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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謀之下

第二十九章 真相1

衡謀之下 禾七 3274 2019-08-06 21:46:16

  待二人平復(fù)之后,有烏哈族下人敲門進(jìn)來道:“族長有請二位?!?p>  阿衡和陸懷岳對視一眼,跟著那烏哈族下人出了屋子。三茗和陸尋等人候在門外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柱香時間,走到一處谷中的山腳下,山腳下一座搭建得錯落有致的茅屋,茅屋前一對烏哈族壯年男子持彎刀守在門口。阿衡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茅屋的后院是連著血槐園子的另一頭。

  古達(dá)厝從茅屋里走出來迎接阿衡和陸懷岳,輕聲道:“殿下,莫姑夷請你們二位進(jìn)去?!?p>  阿衡道了謝,繼續(xù)往前走,陸懷岳看古達(dá)厝落在自己身后不動,挑眉問:“古老頭兒,你不一道進(jìn)去?”

  古達(dá)厝許是因為陸懷岳的這稱呼,眉心抽了抽,卻擠出一臉笑來:“不了,莫姑夷只見二位?!?p>  言外之意是連三茗這些護衛(wèi)也進(jìn)不去。阿衡朝三茗和護衛(wèi)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在門外等著。

  三茗面色有些焦急:“殿下,怕有不妥……”

  阿衡撇了陸懷岳一眼,陸懷岳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轉(zhuǎn)過來安慰她:“放心,死不了。缺胳膊少腿也不會,我可愛美呢。”

  三茗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目送二人進(jìn)了茅屋。

  茅屋里布置得簡單淡雅,一張四方桌配了四張凳子在茅屋正中央,左右兩百各是一個廂房,廂房旁邊收拾出來一個小敞間,沒有隔斷敞間里的情形一目了然。一個博古架,一個半舊的書柜。前面是一張軟塌,塌前一桌案。

  放的卻不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而是一堆顏色各異的瓶瓶罐罐,旁邊幾本邊角磨得微破的古書。一個白發(fā)蒼蒼瘦骨嶙峋的老太婆坐在桌案上專心致志地擺弄自己的那些瓶子和瓶子里裝的各式各樣的藥物。

  阿衡很是驚奇,若古達(dá)厝所言非虛,二十多年前莫姑夷與情人私奔之時應(yīng)二十多歲,依此計算,她不過四五十歲??裳矍暗呐涌雌饋硪咽请q笾辍?p>  阿衡饒有興趣地走向莫姑夷,一臉天真無邪地問:“老人家,你就是莫姑夷?”

  莫姑夷眼神溫和:“聽聞文舒公主殿下驚才絕艷,老身是誰也看不出來嗎?”

  阿衡笑得有些人畜無害:“那些虛名都是別人給的,再說了,即便本宮聰慧,也不會看相,更不是神仙猜不出你的名字?!?p>  莫姑夷輕笑一聲,露出幾顆稀疏的牙齒,微微泛著黃,岔開話題問:“不知公主殿下駕臨寒舍有何指教?”她說話還真是單刀直入的,這脾性阿衡喜歡。

  阿衡坐在莫姑夷對面,,挪開那些瓶瓶罐罐,身子慵懶隨性地耷拉在桌案上,一手托著腮,臉上擠出甜甜的笑:“莫前輩,你園子里那些槐樹挺香的,怎么種出來的?本宮想去看看?!?p>  頓了頓,另一只手幾根手指隨性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輕微的噠噠噠聲音:“不過,如今本宮對你更感興趣,莫老前輩,你今年貴庚?”

  莫姑夷用一種淡淡地眼神看了一眼被阿衡方才推到一邊的藥瓶,答非所問:“公主殿下手肘左邊的那個白色瓷瓶,是我烏哈族奇毒,一旦碰觸便會身中奇毒,中毒之人毫無所覺,七日之后躺下睡覺,就沒有醒過來的……”她看阿衡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我沒有告訴文舒公主,此藥我還未曾分裝,就是碰藥瓶也會中毒……”

  阿衡卻好似沒聽清楚她說的話,隨手好奇地將莫姑夷說的那瓶毒藥拿了起來,輕輕將瓶塞打開,順手將里面粉色的粉末倒在桌子上,問莫姑夷:“莫前輩說的就是這些好看的粉末?也無甚稀奇之處……”

  莫姑夷冷冷地看她:“你不怕?”

  阿衡輕笑:“怕,我可惜命得緊,可我也不是嚇大的?!卑⒑馍钚?,雖然烏哈族和古達(dá)厝或者是眼前這個莫姑夷有一百種害她的充分理由可也不會傻到在這里動手,更不會拙劣得直接在她面前下毒,因為阿衡和陸懷岳可是當(dāng)著古達(dá)厝的面叫人將消息傳到外頭出的。自己若是連這等見地都沒有,也別當(dāng)什么輔政公主了,直接找個地方老實巴交地窩著找個男人相夫教算了。

  莫姑夷眉心微展:“公主殿下果然膽識過人。”說著將目光轉(zhuǎn)向身后的陸懷岳:“這位公主看著有些眼熟,如何稱呼?”

