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勝友如云
以李英瓊強(qiáng)大的修為,注意力又一直保持在葉栩身上,她強(qiáng)大的五感當(dāng)然聽見了花胖子媳婦說了什么。
其實(shí)葉栩覺得很奇怪,小福館和花胖子之間應(yīng)該算是和平分手,雙方之間也沒有什么直接利益沖突,為何花胖子和他媳婦要在小福館重新開張這種日子里上門挑釁?
當(dāng)然葉栩可看出來了,花胖子多少有些不情不愿,堅(jiān)持要來的應(yīng)該是花胖子媳婦,但這也不合邏輯,至少葉栩暫時是找不到對方挑釁的動機(jī)的。
李英瓊和葉栩算是發(fā)小,彼此之間的默契真的很好,她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對小福館和葉栩有多重要,所以硬來肯定是不行的,上門是客,哪有趕客的道理。
所以李英瓊笑著迎了出來,當(dāng)然,這笑容有些冷還有些假,但至少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花叔,花叔家的,你們來了,快里面請?!?p> 花胖子媳婦還要再開口,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壓力將她想說的話生生懟了回去,花胖子牙齒咬的嘎吱吱作響,才硬挺著沒有跪下去。
而花胖子媳婦更是不堪,如同捆豬一樣穿在她身上的緊身衣此時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臉色漲紅,脖子和腦門上青筋暴突,李英瓊還是顧慮到了今天是小福館和葉栩的大日子,沒有氣場全開,僅僅只是釋放了一部分氣勢,不然花胖子和他媳婦現(xiàn)在應(yīng)該站不起來了。
不要覺得花胖子和他媳婦好歹也是自主啟靈,而李英瓊僅僅只是啟靈后段,但如果說啟靈前后的差距是天差地別的話,那自主啟靈和啟靈后段大差距就應(yīng)該用次元晶璧來形容了。
李英瓊這種考上了武修學(xué)院的天才和花胖子和他媳婦這種連一本像樣的修煉功法都沒有的普通人來說,那差距就更大了。
簡單的說,李英瓊這種一只腳已經(jīng)跨進(jìn)神海境的天才,她的意識應(yīng)至少是花胖子的十六倍,神海是花胖子的八倍,靈的體積與質(zhì)量就不好說了,這個因人而異,但還是那句話,李英瓊就算在無修學(xué)院也是最頂尖的天才。
無論如何,花胖子媳婦可能敢挑釁葉栩,但挑釁李英瓊那就真的是找死了,而最悲劇的是,她已經(jīng)挑釁了。
李英瓊看著花胖子媳婦已經(jīng)快要堅(jiān)持不住,整個肥碩的身軀已經(jīng)搖搖欲墜,臉上的濃妝此時已經(jīng)被噴薄而出的汗水打濕變花,這是何等的狼狽。
按照勤行的規(guī)矩,雖然花胖子并沒有被老頭子收下做徒弟,但一身本事是老頭子教的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他離開小福館的時候,葉栩也沒有為難,按理說以后葉栩只要不主動挑釁,花胖子是不能有任何不敬的,這就叫香火情誼。
但花胖子在小福館重新開張的日子里不請自來,他媳婦還出言挑釁,這也就是在開張這種大日子,不然葉栩是可以廣邀勤行前輩為自己做主的。
哪怕是普通人,徒弟砸?guī)煾颠z孤飯碗這種事,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但花胖子媳婦偏偏就這么做了,葉栩覺得著婆娘要不是有葉栩完全無法抗衡的后臺的話,那就是真的蠢了。
李英瓊也恨極了這婆娘的愚蠢,看著她將要倒下去,心念一動,在她的下方,和前后左右都施加了一股壓力,這婆娘就像被塞進(jìn)了罐頭里的豬肉,此時已經(jīng)快要暈過去了。
葉栩一看差不多了,用眼神告訴李英瓊可以停下了,然后看著已經(jīng)渾身濕透氣喘如牛的花胖子和他媳婦故意大聲說道:
“花叔,按理說你也算是老頭子徒弟,但老頭子臨出事前只把各種隱秘技巧告訴了李師兄,這也就表明了只是收了李師兄入門,那天我有心請你重回小福館,你拒絕了,我也重新找了砧頭,所以你今天登門,雖然今天是小福館的大日子,但是你想要的我實(shí)在不能給你,咱不能崽賣爺田不心疼是吧,既然你和徐嬸都來了,我今天就當(dāng)你們是真心來道賀的,來者是客,進(jìn)去簡單吃一餐飯吧?!?p> 花胖子被葉栩這一通胡亂扣帽子打亂了心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葉栩這么大聲,他花胖子當(dāng)著這么多勤行同行的面被葉栩這么說一通,名聲算是毀了,就算時候如何解釋,也是很難再說清楚了。
無論如何,至少在師門大日子上門鬧事,覬覦師門秘技,欺負(fù)師傅遺孤這三頂帽子是被扣實(shí)了。
勤行前輩們此時臉色都不好看,彼此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里看出了想要的答案,不約而同地重重哼了一聲,他們最能感同身受。
試問里面的勤行前輩們誰沒有一兩手秘技,誰又沒有兒女,誰敢保證自己不出意外?難道自己死后自己的兒女們就要任憑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徒弟這么欺負(fù)?
