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飲睜開眼睛望著南厲風,微微蹙起的眉頭下,裝著一雙心事重重渾濁的眼眸,這樣一雙眼眸,像個歷盡滄桑的老者,可,又對于這個世間困惑不已,苦苦追尋著內(nèi)心的答案。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緊珉薄薄的唇,原來白皙的皮膚被這段時間的烈日曬黑了,也曬傷了,可依舊不難看出,他是個五官俊俏的男子,這樣看著,這五官與他母親有幾分相似,仿佛是想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似的,垂眸掩下一抹厭惡:“你如何知曉?”
“昨夜子墨守夜,快天亮才睡,我問過他,她昨夜沒有起來過?!?p> “昨夜誰起來過?”血飲沉思道。
“要不要吃點?”南厲風突然岔開話題,拿起食物又放在血飲面前。
血飲眉頭一皺,十分嫌棄的拿起一塊狼肉放在嘴里,抬眸時,卻正好對上殷寒軒看過來的目光,她手一頓,眼神閃躲的看向別處,躲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為何要躲?又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的事。
不是,她就算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又干他何事,一想到這里,又朝著殷寒軒看去,見他看到她望去,他既然在笑。
血飲突然心里一窘,覺得殷寒軒似乎看懂了她剛剛的內(nèi)心活動,心里一時又有些懊惱,懊惱以后又覺得自己幼稚,不自覺的嘴角也微微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
“子霜,小瑾,瑜兄三人中途起來過?!蹦蠀栵L看血飲終于動手吃了,心里變得有些輕快,不管如何,至少也算是少了一些戒備了。
“起來做什么?解決內(nèi)急?”
“小瑾跟瑜兄起來上了茅房。子霜起來喝了水?!蹦蠀栵L回憶了一下,看血飲臉色沉重,:“不是他們。”
血飲看了一眼南厲風,輕笑了一聲:“不是他們,不是她,那會是誰?”
“黑衣人會遁地術(shù),會不會是他們?”南厲風往血飲旁邊一坐,猜測道。
血飲搖了搖頭,若是他的同伴來殺人滅口,用的是遁地術(shù),可能是察覺不到,但他要加深傷口,人總要從沙子里面出來吧,黑衣人在他們之間,與他們睡覺的距離算不上太遠,以葉子墨的功力,應(yīng)該是可以察覺的,黑衣人偷襲失敗,必然知道他們一定會提高警惕性,晚上不可能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殺人,而且,她起來時,還特意看了一下黑衣人的情況,那個時候,他還活著,并無異常:“葉子墨有沒有離開過?”
“中途幫子霜去拿了一下水?!蹦蠀栵L看血飲眼中的疑惑,笑道:“我都說了不是他們,用理智來說,時間都不夠,小瑾跟瑜兄去的是與尸體相反的方向,而子墨拿水也是在另一個方向,拿水需要多久?這點時間不夠吧?”
血飲看了一下距離,按時間來說確實不夠,可若是如此,會是誰呢?血飲朝著葉子墨看了過去,旁邊就坐著葉嫣兒,兩人正在低聲說著什么,葉嫣兒臉色有些蒼白,但嘴角笑意很深,葉嫣兒突然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葉嫣兒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又低頭聽葉子墨說話。
“你如何確定葉子墨沒有說謊?”以葉子墨對葉嫣兒的在乎,會不會在南厲風問時,心中有了警惕,隱瞞了什么。
南厲風猶豫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以我對子墨的了解,不會如此。”
血飲呵的一笑:“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闭f完,起身朝著殷寒軒這邊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殷寒軒,歪了歪頭。
殷寒軒抬眸,瞇了瞇眼睛:“做什么?”
“看到那邊商隊搭的帳篷了嗎?用你這張臉,去買個帳篷?!毖嬌焓种噶酥竸倓倎淼囊魂犐倘?,正在動手搭帳篷。
殷寒軒看了過去:“那邊都是男子,你去是不是更合適?”
血飲蹲了下來,伸手抬起殷寒軒的下巴,調(diào)戲道:“誰讓你這張臉,男女老少通吃呢?”
殷寒軒眉毛一挑,垂眸,壞笑:“那按你這么說,我這張臉,你也“吃”了?”
血飲呵呵了兩聲,收回手,不耐煩道:“你去不去?”本想看看殷寒軒臉紅的模樣,現(xiàn)在跟她在一起久了,這張臉都已經(jīng)厚的連她都看不下去了,將軍沒成功,反被將了一軍。
殷寒軒看她著沉不住氣的模樣,笑了笑,抬手往她臉頰上捏了捏:“不去的話,這張臉曬傷了,我可心疼。”
“放!手!”血飲斜著眼睛冷聲道。
殷寒軒乖乖把手一放,起身時往血飲耳邊一湊,用著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軟軟的,手感不錯。”說完撒腿就跑。
“寒軒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比~子霜瞪了一眼血飲,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起身追上殷寒軒。
皇莆瑾看著血飲漸漸黑下來的臉,咽了咽口水,撮了撮自己的手臂,低聲呢喃道:“殷王爺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可不是,簡直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把皇莆瑾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是皇莆瑜,二話不說抬手打了過去,皇莆瑜早有防備,閃身一躲,拉著湛秦擋在了自己面前。
湛秦嘆氣,打開折扇,扇了扇,從兩兄妹中間逃了出來,任由他們打去,看了一眼殷寒軒跟葉子霜兩人的背影,無聲道:“這牙拔的還挺成功?!?p> 只怕也只有他能拔這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