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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食物鏈頂點

0077:融合

重回食物鏈頂點 壺記 4712 2019-12-19 23:23:45

 ?。?600字。周末要到了,接下來的三天,在周一來臨前,都只有一更。今天是例外。接下來的三章都只有2000字。)

  第二天中午,集市里。夜雨留下的悶熱還未消散,盛仁卻緊急召開了一場演說,來的只有他和一隊士兵。正是昨晚那批人,原封不動。

  他邀請了全區(qū)人,以自己和小隊成員的名義。

  臺下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人,隆和母親也在其中,是看客的一員,但有些疏離。

  “承蒙各位的關照?!比氏仁蔷狭艘还箝_始走動,并發(fā)言,士兵在他后方整齊有序地站好一排,“我今天把大家召來,既是維持‘秩序’,也是補償‘公平’,更是——澄清‘事實’?!?p>  舞臺很高,但十分簡陋?;揪鸵欢谚F架,幾塊木板,幾道階梯,沒一點多余裝飾。

  仁不在乎這點體面。只要自己發(fā)表聲明時,人們聽得見聲音,也看得見自己即可。“交流時要看好對方眼睛”,這是基本的禮儀。

  仁繼續(xù)說:“昨夜,我們私自處決了一名酒鬼。這是我和這隊士兵的所作所為?!彼麤_背后的士兵們擺了下手,臉上沒一點慚愧,“但這不是私刑,更不是謀殺,而是‘執(zhí)法’。”

  他開始詳述:“那酒鬼試圖強暴一位忠貞寡婦,我正好帶隊趕到,將其制服并射殺,還把他的幾個小孩同伙送入了拘留所。事情大概是這樣?!?p>  臺下一位肥婆當即起哄:“難道這不是因為那寡婦騷嗎?哈哈!”引得周圍幾個親友哄堂大笑。

  裴隆沒看清她臉,但聽得出她聲音。每個羞辱污蔑過母親的人,他們的每點細節(jié),他都牢記住了。

  仁不慌不亂的反問:“可如果真是這樣,酒鬼絕不會死吧?‘偷情’無罪,但‘強女干’有,最多最多,罪不至死?!彼麥\笑頓斂,嚴肅起來,“受害人名為心,一個堅強美麗的單親媽媽,丈夫名為南,是英雄,也是烈士。在那場惡戰(zhàn)里,他救了我,也救了所有人?!?p>  他盯緊了肥婆說:“如果她真是一個賤人,她應該開門迎接酒鬼??墒聦嵤?,她的家門是被撞開的。惡人闖入了這對母子的溫馨家庭,還帶著一幫年少無知的小孩,想在當晚舉行什么……‘認親儀式’?”

  “荒謬至極?!笔⑷瘦p聲點評,“只要我在位一天,這件事就不可能成真。更別說她的丈夫若沒戰(zhàn)死沙場,而是凱旋而歸,他將是我著重栽培的對象。好人該被善待,英雄更加如此?!?p>  “可據(jù)我調查,母子倆在得知噩耗,只得相依為命后,他們的街坊鄰居非但沒有同情,還狠狠地踩上了幾腳?!比收f這話時,一直看著肥婆,看得她心慌不安,“保護不了自己的美麗是可悲的,自強不息的美麗是讓人欽佩的,可美麗本身本就無罪。她是一個美人,或許不夠強大,但堅強、獨立、專一……”

  “她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對于她的孩子而言,更如同女神,是一位偉大的母親。一個差勁的母親是不可能培養(yǎng)出那么堅強果敢的孩子的。”

  “而在場各位想必還沒忘記吧?我親自敲定的《烈士保護法》?!?p>  “那些戰(zhàn)死沙場的士兵,你們之間有恩怨,你未必不可在其戰(zhàn)死后歡天喜地開香檳。但他們的家人是無辜的?!?p>  “因此,那酒鬼試圖施暴,才會直接落得個死有余辜的下場。我親自下的令?!彼又f,“同時,烈士家人的個人財產,隱私權、名譽權、人身權等各大權利,都將受到我們的重視與保護。為期百年,如有再犯者,我將親-自-執(zhí)-法?!?p>  “軍隊對烈士做的補償,永遠不只有金錢。”

  “至于她街坊鄰居的惡行,我姑且網開一面,既往不咎?!比适冀K盯著肥婆,忽然微笑起來,“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別再知法犯法。”

  “聲明到此結束。”他再度鞠躬,不過面對的是所有人,“感謝各位的到來?!?p>  人們紛紛開始離場。有的蕩氣回腸,有的情緒低落。

  心站在穿行的人流中,雙手捧面,啜泣不停。

  幼隆拉了拉她的衣角,疑問:“媽媽……?”

  心卻好像沒聽見一樣,淚如雨下,面頰紅潤,傷心的抱怨起來:“你追隨的…為何偏偏是這樣一個偉大的人啊……南?你這樣…我想恨他,都恨不起來啊……”

  隆轉而捏起了母親的腰:“媽媽?!?p>  心這才瞥向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后,她連忙擦去涕淚,蹲下并握住他的肩膀,擠出個微笑問:“怎么啦……?”

