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兮昏昏沉沉了許久才靜下心來。
她吶吶地道：“但是，到底還是我欠他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他不開心，找我撒氣，我也沒辦法，就當(dāng)是……欠了那個人情罷?！?p> 莫殷之不大愉快，他對于這些恩不恩情的東西一點都沒興趣，只覺得那個人讓他有些不舒服。
白冰兮就著那個姿勢靠在莫殷之身上。
“那你跟著我來人間，萬一被別人認(rèn)出來了怎么辦？”
“不會?！彼d致缺缺，“我會適當(dāng)使用靈力，教他們看不到我的真容，現(xiàn)在在他們眼里，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p> “而且……我來人間，還有要事?！?p> “？”白冰兮有些意外，“什么要事？”
莫殷之放開白冰兮，慢慢勾起唇角：“我要殺一個人?！?p> 他的眼睛很好看，可是那一瞬間卻沒有任何感情，冷的徹骨。
白冰兮忽然莫名覺得這個人……很陌生。那一瞬間，讓白冰兮脊背一涼。
……？
“哈哈我開玩笑的?！蹦笾α?，好像剛才是真的在瞎說。
可是白冰兮知道。即使是那個像小孩一樣的莫殷之，也不屑于隨便說這種話。
他是真的想……
白冰兮定定地看著他。半晌輕聲道：“你知道的，我會幫你的?！?p> 莫殷之還是那個笑模樣：“嗯，好啊?！?p> 莫殷之把自己丟進無盡之地，是不是，是想讓自己磨練，是不是……對自己有所期待呢。
白冰兮看著他隱去身形。
“過會再去混沌之境一趟，就說我是隨你來的跟班?！蹦笾煨斓?。
“嗯?！卑妆恻c頭答應(yīng)。
她和莫殷之，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呢。
對于她來說，整個世界有大半就是莫殷之為她砌成，她現(xiàn)在好好地活著，就只是為了他罷了。
可是對于莫殷之，自己也許只是個棋子。
但是自己現(xiàn)在這個實力，連個棋子，想必都不配當(dāng)吧？
她心里就忽然有些慌張。
莫殷之，誰都可以拋棄我，但是，現(xiàn)在，只有你不可以。
除非，你想把你給我的世界再次收回。
我不想死，因為你。
但是如果你不再需要我了。那我，也沒什么繼續(xù)活著的理由了。
白冰兮緩了一會，再次推門出去。
這次，她忽然就覺得沒什么好怕的了。
白凰在門口等她，她有些擔(dān)心地：“我剛才感覺到你房子里有結(jié)界，怎么回事啊？”
白冰兮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殷之，隨著我們來了。”
“？他？…噢，一定是他一意孤行吧，如果是那個莫神，又怎么會做這種小孩子似的事情?！卑谆擞行┎粷M。
好不容易白冰兮徹徹底底地屬于了自己，自己可以獨自保護白冰兮了。那個人又過來攪和。真是惹人厭煩。
白凰不大舒服。但還是跟上去了。
白冰兮按莫殷之所說的，在混沌之境門口又逛了一圈。給門口那些老頭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隨我來的男子？”
“唔，是有一個，好像受了傷，剛才出去了?！蹦菐讉€長老對白冰兮莫名十分尊敬。
白冰兮點點頭，走出去之后，旁邊的莫殷之便慢慢幻化出身形。
現(xiàn)在路人視角，只是看到兩個相貌氣質(zhì)過人的女子旁邊跟了個灰頭土臉像小廝一樣的男子。
沒什么人能對他留下什么印象。
白冰兮打聽了被安排到別苑的洛七夏，急匆匆地趕過去。
洛七夏還沒醒。
但在洛七夏床前立著的那個白胡子的老翁，一看就知不簡單。
他見白冰兮來了，揮手叫旁邊侍奉的人全部下去。但白凰和莫殷之都立著沒動。
莫殷之不會聽凡人的命令。
白凰懶得聽除了白冰兮之外任何人的命令。
那老頭見兩個人都不走，見白冰兮也無所謂，也就不驅(qū)逐他們出去了。
他緩緩開口：“老朽，是莫神族的長老莫祎。莫神族上一任圣女莫名其妙失去聯(lián)系，莫神族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圣女來壓陣了?！?p> “……什么是圣女？”白冰兮打算先問個簡單的。
“吾族是接受莫神本源力量活下來的部族，只有天賦異稟之人，才能獲得和莫神相像的眼眸，而且這些年來，天賦異稟，血液至純的人，只有女子，所以，就把這些人統(tǒng)稱為圣女?！?p> “唔。”
“吾族上一個圣女，叫做莫冰印?！?p> “……”
“老夫見過你，你天賦過人，血脈至純，可是至小活在那種靈力不精純的地方，各種靈力在你身體里斑駁勾結(jié)，讓你覺醒天賦的時候，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原來，我沒有靈力波動，不是因為我沒有天賦啊?！卑妆庥悬c想笑，但扯了扯嘴角，也沒怎么笑出來。
“只有莫神才能救你。這是我的原話。莫冰印就真的帶你去了混沌之境……”莫祎搖了搖頭，又道，“不過當(dāng)時她一心求死，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吧？”
……“什么一心求死？”
“這是族內(nèi)丑聞，上不得臺面。但是，我要問你，三個問題。
一：你是否真的見到莫神了？
二：莫神是否承認(rèn)你了？
三：你是如何走出無盡之地的？”
三個問題，字字都是疑惑，莫祎有這么長久的歲數(shù)，可是他從未見過能活著走出無盡之地的人。也從未見過，能一睹莫神真容的人。
白冰兮注意到了，他提起莫神那兩個字的時候，那種藏不住的崇敬之情。
也就忽然想起自己少時，跪在昏暗的祠堂前，莫漣兒也是帶著這樣的表情，提那個人的。
白冰兮慢慢扯開一個微笑：“第一，見過，第二，沒有，第三……無盡之地，是個好地方，可惜沒人能走出來。”
“你說什么，那你不是走出來了？”
白冰兮嗤笑一聲：“你們大可以去嘗試。但是，你們要知道，白冰兮，只有一個?！?p> 這話有些猖狂了。
不過白冰兮倒是沒說假話，畢竟沒有哪個人和她一樣，有神鳥庇佑，有莫神保護，有神器在手，又有從小鍛煉的體能技巧。
而且確實沒人能走出來。
那個看棺者，絕對不是什么善茬。若不是莫殷之救她，她早就死在無盡之地了。
“還有什么問題么?！卑妆鈳е茨莻€老人。
莫祎看著她，慢騰騰的站起身：“何必欺騙老夫呢?！?p> “句句屬實?！?p> “是么。”莫祎勉強倒是應(yīng)下了。
“不過，我看你實力也不是很強，莫神族，把這個圣女的位子給你，你要或不要？”
白冰兮也不客氣：“多謝前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