，說句不好聽，人要掉進錫槽子里，肯定完蛋了，自己別想跳出來，等別人過來，人都化了，明白不？”
二人有點害怕地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道：“所以你們平時，不用干活，就一件事，觀察誰不注意安全的，發(fā)現(xiàn)就制止他。如果多次出現(xiàn)，就報給老三或是錢管家，我們有家法的。另外，你們還要幫助老三制作新的產(chǎn)品，聽說你們都是技術(shù)最好的？”
二人又點了點頭。
“不要怕，以后直接回答是，明白不？”
二人小聲回答道：“是，少爺?！?p> “那好，少爺我現(xiàn)在交給你們和老三二個任務(wù)，一個是你們都知道的，試制大塊的玻璃。另一個，就是你們要試著燒制瓶子，當然這需要一些工具，我會讓阿大來準備的?！?p> 王老三在邊上問道：“少爺，這瓶子怎么燒??？我們不會??？”
“燒玻璃液你會不？”
“這個會??！”
“拿給鐵管子，把玻璃液放在一端，用嘴在另外一端吹氣，就這樣，就可以得到瓶子了?！?p> “就這樣？”王老三還是有點不明白。
“少爺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要你們?nèi)ピ囼?，什么都知道，還要你們干什么？”
王老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你去找阿大，讓他準備幾根金屬管子，要四尺以上的長度的，還不能漏氣。不用太粗有姆指粗細就好了，準備好了，再告訴我，我再過來指導(dǎo)你們怎么吹瓶子?！?p> 交待完，我又有點不放心，所以干脆自己去找阿大了。
鐵匠棚其實也不遠，在牲口院的另一邊，我同王老三一起過去了。
“少爺！”遠遠的，阿大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
“阿大，準備幾個鐵管子，要姆指粗細，四尺以上的長度，要不能漏氣。”
“厚度呢，少爺？”
“不用有個三二厘厚就行?！?p> “行，少爺，明天就得，到時我給你送過去?！?p> “不用送后院，送給王老三，是他們用的?！?p> 老大點了點頭。
“對了，新的錫槽做好沒？”
“快了，少爺，您看?！闭f著，指了指正在組合的槽子說：“我分幾面打的，現(xiàn)在組合起來，再封住邊，就好了?！?p> “盡快，好了，也是送過去給老三?！?p> “行，少爺，明日一起送去。”
第二天下午，王老三過來請我去玻璃坊，說各項準備都完成了。
到了一看，果然，新的錫槽已經(jīng)做好，里面的錫液已經(jīng)融化了，曹柒貳正在燒著一鍋料，準備試用下新槽子。
王老三請我到邊上站定，就馬上去接手曹柒貳手里的玻璃料，觀察了一會兒，就準備向槽子倒了。他用最慢的速度，一點點將融化好的玻璃料倒入。新的槽子在倒料區(qū)有個小的檔板，這是為了提到大的玻璃的設(shè)計，慢慢玻璃料在槽子里攤開、攤平開來，曹捌捌慢慢提起擋板，是鐵的，非常重，他還要小心里的錫液，不能飛出來，所以格外的小心。
提起擋板后，玻璃液就慢慢在錫槽里向另一端慢慢的推進著。隨著王老三拿完了鍋里的玻璃料，一大塊平板的玻璃就出現(xiàn)在了錫槽中，慢慢的向另一端推進著。錫槽另一端沒有升火，全靠一端的溫度傳導(dǎo)過去，所以溫度沒那么高，玻璃也慢慢地有個硬度。
停留了一會兒，捌捌和柒貳二人，各拿了兩把鉗子，慢慢伸進槽子，快速夾塊的玻璃板，這時硬度還不是很高，玻璃已經(jīng)有些變形了。二人忙將玻璃放在一塊平整的鐵板上，鐵板下生著火，所以溫度還是很高的，玻璃又慢慢恢復(fù)了平整。
王老三對我說道：“少爺，現(xiàn)在就看退火的了，退了火，就能知道行不行了?！?p> “肯定行的，現(xiàn)在退火，我們再試試燒瓶子。把管子拿過來，我看看。”
邊上一個孩子遞給我一根鐵管，入手好沉，長度和厚度都是按我的要求做的，我用嘴吹了下，還行。
“誰鍋里的料燒好了？”我問王老三道。
“少爺，玖貳鍋里能用了?！蓖趵先瑨咭暳艘蝗?，對我道。
我走道老三手指的那個孩子那里，看了下他手中的鉗鍋，發(fā)現(xiàn)里面的玻璃料確實都融化了。
“你把手里的鍋放下，先走到一邊去?！蔽覍临E說道。
玖貳走開后，我把管子的一頭伸進鉗鍋里，其實我也只是在電視和網(wǎng)上看到過，吹玻璃好像是這樣的。用管子沾了沾，發(fā)現(xiàn)玻璃料溫度太高，融化的太厲害，沒沾上來多少。所以我又等了幾分鐘，再沾，還是不行。再等，就這樣，幾次下來，我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最后一次沾上來了一大砣玻璃料，我知道溫度差不多了。
把嘴對準管子的另一頭，溫度有點高，但還不是燙人的溫度，大力吃下去。邊上王老三和幾個孩子都在看著我，一頭的霧水，少爺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