  “我會繼續(xù)保護你的?!甭∑届o的說。

  心微微一愣。昨晚的事,她全部聽說了。

  孩子非但沒有嚇得腿軟,事發(fā)的第一時間,還一頭沖進了廚房,拿刀想把人全殺了。他想保護她,也付諸了行動。哪怕風險是“失手便死”,哪怕代價是“年幼負罪”。

  這絕不是件錯事。至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絕不是。

  他想做自己的“守護神”,可他現(xiàn)在才……九歲呀。

  但她還是欣慰一笑,摟住隆,并靠在了他的肩上,丫頭般輕喃:

  “好呀……”

  裴隆的回憶很快被打斷了。

  因為元駭半蹲著把月牙刀插在地上,開始吟唱下一招式:“毒液:地網!”

  元駭?shù)亩疽翰蝗菪∮U,但也缺陷明顯。他只能通過雙手來噴射毒液。

  而現(xiàn)在,他雙手并挨著緊握刀柄,茶色的濃稠汁液從這開始,流經刀身,最后一落地便平鋪開來。以他為中心,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正在地上慢慢擴張。

  雜草被其吞噬,連大地都遭其腐蝕。元駭卻不受影響,毒液沒過了他的鞋底,卻沒害得他光腳走路。在這世間,在那偽神施舍的眾多能力里,容易“玩火自焚”的終究只占少數(shù),毒液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裴隆不知道這鬼這是要傷誰,反正他是不怕。那么神官肯定也不怕。而為了全面保護艾梨花,且“愛護環(huán)境人人有責”,隆并沒理由放任這“地網”肆意擴散。

  于是突兀的一幕發(fā)生了。隆剛邁起腳,下一步就閃現(xiàn)到了元駭面前。就像一段只保留了“開始”和“結果”,“過程”被完全剪去的錄像。靈異莫名。當然這只是因為隆在“負荷”的加持下速度爆表。他并沒有放棄人做鬼,真正的鬼近在面前,看著也沒那么神乎。他也顯然不具備“刪除時間”的超能力。腳踏實地。

  元駭嚇得趕忙倒飛一段,好拉開間距。

  看來這把刀才是關鍵。裴隆低頭看了眼,心想。他沒窮追,讓這地網作廢才是要緊事??伤麆偽兆〉栋眩斁蛷膽牙锾统隽酥Ф虅?,格外大膽地俯沖上來。

  裴隆下意識地松手,結果手指只是微微抽動。這月牙刀居然主動粘住了他的手,像一道永不松口的吸鐵石。

  “你破不了招,”元駭說完正好飛到隆面前,人在半空中,縮著雙腿,直舉在前的左手掌心對準了他,右手則橫握著短劍,蓄勢待發(fā),“因為你舉不起它!”

  他繼而發(fā)出狂笑,一臉的小人得志:“沒我的允許,它可是有一座山那么重的!”

  然而他的猖狂下一秒便乖巧的變?yōu)榱苏鸩馈?p>  因為裴隆二話不說,提著彎刀就高高躍起。他雙手小臂上全數(shù)暴突的青筋足見他為此支付的力量。

  元駭沒說錯,月牙刀的確有一座山重。但它自身的重量其實很均衡,主要它是把靈刀,而這是它的特性。元駭只是沒料到秘血竟如此夸張。他更沒想到隆只一瞬耗時就將其拔起。

  “地網”當然也在同時結束了擴張。裴隆朝他飛躍,同時掄刀蓄勢,一如和巨龍對沖的屠龍者。

  然而月牙刀“砸”下,地面震動碎裂,石塊飛空再劃落,元駭方才的站位上,已經空無一人。

  這只鬼又開始玩消失了。

  元駭本不想這么做。兩個以消耗生命力為主的招式,再狠,威力再大,也只能作為底牌。可他已經走投無路了。他是能操控愛刀的,不過后者也有自我意識。一般來說,月牙刀絕不允許自己砍傷主人,可片刻前,它在那裴隆的手里被揮砍著,好像后者才應該是它的主人一樣,架勢那么酷,氣勢那么足,威力還那么驚人。

  由此可見裴隆當前的戰(zhàn)力有多么恐怖。

  不過不被這少年當?shù)妒挂幌拢€真察覺不到那件驚喜。

  那就是……

  裴隆,他的力量,正在飛速流失。

  這也給了它追上主人的機會。隆的呼吸開始不明顯的急促時,它也趁機從他手上脫離。

  它是感知的到主人的位置的,因此這趟“重逢”也會短暫暴露元駭?shù)姆轿弧?p>  不過裴隆轉頭死盯它的尾影時,元駭正好放慢速度與他擦肩而過,同時迎接愛刀。這宛如時間停止般的一瞬間,隆與他相視,也聽清了他所吟唱的招式。

