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與容像是料到傾沉要去找花落棋,便道:“他還在受傷。”
傾沉陰沉著一張臉,不辨喜怒道:“無妨?!?p> 玉與容又說道:“癢疾會傳染的,病好了再去也不遲?!?p> 傾沉遲疑了一下,覺得玉與容說得有理,便忍著不快沒去找花落棋,旋即坐下看了玉與容半晌,忽然來了興致道:“他是怎么教你的?”
玉與容記住了那句“夫妻之間不該有所隱瞞”的道理,便毫無保留地將花落棋“供”了出來。
“他說,你生氣了,得哄。要哄,嘴對嘴是最有效的?!?p> 還真是像極了花落棋能說出來的話。
傾沉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不過,她是怎么知道“生氣”的呢?
“你知道‘生氣’是什么意思?”
玉與容誠然:“不知道,并不像什么好詞?!?p> 傾沉道:“在我們這里,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七情則為喜怒憂思悲恐驚,六欲則為眼耳鼻舌身意。像你說的生氣,便為七情中的怒,而不久前你的所問的‘何為痛’,便是七情中的悲?!?p> 玉與容細細聽著,像是在接觸新鮮事物一般,又像是認真聽先生講學,默默記下。
“那生氣,是什么感覺呢?”
傾沉道:“玉隱宗被滅門,你在痛心之余,可還有什么別的感情?”
經(jīng)傾沉這么一提,幽然谷化身血谷的模樣又出現(xiàn)在玉與容的腦海,族人橫尸遍地,玉色族服上是刺眼的血,汩汩流成了河。除了痛,便是難以忍受的想要為宗族討回公道的心思,這心思像化作了火苗燒在心尖兒上,越想,則燒得越旺。
玉與容握緊了拳,面上卻清冷依舊,只是一雙湛藍的眼似乎更加寒涼了一些。
“我知道了?!?p> 她淡淡地說。
孺子可教。
他默默地想。
眼看到了年底,花花寨又熱鬧起來。這日,是花落棋在床上躺的第七日,癢疾已基本痊愈。
可他卻沒有要放過灼灼的心思,這些日子他使喚得灼灼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看著小姑娘又恢復乖順模樣,他是真的很滿意。
“灼灼!小爺?shù)乃兀俊?p> 沒人應(yīng)答,花落棋又喊了一聲:“灼灼!小爺?shù)乃兀 ?p> 回答花落棋的不是灼灼,卻是拿著掃帚的葉輕舟:“別喊了!灼灼姑娘下山了。”
花落棋透過窗子的縫隙道:“下山了?下山做什么?”
葉輕舟道:“山下有個老頭子病了,老頭子的兒子上山來找,請灼灼下山看一眼。”
花落棋“嘁”了一聲道:“落荒村又不是她一個醫(yī)女,非要找她干什么?”
葉輕舟好笑道:“人家是落荒村的醫(yī)女,又不是你花小爺?shù)模趺淳驼埐坏昧?。?p> 花落棋犟道:“我說請不得就是請不得。”
葉輕舟沒接話,直接揚花落棋一嘴雪,氣得花落棋直罵他二大爺。
葉輕舟正捧腹笑著,花小五忽然急著跑來道:“二當家!三當家!山下出事了!”
葉輕舟瞬間沒了笑意,花落棋也支起窗子,便聽葉輕舟問道:“什么事?”
花小五急道:“方才有人上寨門口稟報,山下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幫人來,非要讓村長交出一個受傷的女人!村長根本不知道什么受傷的女人,那幫人便與村里的人打起來了!”
君鸞
今天四更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