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卜一’這名字,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
“是啊,我翻遍字典都沒發(fā)現(xiàn)比這倆更便宜的字,所以就用這個當名字嘍。”
“你也是從那個蟲洞鉆過來的?老祖為啥不跟我說你也要來?”
“當然是從那里過來的,畢竟那可是兩個世界的唯一連接通道,至于老祖為什么不告訴你,他說是要給你個小驚喜,怎么樣?開心吧?”
“這老頭兒…我說嘛,當時怎么連你都不送我。哎,那你這肉身是咋回事?我在那邊可是魂魄狀態(tài),你們肯定也都是吧?雖然在那邊的感覺和有肉身是一樣的,但是我可是有肉身留在這邊的啊?!?p>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祖跟我說過一句挺奇怪的話,他說咱們那邊的世界跟這邊的世界其實是一回事,所以我一過來就能自動切換成人類型態(tài),而且是和正常人類完全一樣的哦。”
“那你的戰(zhàn)斗力,還有剛才那個變身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的本事能帶過來,我的就帶不過來?”
“那誰知道切,反正我剛到這邊時就發(fā)現(xiàn),我的本事一點都沒少,還多了一項變身的能力,跟你說哦,在那邊我是沒有著這本事的,是貪狼形態(tài)就只是貪狼形態(tài)。至于你的話…可能因為你戶口不是那邊的吧,嘿嘿…”
漆黑的小巷里,徐一千不停的向貪狼卜一提著問題,此刻的徐一千有一腦袋問號,如果不是知道再不回家母親會擔(dān)心自己的話,他真的可以和卜一聊一整晚。
眼看時間不早,徐一千終于狠下心和卜一告別,回家。
家里一如既往彌漫著刺鼻的酒氣,父親躺在沙發(fā)上鼾聲如雷,母親在打掃著殘羹剩飯,看到還不算太臟的食物,就挑出來倒進一個大食盆里,徐一千知道,這是留給明天早上自己一家人吃的。
陪母親一起打掃完,徐一千又和母親聊了會兒天才洗漱上床,躺在床上他卻怎么也睡不著,卜一就是貪狼這件事,對他的沖擊有點大,想到貪狼今天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他再次試著運轉(zhuǎn)周天原氣…于是就成功的暈了過去,一覺到天亮。
深夜,市立醫(yī)院。
“哥,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這次真不是我們欺負人,是對方欺負我們?!?p> 趙然的哥哥趙悠正面無表情的坐在病床邊,三張并排擺放的病床上分別躺著三個被卜一踹過的人,此刻這三個人都緊閉著雙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正在昏迷。
唯一沒受傷的高良和趙悠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不過在他的描述里,自己四個人才是被人無故欺負的那一撥,責(zé)任全在對方。
雖然習(xí)慣用武力解決問題,但趙悠可不是沒腦子的人,而且他的智商不低,真要算起來,完全可以劃分到“聰明人”的行列。
而他習(xí)慣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根本原因是,他很清楚,在這個社會,更多時候,用拳頭講道理才能講的通。
所以他也很明白,高良這小子的話只能信一半。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肯定是欺負人時碰上硬茬子了,真要論責(zé)任的話,肯定是自己弟弟不對。
但趙悠并沒太在意高良的話,因為他并不在乎這次打架的責(zé)任在誰,他在乎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自己弟弟吃虧,不行。
“對方叫卜一?華僑?今天轉(zhuǎn)到你們學(xué)校的?”趙悠沉聲問到。
高良趕忙答道:“對對!他就是仗著有錢有身份才欺負我們的,他…”
“你明天去你們學(xué)校給那個叫卜一的捎句話,給他兩個選擇,一,過來我弟弟病床前下跪道歉,等我弟弟康復(fù)后親手揍他一頓,不準還手;二,晚上七點準時來武館找我,單挑,我輸了任他處置,他輸了,留下一條腿。要是兩個都不選,從今往后,他和他的家人都別想好過。”
趙悠沒等高良繼續(xù)說完就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高良聽完連忙一陣點頭,嘴里不停地答應(yīng)著。
趙悠沒再理高良,說完話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自己一個警察朋友的手機號…
轉(zhuǎn)過天吃完早飯徐一千就出了門,他想快點見到卜一,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他呢。
一路走到公交站,徐一千又碰到了昨天那兩個女人,他沒在意,但那兩個女人卻仿佛還記得他,依舊用眼神對他表達了莫名其妙的鄙夷。
徐一千無所謂的看著公交站牌打發(fā)時間,忽然那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喊道:“快看快看!是昨天那個土豪帥哥!”
