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銳利刺耳的破風(fēng)聲響起,一枚冰羽劃過玄衣之人的脖頸,帶起一抹殷紅,綻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然后一只素白的手自陰影中探出,手掌托住腦袋,將他輕輕放到地面上。
站起身,塵臺看了看腳下的玄衣之人,這一路上,他已經(jīng)解決了不少玄衣之人。
但,這玄衣之人卻如同潮水般涌來,接連不斷,塵臺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有傳送節(jié)點將外界的玄衣之人傳送到古城。
他幾乎每轉(zhuǎn)一個彎都會見到一個玄衣之人,甚至經(jīng)過同一個地方時,原來死去的玄衣之人已經(jīng)消失,又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玄衣之人。
因為沒有遮擋容貌,塵臺確定他們不是一個人。
而且,他和初玉到目前為止,沒有遇到任何陣法節(jié)點,那沖天而起的猩紅鎖鏈仿佛永遠在自己身邊的那條街中,自己卻永遠無法到達。
幻象?
和一般的幻象不同,塵臺手中的人皇劍并沒有察覺到空氣中有類似幻象的靈氣流動方式。
看樣子,這陣法并不是那么好破。
塵臺回頭,看向初玉,問道:“霜兒火兒觀察到什么了嗎?”
初玉手握簫念玉,搖了搖頭,眼神凜冽。
唳!
突然,一聲鳳鳴,初玉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銀白色鯨魚,說到:“霜兒和火兒說,他們在鯨魚的體內(nèi),感受到了上古飛禽的血脈?!?p> 塵臺眼睛微瞇,難道……鯤鵬?
傳說關(guān)于鯤鵬的部分大多數(shù)只是不斷強調(diào)鯤鵬的體積大,很少有準確的描述,以至于塵臺第一眼沒認出鯤鵬。
那么說,頭上的,是……鯤。
那么,必須要救下來了。
荒古血脈。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多了,輪回的記憶告訴他,遇到荒古血脈,能救便救。
“上去。”
塵臺道了一聲,初玉點頭。
“火兒,霜兒!”
初玉輕聲呼喚,火兒與霜兒從空中飛低,塵臺攔腰抱住初玉,猛地跳起,人皇劍插入墻上,身體一翻,便踩在了劍身上。
再次騰身而起,直接躍上屋頂,初玉手腕一轉(zhuǎn),袖口處的霓裳羽衣化作片片白羽,白羽相接,化作白色菱紗。
素手一揮,白色菱紗卷住人皇劍的劍柄,用力一拉,人皇劍便飛向這邊。
人皇入手,將初玉放下,兩人便沿著屋頂飛奔起來。
沿著兩條街道?;饍汉退獌猴w行高度降低,兩人縱身一躍,便落到了背上。
蹲下身子,拽住柔軟的鳳凰之羽,盡量讓自己不掉下去。
唳!
鳳凰長鳴,霜兒與火兒羽翼拍打急速升空。
可,剛上升數(shù)米,突然增加的壓力籠罩了塵臺與初玉,就連火兒與霜兒也是身形不穩(wěn),差點摔下去。
塵臺與初玉抬頭看去,頭上不知何時多出一輪金黃色的光環(huán),如同呼吸閃爍,以光環(huán)為中心,無數(shù)復(fù)雜的金黃色花紋如同盛開的玫瑰蔓延。
“蒼穹之威!”
飛行禁制!
為什么之前霜兒與火兒在空中飛行便無事,而現(xiàn)在......只是因為多了自己和初玉,人類的氣息嗎?
還好不是絕對禁制,否則真的沒有辦法。
“尚秋!”
塵臺一聲大喝,不遠處地面上的尚秋縱身躍上屋頂,看到了天空中的禁制,手握梅花槍,向著天空中的光輪投擲而去。
雪白的梅花槍在即將刺到金黃色光輪時,梅花槍的搶尖處閃爍起金黃色的光芒,一圈圈金黃色的圓形陣法出現(xiàn),將梅花槍阻擋。
尚秋眼神一凝,再次躍身而起,三清之身中體力最強的他直接躍起,右手握拳,收拳,一聲低喝,江山社稷光芒流轉(zhuǎn),一拳悍然轟在梅花槍的槍尾處。
可,光陣僅僅是震動,并沒有任何破裂的征兆。
尚秋眼神一凝,一聲低喝響徹此間天地!
“何方可化身千億!”
于是,尚秋就如同撞在了梅花槍之上,將自己撞散,化作了一場白雪,一場凌霜傲絕的白雪!
破敗荒涼的古城迎來了一場曠世的白雪。
白雪落地,如同種子,瞬間生長出一株株凜冽的冰晶寒梅。
寒梅的花苞逐漸變大,變得與冰晶寒梅樹不成比例,巨大的有些過分。
咔嚓。
花苞綻放,一道人影從花蕊處站立起來,一頭白發(fā)柔軟似雪,一襲藍衣勝似冰晶。
一時間,無數(shù)白色的尚秋站立在屋頂,地面,甚至突然而來的情況讓其他在地面上的人有些懵了。
為什么自己身邊突然多出了藍白色的尚秋,也就是同伴們還好。
也就之間見過的白柳鶯還算比較冷靜。
玄衣之人更是驚訝,不認識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而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當(dāng)然不會去看他們,因為此時所有的尚秋都在看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縱身一躍,無數(shù)尚秋飛向天空,無數(shù)雪白色的江山社稷閃爍著金黃色的流光。
一拳,兩拳,無數(shù)拳向著天空轟出。
然后,化作片片飄雪。
飛蛾撲火?
