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南予珽已經(jīng)醒來,皇帝和慧貴妃趕緊過來看望??粗约旱牡艿芩闶菚簳r脫離危險,皇帝一直提著的心終于稍微放了下來。
“皇兄不必?fù)?dān)心,我有皇兄庇佑,必定吉星高照的。”南予珽安慰道。
“這到底是哪路毛賊,真是膽大包天,連皇家軍隊也敢劫持,朕必定給你查個水落石出?!被实垡幌氲酱吮愀由鷼饬?。
南予珽回想當(dāng)日情形,然后說道:“說來也是奇了,我本打算日夜兼程趕緊回來??墒强斓轿⒖h的時候,突然跑來一伙毛賊,一不喊話,二不做聲,就是一股子勁兒的亂箭狂射。而且箭射完就走,并沒有搶奪財務(wù)。現(xiàn)在想來,不像是尋常山賊?!?p> 皇帝聽后,心里更是擔(dān)憂:“難道這是有預(yù)謀的?目的就是想加害于你?這太可怕了!到底是誰想要殺南平的破虜大元帥?”
南予珽怕自己哥哥過于擔(dān)心,反而對身體無益,便說:“也許是我多想了,這么多年我到處跑,所以心里太過于放松,一時失察才有此一劫,這也是我自己的過錯?!?p> 皇帝上前幫南予珽掖了一下被角,然后說道:“你就不要回府里了,來回折騰倒是對傷口不好。安心地住在這里,有什么需要就找簌簌便可以了。”
南予珽一聽這話,心里便有些想法,但又不好說出來:“這……這……”
“你還有什么想要的?”皇帝趕緊問道。
慧貴妃看出小王爺?shù)男乃迹阈χf:“三殿下你放心,濯纓那邊我會安排她進(jìn)宮的?!?p> 南予珽這才開心地笑了:“那就有勞娘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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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濯纓回府里沒多久,宮里便派了一個拿著拂塵的小太監(jiān)來尋她。
“王妃娘娘,圣上說王爺就在慶陽宮住著,先不回府里了。等哪天好了再回來?!毙√O(jiān)恭敬地說。
“哦,那他就待在那唄?!兵P濯纓回答說,“他皇帝哥哥照顧,倒是比這里盡心?!?p> “那您也收拾收拾一起走吧?!?p> 鳳濯纓回過頭,不明白地問:“我收拾收拾?去哪里?”
“進(jìn)宮照顧王爺啊?!毙√O(jiān)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鳳濯纓被這句話氣笑了:“宮里這么多婆子丫頭,太醫(yī)院有那么多大夫,用得著我嗎?況且我又不會問診,也不會治病,去了又有何用呢?”
小太監(jiān)驚訝地說:“王爺受傷了,難道不是王妃娘娘親自照料嗎?而且這也是慧妃娘娘的懿旨?!?p> 巧繡趕緊過來打圓場說:“辛苦這位公公了,后屋有一些茶水果子,您過去歇一會兒。我們娘娘收拾一下,馬上就到?!?p> 小太監(jiān)嘀嘀咕咕地走了,他實在不明白這個王妃娘娘為何不愿意進(jìn)宮看自己相公。
“小姐,你這是何意呢?明明昨天慌的什么一樣,飛似的跑進(jìn)宮去看王爺。現(xiàn)在王爺好了,小姐你反倒拿起喬來了?!?p> 鳳濯纓不想說今天早晨被那個家伙嬉笑了一陣,面子上有點過意不去。早上剛說回家去了,晚上又巴巴地進(jìn)了宮去,那他還不得認(rèn)為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看鳳濯纓不做聲,巧繡又勸說道:“小姐,這也是慧妃娘娘的懿旨??!這可不好抗旨吧!”
這話也算是個臺階,讓鳳濯纓從高臺上走了下來。
反正是慧妃娘娘讓自己去的,不關(guān)其他的事。鳳濯纓如此安慰自己。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東西?!?p> 鳳濯纓拉住巧繡的手:“你……你也得跟著去啊?!?p> =================
就這樣鳳濯纓來到皇宮,隨南予珽住在慶陽宮內(nèi)。
南予珽自小習(xí)武,身體結(jié)實,體格強(qiáng)壯。這次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恢復(fù)速度卻很驚人。
用鳳濯纓的話來說,大概就是把他腦袋砍掉了,澆澆水也能長出一個新的來。
不過鳳濯纓卻更加辛苦了。
這個男人自從手上后不但身體虛弱了,連腦子也退化了。
不是嘴巴干就是肚子餓,要不就是頭疼屁股癢。反正就是不想讓鳳濯纓閑著,非要她天天圍著自己轉(zhuǎn)才開心。
鳳濯纓原本眼睛就不好使,還要做這做那,真是煩得不行。想讓巧繡或者其他宮女幫忙伺候,可是這位躺在床上的大爺說什么也不肯,非要自家王妃娘娘親自來才舒坦。
若是在平日里,鳳濯纓早就撂挑子走人了,誰會給這個小混蛋臉面呢?
可是現(xiàn)在在皇宮里,皇帝和慧妃娘娘一天三頓飯地打發(fā)人來看望,又是送這又是送那的,好像要把藥材鋪子都搬到慶陽宮里了。
皇帝每日下朝后還要來這里打一晃才走,所以鳳濯纓不敢發(fā)脾氣,只好忍著。
“喂!我想吃荔枝,你讓他們給我上點荔枝?!蹦嫌璎E又趴在床上發(fā)號施令了。
“不行!”鳳濯纓拒絕說,“荔枝生痰上火,你這傷口剛有起色,不能吃這些?!?p> “那楊梅呢?”