徐一千被喊聲吸引,剛把視線從站牌上挪開,卜一的紅色跑車已經(jīng)嗡鳴著停在了他身旁。
“千哥!上車!小弟來接您上學(xué)!”
卜一很大聲的喊了一句,聽的出來是在故意幫徐一千撐場面。
已經(jīng)知道卜一真實身份的徐一千也沒介意,微微一笑就伸手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這門該怎么手動打開。
很有眼力勁的卜一立刻下車,像酒店的停車小弟一樣,恭敬的打開車門把徐一千迎了上去。
在那兩個陌生女人驚訝到快要瞪出眼眶的目光注視下,卜一發(fā)動跑車,絕塵而去。
“對了狗子,你這車哪兒來的???你咋會開車的?”
“買的啊,開車有什么難的?你不會開?。俊?p> 對徐一千的問題,卜一回答的很是理所當然。
徐一千追問道:“那你哪兒來的錢?這車不便宜吧?”
卜一詭異一笑道:“嘿嘿,賭錢贏的,那不是在那邊時你教會我的手藝嘛。”
徐一千不屑的說:“切,拉倒吧,你連一副撲克牌一共該有幾張都不知道,還能靠賭賺到錢?對了,你怎么好像比在那邊時聰明了?變成人型能提高智商?”
卜一沒接徐一千的話茬,而是隨手變戲法一樣掏出一部還沒開封的嶄新手機,遞到徐一千面前道:“切,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只是貪狼形態(tài)不能說你們?nèi)祟惖恼Z言而已。那,拿去,方便以后聯(lián)系?!?p> 徐一千一看,正是被稱為‘國之驕傲’的某國產(chǎn)手機品牌的最新款。
不自覺的“哇”了一聲,徐一千立刻把諸多問題拋在腦后,研究起了這在自己昏過去以前就向往不已的奢侈品。
其實他原本是有個手機的,畢竟現(xiàn)在這時代,沒手機簡直跟出門沒穿衣服一樣不可思議。
可他那部是父親用舊了淘汰給母親后,母親又用舊了才淘汰給自己的古董貨。雖然也是個智能機,但收個微信表情包都能卡到死機,而自己又確實沒什么需要聯(lián)系的人,所以干脆便放進抽屜里吃灰,沒再碰過。
跑車的速度確實比公交車快,沒等徐一千把新手機研究明白,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學(xué)校校門口。
到校門口卜一剛停下車,那個從沒給過徐一千好臉色,比自己班主任還要勢利眼的門衛(wèi)就小跑過來,諂媚的告訴卜一,學(xué)校免費給他專門留了個停車位,以后不必把車停在學(xué)校門口。
在門衛(wèi)的帶路下,卜一停好車便和徐一千一起步行趕往教室,途中兩個人就商量起了具體哪天退學(xué),以及退學(xué)后具體做什么行業(yè)。
如今有了看上去很有錢的卜一幫忙,徐一千首先想的是,終于有了擺路邊攤的啟動資金了,接著就很認真的考慮起了具體學(xué)哪種口味的廚藝更有前途。
卜一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愁眉深鎖認真思考的徐一千,在心里替徐一千感謝了一萬遍把自己派來幫忙的老祖。
沒自己的話,憑徐一千的經(jīng)濟頭腦,這輩子是不可能發(fā)財了。
班里四個最壯碩的男生有三個沒來,今天的教室似乎格外寬敞。而沒有了小伙伴的高良也比平時低調(diào)了許多,一上午一直低頭默默玩手機,沒跟任何人說過話。
中午,徐一千和卜一正在食堂吃飯,高良走到他倆對面坐下道:“我…我就是幫人捎個話…”