旁邊隨著師傅前來道賀的徒弟們看見師傅們的臉色,又聽見這一聲聲冷哼,這一切都表明自己不能再裝聾作啞了,不然自己豈不是和花胖子是一種人了?
雖然大家伙都想要師傅的秘技,可你花胖子這么做實(shí)在太下作了,你這樣把我們這些當(dāng)徒弟的至于何地?
個別頭腦靈活反應(yīng)快的,直接張嘴開罵了:
“師傅你別攔我,葉老板也恕罪,本來大喜的日子不應(yīng)該做這種臟嘴的事,但花胖子實(shí)在不是個東西,誰教你的手藝,誰給你發(fā)了幾十年工錢,誰把你培養(yǎng)成了砧頭?你就這么報(bào)答師門?非要在人家的大日子上門索要秘技?你就這么欺負(fù)師門遺孤?師傅你別拉著我,讓我去割開這廝的肥肉看看這廝的血到底是不是紅的……”
“對,花胖子你怕是連心肝都黑了,葉老板年輕,可我?guī)煾杆麄冎T位前輩還在,我們還在,勤行同行們還在,咱們勤行最講究香火情誼,你花胖子還是人?葉老板放心,有我?guī)煾杆麄冎T位前輩在,有勤行同行們在,有我們這些還沒死的在,花胖子就不會得逞,我們給你做主,我還不信了,花胖子和他媳婦這兩坨肥肉還能翻出我們的砧板去……”
能被師父帶出來參加這種勤行之間的“外交活動”,基本都是內(nèi)定的入門傳人了,這種人就沒有蠢的,其他人可能一時反應(yīng)不及,但經(jīng)過這兩人一罵,其他人都紛紛反應(yīng)過來了,馬上響起起了一片罵聲。
如果說李英瓊只是摧殘了花胖子兩口子的肉體,那葉栩就是誅心了。
四五歲時流浪的經(jīng)歷,讓葉栩養(yǎng)成恩仇必報(bào)的性格,他對自己人,對朋友可以無限包容,但一旦對方是他認(rèn)定的敵人或者叛徒,那就不要怪他手黑了。
當(dāng)年流浪的時候,他偷人家東西,無論人家如何打罵,葉栩從不還嘴還口,因?yàn)樵洪L奶奶教過,犯了錯誤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
但如果有人無故罵他,那他一定要報(bào)復(fù)回去,比如有個開理發(fā)店的胖女人無緣無故罵了葉栩一聲小##,葉栩當(dāng)晚就往理發(fā)店的玻璃門上涂滿了陰溝里挖出了污泥。
花胖子兩口子不光不請自來,還在這種小福館的重要日子里無端挑釁,那就別怪葉栩手黑了。
這時候主桌上站起來一位光頭老者,這位是福鼎樓的大廚劉誠,超過四十年的老勤行,在行里也算德高望重,以脾氣火爆,桃李滿園著稱,同時和老頭子私交不錯,此時看葉栩“受了欺負(fù)”,他黑著臉罵到:
“花胖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徒弟們一聽前輩開口了,得嘞,咱該表忠心也表了,現(xiàn)在歇歇吧,劉大廚好久沒當(dāng)面罵人了,吃瓜吃瓜。
劉大廚則不管不顧地繼續(xù)罵到:
“你花胖子算個什么玩意兒?葉老頭死了我們還在吶,你就敢這么肆無忌憚?你是不是當(dāng)我們也死絕了?小木頭你放心,劉叔給你做主,他花胖子翻不了天?!?p> 葉栩能說啥,只能轉(zhuǎn)身做滿臉委屈狀對劉大廚鞠了一躬,感激的說道:
“謝謝劉叔和各位前輩,其實(shí)花叔也沒做什么,算了吧,來著是客,咱勤行的什么時候也不能趕客不是?還是請花叔徐嬸進(jìn)去吃一餐飯吧,今天是小福館的大日子,咱都得高興?!?p> 然后轉(zhuǎn)身對滿臉煞白的花胖子說道:
“花叔,請吧。”
花胖子有心甩手而去,但被李英瓊的意識鎖定,他不敢走,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拂袖而去,李英瓊真趕出手。
猶豫半晌,只能咬著牙扶著已經(jīng)癱軟的媳婦兒硬質(zhì)頭皮進(jìn)了小福館大門。
不要覺得這些勤行同行與前輩好像很好忽悠,勤行之間沒有除了秘技秘方之外的秘密的,花胖子離開小福館的前因后果在座的基本都知道個大概,人家葉栩重開小福館多艱難?你花胖子在這種時候不伸手拉一把人家葉栩沒說啥,甚至沒有禁止你花胖子繼續(xù)使用老頭子教的功夫掙錢糊口,就這誰表面上都得挑大拇哥贊一句:“小葉老板仁義?!?p> 可你花胖子居然在人家的大日子不請自來,小葉老板又滿臉悲憤地說出那番話,你花胖子難道還做了好事?
