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這么快就走了?”裘裕疏從太和殿里走出來,對著裘裕筳笑道,“可是因為本王搶了你的東西?”
裘裕筳不理。
裘裕疏見狀,便以為他心里一定很生氣,便挑釁道,“誰叫你自己拖延時間,遲遲不來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濒迷9j看著裘裕疏,他那雙精致的墨色瞳孔里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是不是你心里也很明白。”
說罷,裘裕筳不欲與他多說,便抬腳離開了。
裘裕疏看著裘裕筳挺拔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里竟然沒有了剛開始贏了裘裕筳的喜悅。
默然片刻,突然他嗤笑一聲,不過是個不受寵的棄子,如此容易從他手中奪取兵權,自然是沒有什么成就感了。
這時,太子和趙崇根兩人也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
“左相果然令本殿佩服,真是好口才!”裘裕琝背過手,笑著對趙崇根道。
“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風光霽月,溫潤如玉,實乃翩翩佳公子!”趙崇根朝著裘裕琝拱手,趙崇根還有個特點,就是拍彩虹屁也是所有大臣中拍得最令人舒坦的,那語氣和表情絕對真誠,這也無怪趙崇根如今身居高位。
“不過本殿還是很好奇,左相為何會去插手五弟的事?”
“不過是盡臣的本分罷了?!壁w崇根向來不喜歡和太子打交道,眼前之人看著便是懷春少女最愛的那一掛,朝中人被其溫和有禮而蒙蔽的人不少,但是比起太子,他還是覺得和惠王說話輕松些。
“是嗎?”裘?,\對這個說法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他也明白對方不會告訴他。
為官之道,其中自然少不了看人的眼色,人人都道趙家最忠義,但是這忠義里頭,又有多少是避重就輕和審時度局的博弈呢?
-
華麗奢侈的宮殿里,一層層帷幔掀開,便看見跪著一排排穿著統(tǒng)一格式的宮裝的奴仆,她們的神色帶著仿佛被一只大大的毒蜘蛛從口腔慢慢爬進去的那種恐慌和絕望,她們拼命想要擺脫,但是卻明白這是徒勞。
她們在向人乞求,而被乞求的人,是一個男人,他坐在華貴的床榻上,床上似乎還有個虛弱的女人,她似乎緊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榻上,那男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戾氣,那種戾氣比大海里傳出的海嘯還要波濤洶涌,仿佛能夠吞噬一切。他似乎很憤怒,對著跪著的人們說著什么。
跪著的人更加驚恐,如果說剛剛的恐懼是被一只毒蜘蛛入喉,那么現(xiàn)在的恐懼便是被一群的毒蜘蛛入侵整個身體,被爬滿了的那種,密密麻麻地。
她們拼命的磕頭,拼命的磕頭,她們的額頭有猩紅的血液流出來,異常的猙獰,表情也是扭曲的。
但是她們求著,還是徒勞,最后那男人一揮袖,宮殿外的帶刀侍衛(wèi)便涌了進來,把那些侍女們毫不拖泥帶水地帶出去。
鮮紅猩紅的血液灑向空中,能夠遮蓋住一片藍天,那樣的天氣風和日麗,但是那血卻異常的紅異常的多,噴涌而出的液體像河水一樣從宮殿門口的臺階上緩緩流淌下來。
那宮殿的臺階,永遠也洗不干凈了。
阿蠶就靜靜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她想要阻止,她想要發(fā)出尖叫聲,但是她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聽不見,她一個人孤獨的看著這一切,但是卻無法阻止,她覺得自己要瘋了,她接受不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她想吐,不行,她想尖叫。
最后她這樣做了。
“不行——”阿蠶尖叫出聲。
阿蠶帶著驚恐的情緒睜開眼睛,她的眼里殘留那一抹看見了可怕的場景的情緒。
原來是做夢啊。
阿蠶長舒了口氣,但是雖說是做夢,那畫面卻極其真實,阿蠶撫著自己還在心悸的胸口。
夢中的人都看不清楚臉,她亦不知道那坐在宮殿中的男人會是誰,但是能感覺出他很年輕,而且?guī)е环N帝王的凌厲。
阿蠶疑惑,她聽桃花說如今的皇帝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怎么可能是個年輕男人,還是說......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假的吧,若是有,那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還有之前在無名城時她的胸口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狀況了,她本來已經(jīng)忘了,可是......在夢里她卻能感到心悸,難道......她胸口痛和她的夢有關?
阿蠶還是自從來了京城后第一次想這么多,但是想了這么久也就想的腦殼痛,其他的也沒想出個頭緒來。
但是她到底什么毛病?。啃乜谕?.....這穿越還可以整出個西施的病出來?
也罷,多想無益。
還是好好睡覺吧。
只有好好生活,明天才會更好。
翌日。
阿蠶總算知道前幾日裘裕筳說的‘有時間陪你’是個什么意思了。
裘裕筳被他老爹給禁足了。
不過也是神奇,裘裕筳居然能對自己老爹的性格了如指掌,并且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表現(xiàn)出來,而且非常有耐心地教她寫字。
“手腕要用力,你這軟趴趴地是怎么回事?”裘裕筳對這個學生可謂是非常有耐心了,但是教了這么久,平時這么伶俐的小姑娘,一到學寫字,便變得笨拙。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你居然兇我!”阿蠶本就不愛寫字,她就是見人這么熱衷于‘為人師表’,當然要滿足他的小愿望啦!
結果他居然教著教著就開始口氣嚴厲起來,她都還沒有生氣呢!他怎么可以!
阿蠶生氣了,她用她的卡姿蘭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臉上就差寫著‘我生氣了,要哄哄才能好的那種’的字樣了。
誰知裘裕筳居然還嘆了口氣,道,“沒辦法,誰叫你這么笨?”
“你居然說我笨?”阿蠶一臉不可置信。
怎么可以這樣??。?!是不是哪里出錯了?別人家的男朋友可不是這樣的!
說好的把她當小仙女呢?說好的把她當做寶寶哄呢?
裘裕筳看著他的小姑娘氣成河豚的模樣,那么嬌俏靈動,簡直可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