“楊梅也不行!”
“葡萄呢?葡萄總可以吧?”南予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了最大的讓步。
“不行,通通不行?!?p> “我不管!我嘴巴苦,就想吃甜的!我一個堂堂的破虜大元帥,連一顆小小的葡萄也不配吃的嗎?”南予珽氣得鼓起了臉頰,白嫩嫩的,像個小包子。
聽南予珽又發(fā)脾氣了,鳳濯纓沒辦法,只好叫巧繡去把蘋果削好切成塊送過來。然后自己親自用牙簽插了遞到南予珽嘴里。
“誰要吃蘋果,沒滋沒味兒的?!蹦嫌璎E雖然這樣抱怨著,但還是就著鳳濯纓的手吃了。
這時有人進(jìn)來通報,說宣文王來了。
“那就快讓他進(jìn)來??!”南予珽很是高興。
鳳濯纓倒是下了一跳,趕緊把剩下的蘋果都塞進(jìn)南予珽的嘴里,然后把碟子扔到桌子上,自己摸索了一個離南予珽最遠(yuǎn)的椅子坐下了。
不知道為什么,鳳濯纓總有一種被抓奸的錯覺,雖然她也說不清到底誰才是那個奸夫。
南予琤走了進(jìn)來,一身藏藍(lán)色的長袍顯得他清冷如星,溫潤如玉。
“三階,你現(xiàn)在可大好了?”南予琤關(guān)切地問。
“喔……大好了……大好了……”南予珽滿嘴的蘋果,一時間話也說不清楚。
“我這個弟弟最是嬌慣,現(xiàn)在受了這樣大的傷,多虧了弟妹忙前忙后,弟妹也辛苦了?!蹦嫌璎b回頭對直愣愣坐在那的鳳濯纓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鳳濯纓趕緊擺擺手說道。
南予珽終于把自己嘴里那點蘋果咽了下去,然后支撐著坐了起來。
“二哥今天怎么有時間來?”
“我早就想來看,但害怕你這里養(yǎng)傷需要清凈,我礙手礙腳的幫不上忙。”
南予珽笑著說:“二哥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最喜歡熱鬧,你來看我,我才歡喜。”
“這傷你的究竟是何人?”南予琤又問,“現(xiàn)在查得可有眉目了?”
南予珽搖搖頭:“皇兄已經(jīng)把南平翻了個遍,竟再也沒找到這幾個匪徒。原本我也以為只是我不小心著了綠林賊的道,現(xiàn)在看來也許沒那么簡單?!?p> “不會是羌匪余孽潛入南平前來尋仇?”南予琤問。
“不像,那些匪徒所使得兵器都是南平所制,武功招式也不像是大漠異族?!?p> “那就奇了,誰這么厲害,突然出現(xiàn),突然消失,真是神出鬼沒?!蹦嫌璎b說道。
南予珽哼了一聲,鳳目含怒,然后說道:“我管他是人是鬼,到時候非把他給揪出來不可?!?p> 南予琤坐了一陣,見自己弟弟神情有些困倦,便借故要走。
鳳濯纓見南予琤要走,便脫口而出:“宣文王,我送送你吧!”
忽然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突兀,便又解釋說:“他不方便下地送……”
南予琤看了鳳濯纓一會兒,然后笑道:“有勞弟妹了?!?p> =================
鳳濯纓拄著盲杖將南予琤送到大門口,便停了下來。
“送到這就可以了,弟妹請回吧!”南予琤說道。
“……秦簫……”鳳濯纓心里有好多話想對他講,“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否還記得玉月灣?”
南予琤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回答道:“莫不敢忘。”
鳳濯纓覺得自己心里一下子好受了很多,她知道自己不是單純的一廂情愿。
“我也沒有忘,一直也不會忘。玉月灣是你我二人的秘密,我永遠(yuǎn)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p> 南予琤苦笑了一聲:“這已然是不可能的了?!?p> “為什么?”鳳濯纓慌亂中抓住南予琤的手,“我對天發(fā)誓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蹦嫌璎b的聲音溫柔似水,“只是這件事我早就告訴了三階。”
“南予珽?為什么?”鳳濯纓愣在原地,他怎么會知道這些?
南予琤嘆了一口氣:“我和三階其實差不了幾歲,所以從小到大我們幾乎是無話不談。我所有的事情都與他分享,他也一樣。所以玉月灣……我也告訴了他……”
“……所以他知道?”鳳濯纓呆呆地問,“他什么都知道,卻還是硬把你我分開?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就為了我爹爹的權(quán)勢嗎?”
“濯纓不要這樣說,三階不是那樣的人?!蹦嫌璎b替自己弟弟辯解道,“他……只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別人喜歡的,他也喜歡罷了?!?p> “所以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件有趣的玩具?”
“事到如今,你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我的弟妹,我們也是有緣無分。怪就怪老天爺吧!這件事你也不要再與三階提起,我怕他心生不滿,到時候?qū)δ銓λ麑ξ?,都不是一件好事。?p> 鳳濯纓幾乎要哭了出來,她的手緊緊握住盲杖,像是要把它握碎。
“你出來的太久,三階該著急了,你且回吧?!闭f完南予琤轉(zhuǎn)身便走了。
只剩下鳳濯纓待在原地,像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