再說了,人家小葉老板幾歲,你花胖子幾歲,欺負(fù)小孩不單在勤行,在任何地方都說不通。
反正現(xiàn)在花胖子不是屎也是屎了,還是擦不掉的那種。
從大門口走到一張角落里的八仙桌的距離,大概是花胖子這輩子走過的最遠(yuǎn)的距離,也是最艱難的距離,這個該死葉栩,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這么陰損。
還有這個蠢婆娘,好好的事全讓她攪和了,以后可怎么在勤行立足?
坐下之后,花胖子陰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道:
“你挑釁那小子干嘛?你是不是蠢?咱今天干什么來了你忘記了?”
花胖子媳婦這個時候恢復(fù)過來一點(diǎn)點(diǎn),委屈地小聲說道:
“我那知道那個小畜生這么心狠手辣,不是我爹說這小畜生沒那么容易讓你坐主桌的嘛?讓我先聲奪人,只要壓住那小畜生,坐主桌在勤行前輩面前顯本事不久容易多了,我容易嘛?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能在你們勤行打出名號?這小畜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小畜生小畜生,你以為他們聽不到?。磕鞘俏?guī)煾傅膬鹤?,你給我放尊重一點(diǎn),現(xiàn)在好了,好好的事全讓你給毀了,你讓我以后怎么在勤行立足?”
“花胖子你長本事,你敢這么罵我,你別忘了誰出錢給你開的館子,不立足就不立足,他們還能封了咱家館子不成?花胖子你別忘了你花胖子有今天靠的是誰?”
……
不提小聲吵得不可開交的花胖子兩口子,小福館的重新開張還是在一片祥和歡樂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
葉栩的手藝和小福館后廚的能力受到了勤行前輩們的一致肯定,紛紛表示,要在勤行給小福館和葉栩立名,然后再不屑地斜了花胖子一眼,表示有事盡管說話,他們不會看著葉栩受欺負(fù)。
葉栩能說啥,收禮還禮,謙虛客氣,再將所有同行以及賓客送出門之后,葉栩也松了一口氣。
別看今天好似高朋滿座,勝友如云,但重新開張僅僅只是第一步,這些同行今天愿意來賀,也只是因?yàn)樾「p^和他們并不在同一個街區(qū),沒有太激烈直接的競爭,以后小福館要是自己作死,他們也絕不憚踩上一腳的,勤行勤行,打鐵終須自身硬。
抹了抹腦門的葉栩這時候看了看獨(dú)自坐在角落里被李英瓊逼得不得不吃的花胖子兩口子,嘆了一口氣,對李英瓊笑著眨了眨眼,示意李英瓊放他們走。
在來自李英瓊的意識壓制消失的那一剎那,花胖子兩口子幾乎是以短跑運(yùn)動員起跑的動作像小福館外逃去。
但就在花胖子逃到門口的時候,老李叔說話了,他一直沒說話并不是有其他的顧慮,也不是不管不顧,更不是怕花胖子,而是因?yàn)閯倓偞_實(shí)有外人在場,老李叔昨晚長輩,確實(shí)不合適發(fā)聲,但現(xiàn)在沒有外人了,所以老李叔說話,只聽見他平靜開口叫住了花胖子:
“花胖子?!?p> 聽見老爹開口了,李英瓊的意識再度壓在了花胖子身上,之間花胖子生生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已經(jīng)逃離的自己媳婦,花胖子轉(zhuǎn)身對老李叔和葉栩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老李叔不待花胖子開口,自顧自平靜的說道:
“花胖子,你不地道。”
老李叔揮了揮手,將花胖子的解釋堵了回去:
“我本來覺得,你和小福館,最少有一份香火情誼在,但想不到你花胖子不光昧良心,你還是個軟蛋,算了,老子操你爹的心干嘛?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李老頭說了,從今天起,你花胖子在以南城區(qū),買不到菜,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