不,因為飄雪之中閃爍著兩點星芒,星芒愈加璀璨,那紅芒與藍芒已經(jīng)沖上了天空,飛向了光輪。
而那天空禁制已經(jīng)化作了滿天飛金色光芒,混在了飄雪之中,變?yōu)榱艘粓鼋瘘S色的大雪。
飄雪落地,將古城包裹,片片金黃色的雪花如同實質(zhì)的陽光,給予這古城冰冷的溫暖。
飄雪之中,尚秋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手握梅花槍,回到了蘇顏身邊。
顏色有些蒼白,不過并不礙事。
蘇顏上前問道:“怎么回事?”
尚秋指著海水中的鯨魚道:“鯤鵬?!?p> 蘇顏了然。
“這場雪能持續(xù)多長時間?”
“大概一小時?!?p> 蘇顏略一沉吟,道:“我們先會合,塵臺和初玉沖出禁制會令陣法運行出現(xiàn)滯澀,現(xiàn)在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破壞陣法,上面的交給他們?!?p> 尚秋點頭。
于是,兩人身形一動,便消失在大雪之中。
......
破碎古城之外。
塵臺等人最早進入的地方又出現(xiàn)了一群人,這些人身著黑白兩色衣衫,手握神兵利器,眼神尖銳。
為首的兩人之一推了推眼鏡,看著那沖天而起的無數(shù)身著冰藍色衣衫的白發(fā)青年,眼睛微瞇。
而后,禁制破碎,兩道沖天而起的光芒便瞬間沖入海水中。
“有意思。你能做到嗎?”
說著,淡淡的看了一眼旁邊下巴都快掉下來的人。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進入這方世界的另一群人同樣看到了這場面,為首的一人低聲道:“果然,這幾個小家伙有趣的很。”
在他身后,其中一人背著一柄雙刃槍,看著沖天而起的兩道光芒。
......
白柳鶯抖了抖身上的雪,因為這場看起來是暖雪的雪是冷的。
摸了摸發(fā)癢的鼻子,抑制住自己打噴嚏的沖動,看向了眼前蹲在地面上墨香茶。
墨香茶輕輕撥開了地面的雪,一道與破碎古城同色的暗淡光陣正在緩緩旋轉(zhuǎn),如果不是墨香茶對機關(guān)與陣法比較敏感,再加上一場雪,她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里。
因為落地之際變成銀色的雪在光陣的照映下散發(fā)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墨香茶才能找到之前一直無法找到的陣法節(jié)點。
輕輕敲了敲地面,然后拿出一根筆,筆毫尖端閃爍著點點湛藍色的光芒。
墨香茶略一沉吟,然后再光陣上畫了幾筆,然后,光陣便慢慢消散。
墨香茶雙手按在膝蓋上,一使勁站起身,然后直起了腰,將發(fā)絲攏在腦后。
“呼!”
終于弄完了,因為第一次破解這種陣法,還是比較耗費精力的,之后的話就簡單多了。
“香茶姐,怎么樣了?”
“沒問題了,之后解決陣法便可以節(jié)約大量的時間了?!?p> “那我們?nèi)ふ蚁乱粋€節(jié)點嗎?”
墨香茶抬頭看去,天空中的禁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復(fù)。
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塵臺他們那邊自己暫時幫不上,只能在這邊努力。
......
塵臺和初玉兩人在沖破禁制的那一剎那,霜兒與火兒在自己胸前啄下一枚羽毛,然后插在了兩人的頭上。
一聲長鳴,無盡的火浪與寒霜爆發(fā),將火兒與霜兒盡數(shù)包裹,遠遠看去就如同他們的身軀變大了數(shù)倍。
塵臺與初玉便是在這火浪與寒霜之中。
不過因為頭上的羽毛,他們并沒有感受到不適的溫度。
這是火兒與霜兒保護塵臺與初玉在海水中的一種方法。
撲通一聲,兩人兩鳳飛入海水中。
塵臺瞇著眼,仔細看著銀白色的鯤,這才一拍腦袋,剛才自己一沖動就飛了上來,但根本沒有辦法解放鯤。
初玉感受到了塵臺的想法,心中無語。
“人類,你的身上為何有來自荒古的氣息?”
低沉厚重的聲音驀然回蕩在塵臺與初玉的腦海中,兩人第一時間看向了鯤,只見巨大的鯤睜開了眼,看向了他們。
塵臺從那眼神中讀出了嘆息,哀傷與......不舍。
“荒古演繹者,輪回演繹者。”
塵臺在心中說道,祂自然聽到了,道:“一氣化三清?”
塵臺點了點頭,并無意外。
荒古血脈,自然知曉很多事情,可,鯤的下一句話讓塵臺瞪大了眼睛。
“可是,一氣化三清不是在夢蝶那丫頭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