  阿衡沒給陸懷岳說話的機會,直接答她:“他姓陸,你叫他陸公子即可?!标憫言赖纳矸菘刹荒茈S意說出來,尤其是在對方敵我不明的時候。

  莫姑夷眼神突然飄忽得很遠(yuǎn),自言自語道:“不是姓周,他是姓陸,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彼穆曇綦m然小,可足夠另外兩人聽了個干凈。

  阿衡聽了只是不在意的笑笑,覺得這莫姑夷心思重,怕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而陸懷岳聽到莫姑夷的那一句呢喃,心中一震,幽深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注視著莫姑夷的眸子映出與平日里笑鬧不同的厲色??蛇@些情緒不過是一瞬,便被他隱去。阿衡因為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感覺不到他情緒變化,而莫姑夷則是沉浸在回憶中,并沒有注意陸懷岳這邊。

  阿衡來這可不是要看人家感懷悲春的,她很不合時宜地敲了敲桌子,開口:“莫老前輩,您貴庚???”

  莫姑夷問她:“老身的年紀(jì)很重要嗎?”

  阿衡坐直了身子,兩手抱在胸前,很神神在在地地道:“有關(guān)系,可有關(guān)系了,你怎么看都不像四五十歲的人,我想知道是什么讓你容顏衰老至此,又或者……”阿衡頓了頓,眼睛亮亮地看了面前的莫姑夷一眼:“又或者,莫前輩的年齡本就是個迷……”

  莫姑夷聽了阿衡的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表情變得很蒼涼,用枯槁的手摸了摸自己干癟和爬滿皺紋的臉,聲音微咽:“你也覺得我容顏衰老是不是?我不過三十又八的年歲,卻長了如此一張臉……呵呵……”她的笑很凄涼。

  “三十八,不對啊,他們說你年過半百,我猜著怎么說也有五十多歲了吧……”阿衡看著莫姑夷那張老臉,深覺年輕真好,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有這樣的容顏,定忍不住左右兩刀將自己捅死得了,不過看莫姑夷五官輪廓,年輕時候應(yīng)該是個極貌美的女子,三十八歲正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的年歲,阿衡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油盡燈枯……

  “他們?他們是誰?可是古達(dá)厝那老匹夫?”莫姑夷的聲音凄涼,卻又嘿嘿地笑了起來。

  阿衡覺得聽她笑比聽她哭還難受,正要說些什么來勸勸,就聽她繼續(xù)道:“那老匹夫還與你說我是因為懷了外族人的孩子被逐出烏哈族的吧,呵呵……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暗自傷神,正當(dāng)阿衡以為她要說些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時候,她卻淡淡地道:“公主殿下請回吧,我這里沒有你要知道的事?!?p>  阿衡也不傻,方才聽莫姑夷的語氣,怕是對古達(dá)厝并不友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阿衡是聽懂了,總的說來就是:古達(dá)厝是個偽君子,蒙騙世人,還迫害自己,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若是是陸懷岳知道此刻阿衡心中對古達(dá)厝和莫姑夷腦補了這么大一段淵源,定會敲著她腦袋問她里邊都裝了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纱丝剃憫言赖男乃紖s不在這……

  阿衡輕笑出聲:“莫老前輩,我要的事你說不得,那你的事你總能說了吧,不如,你跟我說說你那個情郎,我最愛聽人家的可歌可泣情愛故事?!?p>  莫姑夷看著阿衡,又看看陸懷岳,是??!如今面前的小姑娘是個公主,可也逃不過人間的情愛,于是冷笑:“世間哪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情愛,公主殿下年紀(jì)尚輕,對男人又能了解多少?世間男子皆薄情,兒女私情于權(quán)勢眼前不過是燭光泡影。來日方長,有的公主殿下哭的……”說著滿懷惡意的笑了。

  這話陸懷岳可不愛聽了,他也是聽說過莫姑夷的那段不堪往事的,頂撞道:“你這老妖婆,什么世間男子皆薄情,不過是你遇人不淑遭人拋棄,便一竿子打死一幫人,我對公主可是一心一意,她將來也用不著哭,他若是哭到我懷里來哭。用得著你這個丑婆子瞎操心?!?p>  莫姑夷給了陸懷岳一個嘲諷的眼神:“你敢說你對你的公主殿下毫無保留?”其實莫姑夷說這話也是隨口一蒙,人和人之間怎會毫無保留,即便骨肉親情也不見得能如此,何況未婚男女,不想此話一不留神踩到了陸懷岳的痛腳。

  他確實有很多不可為阿衡道的事,滿臉通紅卻說不出話來,有些羞憤地盯著莫姑夷。

  阿衡意味深長地瞪了陸懷岳一眼,不以為然,她就知道這廝有很多事瞞著她,可她作為一個聰明大度的公主殿下,肚里能游船啊,于是笑呵呵對對莫姑夷道:“莫前輩言之有理,可他又不是我夫君,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也不想打探。未婚夫妻畢竟不是夫妻,做夫妻的同床異夢多的去了?!?p>  這話聽得陸懷岳心中又恨又痛又癢,恨不能抓住這小娘皮蹂躪一番,可自己理虧,只能眼神巴巴地看著這個說話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娘皮。

  看他一副氣苦的模樣,阿衡心中舒坦了,繼續(xù)將腦袋耷拉在桌上,一只手撐著腦袋,一只手?jǐn)[弄前面的瓶瓶罐罐繼續(xù)問:“所以……莫前輩當(dāng)真是遇著拋妻棄子的人渣子了?”

  同為女人,阿衡真是懷有對渣男同仇敵愾的豪邁的,作為被認(rèn)定有可能成為人渣子之一的陸懷岳幽怨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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