  “鬼刀:百鬼一襲?!痹斃潇o念完后,眨眼又消失在夜風里。快到“消失”。

  裴隆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但還能勉強感知他的方位。

  可元駭實在太快,隆也不知道他這招的具體效果。但他的感官回饋的是駭正在提速。

  東西南北四個面,駭起初在同個面里只能閃行個兩次,后來是三次,現(xiàn)在是五次。

  獵人都要瞄準獵物再開槍。裴隆信任自己的感官,視線一直在緊跟駭?shù)男袆?,又轉頭又轉身。這搞得他像在暈頭轉向,身子也一點點的開始搖搖晃晃。

  竹樓里,艾梨花望見此幕,不禁擔心起來:“隆是……站不穩(wěn)了嗎?”她以為元駭這一新招和風元素有關。

  神官卻一語道破:“和元駭無關。是‘負荷’的持續(xù)時間要過了?!彼笫洲D轉右手手腕,“我沒記錯的話,那‘搏命時間’,還剩下最后十秒?!彼斎灰舶堰@句話通過生命契約傳達給了隆。

  “我想幫他……”艾梨花小手抵胸,扭過頭問,心亂如麻。我見猶憐。

  “你別遠離我?!鄙窆賲s鋼鐵直男紋絲不動,冷漠的說,“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我們都有秘血,我還多座黑匣。相比之下,你一無所有?!?p>  “累贅就要有累贅的樣子?!彼詈笱a充,也一針見血。

  裴隆開始急了。他習慣性的咬起了牙。

  只剩最后十秒了,“負荷”狀態(tài),他需要抓緊結束。

  可現(xiàn)在他連元駭?shù)挠白佣伎床磺濉?p>  他也不是不相信神官,后者頂班的話,駭估計連一丟丟機會都沒有。誰知道那黑匣里有沒有針對“人型獵豹”的道具。如果有,他早該討一個過來的。可“負荷”發(fā)動時,他自己一開始也以為元駭將被輕松拿下。

  這不可謂不大意,而他付出的代價將是“神官又要多一個累贅”。他無所謂自己的生死,主要是艾梨花。如果元駭徹底意識到了自己對上神官,打不過也逃不掉,轉而選擇以命換命的話……他不一定保護得了梨花。沒準還得勞煩梨花照料虛脫的他。

  但今晚他一定要保護好她。一-定。

  母親慘死井下時,他幾乎不在場,因為他被龍血沖昏了過去。

  但現(xiàn)在,他在。

  晚風吹來,格外寒冷。隆隱隱感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元駭即刻與他擦肩而過。之前他面向著墻外的山路,現(xiàn)在他面向著竹樓的大洞,還有洞后的親友。足足兩次,結局還都一樣。他“來不及”揪住元駭,盡管他已經用最快速度反應了。

  他只能再次和元駭對視,但手跟不上腦。

  又是那錯過、相視后的,時停般的瞬間。裴隆終于看清了他,雖然只有轉瞬即逝的0.1秒左右。后者顯然打算對屋里的人出手,手上提著的彎刀,甚至因駭?shù)男袆?,被甩在身后?p>  駭絕非神官的對手,那么他要砍的人,只可能是梨花。對此,隆卻沒時間阻止。隆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并聽著。

  聽著那元駭壞笑著吟唱:“毒液:橫掃千軍?!痹谀恰鞍俟硪灰u”之上,再補一招。

  裴隆肯定自己擋得下。他也肯定梨花扛不住。

  他猜測這兩招應該也是元駭?shù)臍⒄?,即所謂的“王炸”。因為他發(fā)覺后者臉上,布滿著深紫色的血絲。

  這對招式或許和“負荷”類似。不過他支付的是“一分半后的徹底敗北”,而駭支付的……應該是他那身為鬼,本來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他不惜放棄自己永生的資格,只為殺梨花。顯然,這也是重傷裴隆的辦法,換了種方式而已。因為…“那件事”如果真在下一秒發(fā)生了……

  隆一定會悲-痛-欲-絕。而在此之后,他估計會像頭發(fā)瘋的魔獸般,六親不認,踐踏一切。不過梨花要是香消玉殞了,他也會隨之失去最后一個親人就是了。

  但-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人都是要幸福的嘛??衫婊ㄆ撬麅H剩的最后一份了。女友跑了可以再找,朋友絕交了可以再交,可家人呢?

  那條紐帶一斷……

  你將無處可尋。更無處可去。

  隆從不介意為此賭命。他九歲起就“老賭鬼”了。

  “給我……”裴隆本該原地躺下,那十秒“余額”已經過去了。

  可他非但站穩(wěn)了,體溫、力量也在觸底后,迎來了巨大的反彈。

  “…站住啊……”他抬頭低吼,一口熱氣噴出,如同一頭惡獸。

  神官驚了。他本來是不慌的,區(qū)區(qū)一個元駭,一個鬼里邊的大隊長…?這種程度的強襲,根本小菜一碟。主要是隆那小子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他本來都心灰意冷了,以為自己真找了個廢物簽約,開了“負荷”還打不過一只“新手村的小怪”。

  可隆正在……

  秘血的銀白開始“浸染”他的全身。

  他的頭發(fā)、眼睛、皮膚、乃至體毛……全都變了色。

  他正在、不!

  他-已-經-和-秘-血-百-分-百-融-合-了。

  而這種“變異”……

  神官也前-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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