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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天共渺

第六十一章 萍蹤靡定1

與天共渺 梓恒浩語 2869 2019-11-09 05:55:00

  張陳放一眼便認(rèn)出多隆阿,然而多隆阿卻早已忘了張陳放是何許人也,見他孤身擋在前方,心道這小子怕是活的不耐煩了,當(dāng)下拎起長劍策馬疾馳趕到跟前,二話不說刺了過去,這一劍又快又狠,直取心口。

  見多隆阿來勢洶洶,張陳放一下腰,劍光掠過頭頂,只覺頭皮發(fā)涼,腦袋差點(diǎn)搬家,還未回過神來,多隆阿掉轉(zhuǎn)馬頭沖回來,緊接著又是一劍劈了過來,張陳放就地一滾,躲過多隆阿一擊,與此同時(shí)葬寒心已經(jīng)握在手中,寒光一閃,已經(jīng)在多隆阿座下戰(zhàn)馬肚皮上劃了一大道口子,戰(zhàn)馬受傷吃痛不已,狂躁的蹦跶幾下,差點(diǎn)將多隆阿掀落馬下。

  多隆阿縱橫沙場十余年罕逢敵手,為人頗為自負(fù),這下戰(zhàn)馬受傷也足已使他惱怒,要知道他座下這匹戰(zhàn)馬乃是兩年前在直隸校場比武贏得頭籌,僧格林沁親自賞賜給他的蒙古良駒,一直視如珍寶,這下被張陳放劃了馬肚子,生怕一催力把再把馬的腸子給夾出來,于是索性就跳下戰(zhàn)馬,拎起長劍便向張陳放沖去。

  兩人交手幾個(gè)回合,已是打的難解難分,張陳放本想借機(jī)一雪前恥,看到眾多清兵打南邊趕了過來,已是萌生退意。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吃眼前虧,張陳放虛晃一招向后躍去,想要向廬州城逃去,多隆阿哪里肯輕易放過,一個(gè)箭步攔在前面,又是纏斗在一起。兩人正打的不可開交,一聲炮響,陳玉成帶領(lǐng)大隊(duì)人馬從廬州城內(nèi)沖了出來。

  原來陳玉成撤回城內(nèi),久久不見張陳放,生怕他有個(gè)閃失,又帶兵殺了回來。多隆阿心知犯了窮寇莫追的大忌,更何況追到了廬州城下,自己人馬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再不敢戀戰(zhàn),匆忙下令撤兵。

  陳玉成也顧不得乘勝追擊,只將張陳放接應(yīng)進(jìn)城作罷。

  此次安然撤回廬州城,幾乎沒有折損,全軍雀躍,陳玉成更是滿心歡喜,下令烹羊宰牛,又殺數(shù)匹傷殘戰(zhàn)馬與眾位將士犒勞。

  張陳放等人被迎進(jìn)英王府,陳玉成大擺宴席與眾人痛飲,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cuò),府內(nèi)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吃飽喝足之后,張陳放邀出陳玉成來到庭院,待四下無人,將張樂行的信遞了過去。“瞧我這腦袋,差點(diǎn)忘了這次來的正事!”

  陳玉成讀完信,欣喜道:“沃王的意思是邀我一起共謀壽州?”

  張陳放道:“沒錯(cuò),眼下清廷南北皆被外邦洋夷的鐵甲戰(zhàn)船牽制,壽州一取南北通途,中原一帶唾手可得,直搗黃龍指日可待啊!”

  陳玉成叫道:“好!張兄弟,你回去之后告訴沃王,等時(shí)機(jī)一到,我必將揮師北上,與捻軍共取壽州!”

  兩人擊掌為誓,相視大笑,陳玉成愈發(fā)覺得與張陳放意氣相投,提議道:“張兄弟,自天京一別我便甚是掛念,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已難分舍,索性你我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如何?”

  張陳放早就有心與陳玉成結(jié)好,見他直爽豪邁流露真情,大喜道:“好!大哥!小弟求之不得!”

  說罷兩人撮土為香,祭告天地,義結(jié)金蘭,陳玉成欣喜之余,又道:“賢弟,今日你我結(jié)拜之事,暫且不告知他人如何?”

  張陳放不解道:“這是為何?”陳玉成推心置腹道:“一來我這做大哥的一身虛名,樹敵林立,怕連累賢弟。再者天王圣意入拜上帝教才能稱之為兄弟,讓你入教想必你也不會(huì)同意,所以結(jié)拜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睆堦惙劈c(diǎn)頭道:“好吧,大哥說的也有道理,我又不想跟什么天父天兄扯上關(guān)系,咱兄弟的情誼銘記在心就夠了,不需讓外人知道!”

  兄弟二人懇懇相談,又執(zhí)手相挽,于英王府中閑庭信步一番,張陳放感嘆道:“大哥不愧是已封王封候,你這座府邸也大些了吧!”

  陳玉成輕笑一聲,轉(zhuǎn)而落寞道:“唉!府邸越大越顯得空蕩蕩的,獨(dú)身一人又有何趣?”

  張陳放聽出其中無奈,好奇問道:“照大哥這意思,難道一年之前你所提到的那名女子還沒放出來嗎?”

