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將四位少女送出去了,賴文光總算不辱使命,苗沛霖想要設(shè)宴款待,卻被他推辭掉。賴文光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寒暄幾句,便告辭離去,苗沛霖也不強(qiáng)留,只是遠(yuǎn)遠(yuǎn)相送。
送走賴文光,陳川紅見苗沛霖一直悶悶不樂,問道:“先生被封為奏王,方才不是挺高興的嗎?怎么轉(zhuǎn)眼又成了這般模樣?”
苗沛霖嘆道:“唉,方才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賴文光此次北上,必定是南方戰(zhàn)事不利,想要在兩淮另辟戰(zhàn)場,洪秀全派他來拉攏我,又封我個奏王,只不過想讓我替太平天國賣命罷了?!?p> 陳川紅問道:“既然如此先生為何不推辭?”
苗沛霖分析道:“張樂行被封為沃王,捻軍也算是太平天國的軍隊,還有半月就到三年之約了,到時咱們與捻軍一聯(lián)合,跟太平軍遲早也會打交道的,這次若是推辭了,待咱們反清義旗一舉,太平天國肯定還會派人來,封王只是早晚的事!”
陳川紅道:“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既然受了人家的封,適當(dāng)出些力氣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反清,就不論彼此了。”
“紅兒說的對,都是反清,大局為重,就不計較這些了!”
苗沛霖向來對陳川紅言聽計從,這件事就算釋懷了,沒大一會兒,二人返回府內(nèi),苗沛霖又道:“紅兒,有一事我得問個清楚,你們白蓮教為何讓這孫家小姐掌管了獨(dú)子山?她出身顯赫,又是孫家泰的侄女,怎么可能反清呢?白蓮教本該是兩淮反清的中堅力量,這下可倒好,反而成了朝廷穩(wěn)定局勢的工具,這樣下去始終不妥??!”
陳川紅苦笑道:“此等咄咄怪事我也始料未及,誰曾想到她有如此機(jī)緣做了這白蓮圣女呢,若是譚士峰還在就好了,這人雖然手段毒辣,對圣教卻是毫無二心。”
苗沛霖?fù)?dān)憂道:“若是孫千萍帶白蓮教投靠朝廷,與咱們?yōu)閿常阏f該怎么辦?”
陳川紅正顏道:“倘若她執(zhí)迷不悟,繼續(xù)助紂為孽,我便替圣教清理門戶,讓他人取而代之!”
“好,沒紅兒拿主意,為夫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哈哈!”
苗沛霖欣慰的哈哈大笑,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時代,陳川紅就像一把傘,為他遮風(fēng)擋雨,替他排憂解難,陪伴他踉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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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府后院,苗景怡美滋滋的看著面前并立的四名少女。
“打今天開始,你們四個就是我的了!”
四名少女齊聲道:“是,小姐!”
苗景怡左看右看,愈加歡喜,又道:“當(dāng)然了,本小姐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也不會把你們當(dāng)使喚丫頭,咱們以后便以姐妹相稱,不過我先說清楚啊,就算你們當(dāng)中有比我年長的,排論起來我還是大姐!”
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上前笑道:“小姐,您就別當(dāng)這大姐了,主是主,仆是仆,咱們可不敢與小姐相提并論?!?p> 另一名黃衫少女也道:“對對對,小姐是咱們的大恩人,哪能跟咱們做姐妹呢!若不是您好心收留,咱們肯定會被遣返天京,末了又要回天王府去!”
苗景怡奇道:“這就怪了,放兒哥哥說過天王府可氣派了,金碧輝煌又寬敞,再怎么說也比我苗府好不少吧?怎么聽你們的意思,還不愿意回去了?”
黃衫少女道:“小姐有所不知,我們四人都是負(fù)罪之身,受罰在天王府內(nèi)勞役,終日累的筋疲力竭,苦不堪言,幸而被選出來以身抵罪,又承蒙小姐收留,當(dāng)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哦,如此說來,你們也挺可憐的。”苗景怡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那你們都叫做什么名字?”
黃衫少女道:“回小姐,奴婢名叫黃云裳?!?p> 苗景怡點(diǎn)頭道:“黃云裳?嗯,好聽的名字,難怪你穿一身黃衫呢?!?p> 又有兩名少女上前齊聲道:“奴婢韓田田、韓園園,見過小姐!”
苗景怡一聽仔細(xì)瞧去,只見兩人面貌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驚奇道:“原來你倆是孿生姐妹?有意思有意思!”
最后一名少女上前道:“奴婢蔣桂娘,見過小姐。”
苗景怡見她身材高挑,體態(tài)婀娜,模樣最為出眾,更是歡喜,當(dāng)即笑道:“好好好,出外行走需得有個名號,那本小姐就封你們?yōu)樗拇竺琅?!?p> 黃云裳笑道:“小姐謬贊了,在小姐跟前咱們可不敢叫什么四大美女,您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苗景怡被她這一奉承,不覺已飄飄然,沾沾自喜了一會兒,又問:“賴先生說你們都是從天王府里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能文善武樣樣精通,想必武功都很不錯了?”