一字不差的重復(fù)了一遍昨晚趙悠說過的內(nèi)容后,高良掏出一張名片放到餐桌上說:“這上面有武館的具體位置,我就是個傳話的,你怎么選?我?guī)湍戕D(zhuǎn)達給趙然的哥哥?!?p> 卜一盯著那張名片看了幾秒,湊到徐一千耳邊悄聲問道:“這上面寫的啥?”徐一千翻了個白眼悄聲反問道:“你特么不是看過字典嗎?”卜一回答道:“沒看全,太特么厚了,沒那耐心?!?p> 徐一千搖搖頭,索性直接拿起那張名片念道:“炎龍武館…”高良插嘴道:“那什么,那個字兒念燚,燚龍武館,是翼龍的意思,就是帶翅膀會噴火的那種恐龍…”
“噗…”聽到徐一千不懂裝懂的念錯了字,卜一笑的差點把飯從鼻子里噴出來,低下頭肩膀一陣抽動。
有點尷尬的徐一千強行挽尊道:“啊,我知道,我就是…是吧,回去跟趙悠說,卜一選單挑,今晚七點準時到?!?p> 高良點點頭,自顧自離開了食堂。
“笑!笑個屁!”徐一千錘了卜一一拳,卜一毫不在意的繼續(xù)邊笑邊吃飯,完全沒把和趙悠的約架當回事。
高良今天來學(xué)校的目的就是給卜一帶話,所以中午過后他就沒再在教室里出現(xiàn)。
徐一千下午除了玩新手機,就是再三叮囑卜一,晚上打的時候一定要‘收’著點,別展露全部實力,免得樹大招風(fēng),節(jié)外生枝。
卜一對此倒是很無所謂,憑自己的本事,就是站著不動讓對方用刀砍,對方也會在砍傷自己之前先累死。
下午一放學(xué)倆人便開車直奔燚龍武館,晚自習(xí)本來就不是必修課,不到校也不會有人管。
似乎是早就有所準備,卜一和徐一千剛停好車走下來,就有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湊上來問道:“你倆就是要來找我們館長單挑的人?”
卜一對這個有點誤導(dǎo)意味的問話并沒在意,答應(yīng)一聲便抬起頭盯著武館的招牌大聲念到:“燚龍武館!好名字!”說完自己就樂了。
徐一千白了卜一一眼,沒理他。那胖子卻把卜一的語氣當成了對自己武館的挑釁,臉上霎時間多了一絲怒意,卻沒發(fā)作,只是說道:“那跟我來吧?!?p> 今天的燚龍武館格外熱鬧,因為趙悠上次親自出手“教育”別人,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了。
沒人知道,那次那個被打到半死的前“濱海城第一拳”在上臺前私下收了趙悠十萬塊,大家只知道,自那場戰(zhàn)斗后,趙悠就成了新任的本土“拳王”,根本沒人敢生出挑釁他的想法。
所以,今天這場單挑,必然會很精彩。
卜一和徐一千趕到時,趙悠還在光著膀子打沙袋熱身,因為有高良在一旁伺候著,所以卜一和徐一千一眼就能確認,那個肌肉發(fā)達背影雄壯的男人,就是趙悠。
二人的注意力一時都集中在了趙悠身上,所以他倆都沒發(fā)現(xiàn),看客中有個衣著考究一看就挺有身份的男人,他自從第一眼看到卜一就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甚至還很浮夸的揉了揉眼睛。
在確定自己沒認錯人后,這人立刻悄悄退出武館,用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的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幾秒鐘后,對面一個慵懶的男人聲音剛“喂?”了一聲,這人立刻興奮的說道:“尹哥!我好像看到那個卜公子了!不是!不是好像!我確定就是他!”
對面停頓了兩秒鐘,立刻用和剛才完全不同的語氣說:“你在哪里?!給我盯住他!我這就聯(lián)系花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