  “到底是賢弟了解我!”陳玉成一陣感動(dòng),念念道:“沒錯(cuò),她還被困在天王府中,聽說近一年來天王府大興土木,修筑樓臺(tái)亭閣無數(shù),累垮了很多女婢,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有沒有受苦受累?!?p>  張陳放借酒勁提議道:“大哥,不是當(dāng)小弟的說你,你呀太過迂腐了,都被封王了憑你的功勞,直接要出來不就得了!誰還敢說個(gè)不是!”

  陳玉成正色道:“賢弟,話不能這么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罪當(dāng)該罰,我豈敢蔑視天威!”張陳放嗤之以鼻,一臉神氣道:“哼,若換做是小弟心愛的姑娘身陷囫圇,拼死也要營救出來!”陳玉成笑道:“賢弟真是張口就來,苗姑娘如此足智多謀冰雪聰慧,哪能用得著你救?不過話說回來,賢弟與苗姑娘珠聯(lián)璧合佳偶天成,真是羨煞旁人??!”張陳放擺手道:“哎,大哥可別亂說,我只是把景怡當(dāng)妹妹看待而已。”陳玉成道:“我倒是覺得你倆挺般配的!”張陳放忙道:“我是說真的,就她那整天上樹爬墻的勁頭,我可沒能耐降服她,也沒那個(gè)想法?!标愑癯蓡柕溃骸澳悄懔碛幸庵腥??”

  張陳放腦海里閃過一個(gè)身影,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但又覺得那個(gè)身影模糊不清,又輕輕搖頭,不經(jīng)意間卻看到苗景怡正站在一側(cè)不遠(yuǎn)處,怒氣沖沖的瞪了自己一眼,扭頭就跑。張陳放自覺口不擇言惹出事端,趕忙撒腿追了上去,一路追到王府門口。

  張陳放拽住她,“景怡!等等,你聽我解釋!”

  苗景怡頭也不回,“不聽不聽!找你的意中人解釋去吧!”

  張陳放一臉委屈:“什么意中人?哪有的事?”

  苗景怡一甩袖,“方才都點(diǎn)頭承認(rèn)了!還說沒有?”

  張陳放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明明我也搖頭了?!泵缇扳溃骸昂?,看到我了才搖頭,分明是欲蓋彌彰!”見張陳放語塞,又不依不饒道:“反正你不喜歡我上樹爬墻的樣子,我這就回鳳臺(tái),免得礙你眼!”

  事到如今張陳放百口莫辯,只得伸臂堵在苗景怡面前,不讓她出門。苗景怡幾次奪門不成,解開腰間練索正要躍墻而出,張陳放飛快伸手將練索搶了過來。

  “還給我!”

  “不給!”

  兩人為爭奪練索糾纏在一起,只聽門外有人故意大聲咳嗦一下,轉(zhuǎn)身一看,竟是苗天慶。

  苗天慶大惑不解,“景怡,你干嘛要綁張少主?”張陳放尷尬一笑,“沒事,我倆鬧著玩呢?!泵缇扳话玻疤鞈c哥,你怎么來了?難道是我爹讓你抓我來了?”

  苗天慶左顧右盼道:“可不是嗎,你惹出這種事來,叔父能放心的下嗎?孫家小姐呢?你們把她藏到哪兒了?”

  苗景怡一頭霧水,問道:“誰藏她了?藏她干什么?”張陳放也問:“你的意思是孫千萍失蹤了?”苗天慶撓頭道:“這么說孫千萍不是你倆擄走的??!”苗景怡急道:“好端端的我去擄她干什么?快說到底怎么一回事!”

  苗天慶解釋道:“孫千萍失蹤了!徐清風(fēng)說最后一眼便是在壽州城外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孫家泰上門要人好幾次了。還有小鶯姑娘送來消息后,叔父便故意不放行孫家與徐家團(tuán)練前去懷遠(yuǎn)增援的練兵,這一耽擱懷遠(yuǎn)被捻軍打下來了。兩件事一出,孫家泰氣的不行,徐立壯也威脅要跟叔父絕交!”

  苗景怡叫道:“孫千萍失蹤這事可別賴我!是死是活也與我們毫無干系!”

  張陳放道:“沒錯(cuò),那日我倆在城門口與孫千萍分別之后,就來廬州了。”

  苗天慶道:“我也覺得不是你們干的,先不管這個(gè)了,回去在解釋。另外還有一事,叔父寫了一封信順便前來送給英王?!泵缇扳鶈柕溃骸跋∑?,我爹給英王送信?那是為何?”苗天慶道:“這個(gè)我也不知道,叔父只說讓我把信交給英王,然后把你叫回去,再行商議孫千萍失蹤的事情?!泵缇扳г沟溃骸坝惺裁春蒙塘康模空f了孫千萍失蹤了跟我們無關(guān)!”

  張陳放道:“你別生氣了景怡,這樣吧,咱們先去找英王送信,然后就回去問一下孫千萍的事情。”

  苗景怡哼了一聲,權(quán)當(dāng)答允,招呼起二人,一起返回英王府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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