黃云裳道:“不瞞小姐說,我等四人確實(shí)略懂一些武功,不然早就死在天王府里了?!?p> 苗景怡招手道:“那好,本小姐也是從小喜歡練武,你們跟我來,咱們找個地方切磋切磋?!?p> 黃云裳擺手道:“小姐可饒了咱們吧,奴婢可不敢與小姐動手!”
苗景怡笑道:“你們誤會了,不是我與你們切磋,是我找人與你們切磋,走吧!”
四人一聽明白了,苗景怡這是要找人試探一下她們的武藝,既然這樣也不能讓主子小看,于是便乖乖的答應(yīng)下來。
苗景怡帶著四人來到了武家集的練營,她來此目的倒不是想瞧瞧四大美女有多大本事,而是想找茬。
此前陳川紅旁敲側(cè)擊的暗示苗景怡,只要跟苗景開好好說道說道,或許就能順利的離開苗練轄地,可是如今苗景怡得了四大美女,自恃能夠橫行天下,早就膨脹了許多,哪里愿意低三下四的求人。
按照苗景怡的想法,這次前來只不過是臨走前跟苗景開打聲招呼而已,順便打通前往雙石橋與張陳放匯合的道路。
練營里苗景開正在操演練兵隊伍,看到苗景怡闖了進(jìn)來,又見四名少女緊隨其后,以為她是來此招搖炫耀,迎上去笑道:“喲,好妹妹,來就來吧,怎么還把這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也帶來了,讓士卒們看到了哪里還有心操練,你這不是擾亂軍心嗎?”
苗景怡吃吃一笑,“閑的無聊,哥哥找?guī)讉€人出來比劃比劃吧?!?p> 苗景開咧嘴道:“還比什么比,你已經(jīng)天下無敵了,沒人能贏得了你,你忘了上次你來找了一個人與你比試,那人上來就捅了自己一刀當(dāng)場認(rèn)輸,誰還敢跟你比試??!”
“行了,別說了,這次只比試拳腳!”苗景怡哼了一聲,又道:“再說又不是我比,是我的四大美女!”
苗景開掃了一眼她身后四女,輕蔑笑道:“你說的這四位?畢竟是姑娘家,恐怕不禁打啊?!?p> 苗景怡不耐煩道:“少廢話!比不比?”
苗景開只好道:“比比比!”
“先說好了,輸了認(rèn)罰!”
“哦?罰什么?”
“等我贏了再說?!?p> “這,好吧?!?p> 苗景開從未聽說過如此不合規(guī)矩的比武,也不好與她較真,可一想萬一苗景怡要是贏了,還指不定罰自己做什么,便去挑了幾個功夫最好的手下,再三囑咐他們一定要全力以赴,輸了就罰他們夜里值更。
眾人來到校場之中的高臺下,還未開始比試,已經(jīng)引來了數(shù)百名練兵爭相圍觀。
苗景怡問四大美女:“你們誰先上?”
蔣桂娘率先站了出來:“小姐,讓我先來吧?!?p> 苗景開這邊叫上了一名練長,雙方走上高臺,那練長看到蔣桂娘這般婀娜多姿的身材,纖細(xì)的腰肢不盈一握,自然也頗為輕視,擦了擦口水,嘿嘿一笑,“來吧,姑娘,我會憐香惜玉的。”
蔣桂娘見他一副猥瑣的表情,不由心生憎厭,二話不說一掌拍去。
那練長大概認(rèn)定她這般孱弱的身材不會有什么力氣,居然也不躲閃,挺起了胸膛硬生生去接。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那練長居然被蔣桂娘一掌震退了七八步,好不容易穩(wěn)下步子,表情已是非常痛苦,突然‘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好在吐的只是午飯。
練長也是倔強(qiáng),只悔自己過于輕敵,又恨自己吃的太飽,根本不服氣,挺了挺腰板,繼續(xù)上前比試。
蔣桂娘輕輕一笑,驟起一掌又拍了過去,練長慌忙推掌去接,不料蔣桂娘這一掌拍到半空,突然掌心飛快往上一移,一掌拍在了練長臉上。
那練長一聲慘叫,撐倒在地,眾人翹首看去,只見他滿臉鮮血,似是鼻骨已斷,疼的滿地打滾。
蔣桂娘躍下高臺,輕描淡寫道:“小姐,我贏了?!?p> 苗景怡高聲叫好,想不到蔣桂娘看似柔柔弱弱,掌法居然如此刁鉆迅猛,出手也是兇狠毒辣。
苗景開命人將練長扶下,怯怯道:“這,這這這也太狠了吧?!?p> 蔣桂娘冷笑一聲,道:“這也叫狠嗎?方才那一招只是拍斷了他的鼻梁,并未將其斷裂鼻骨拍入顱內(nèi),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活不成了!”
苗景怡道:“好了,好了,下一場繼續(xù)!”
黃云裳上前道:“小姐,輪到我了!”
話音未落,黃衫輕擺,足底一點(diǎn),已是輕飄飄的躍到了臺上。
“好輕功!”
如此輕巧的身法,就連自認(rèn)為輕功天下第一的苗景怡也由衷的贊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