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修為,打熬身體,這樣的認(rèn)真,這樣的耐得住寂寞,就像是在南屏鎮(zhèn)為了娘親苦苦練劍。
沉去閑,從一個小鎮(zhèn)走出來的世家公子。
沉云看見了他,楚三式也看見了他,許多人都看了他。
外門弟子之間沒有什么情誼,就連授課的仙師也都不多言談,就像是陳棄一樣,你若不找他,他便不會提出你的錯誤。
謫仙山就在群山的那頭,要去往那里便就要跨過一到門。
門外,是還未正真踏入修仙道路的外門弟子。
門內(nèi),是謫仙山劍修的璀璨世界。
“什么是劍,劍是我們劍修的命,是劍修的一切,你們在山門外帶來凡劍不能在此出現(xiàn),聽到了沒有!”
有人高舉著一把寶劍,那劍通體華麗,劍柄上鑲嵌著各色寶石,從凡人角度來看絕對價值不菲。
新入的外門瞧著他,瞧著這個舉劍的人。
“啪!”
反手一甩,這劍便就是砸在了石頭。
寶石飛濺,鎏金的銅柄被砸凹了形狀,可是千錘百煉的劍身卻已經(jīng)完好無損。
劍躺在地上,像是無聲的嘲諷。
那人似乎是被這嘲諷激怒了,抬起了腳用盡了全力踩了下去。
劍,彎了,即便是未有斷裂也不會恢復(fù)原本的筆直。
外門弟子之中飄出了陣陣哭泣,應(yīng)該是個女子。
“看什么看,這都是廢物,沒用的劍!”那人似乎還是不解氣,當(dāng)場呵斥道,“別以為進(jìn)外門就真把自己當(dāng)做劍修了,看到那門了沒,跨得過去才能正真的踏上道途!”
新人都被震懾了,不少帶著劍來的都悄悄把劍丟在了身后。
那人似乎也有自己的圈子,人數(shù)不多,看起來似乎都不太年輕,但神情都很自傲。
有人劍被砸了傷心,有人被震懾感到害怕,還有些人,似乎看到了一名修真者應(yīng)有的態(tài)度,眼神之中充滿了憧憬。
就像是在南屏鎮(zhèn)的校場上一樣,世家和平民子弟之間涇渭分明。
在這里,外門弟子的山頭,以一小溪做了界限。
小溪那頭是那些年長的外門,小溪的這頭,是新來的弟子。
沉云微微皺眉,他有些不太熟悉這一切,可是很快便就松開了眉心,因為他也想透徹了這一切。
“公子,我們修煉吧?!?p> 楚三式也忽然變得很認(rèn)真,剛剛那人摔劍時,他的眼中也充滿了憧憬。
沉云側(cè)頭瞧了瞧他,沒說什么。
不喜人擾,也不喜吵鬧,不知怎么的,沉云感覺這里比記憶之中要嘈雜了許多。
轉(zhuǎn)身離去,一言不發(fā),沉云走向了自己的小院。
三式還未察覺,可等他察覺之時沉云已是走遠(yuǎn)。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繼續(xù)修煉,可是又不知該不該跟著沉云。
“專心修煉!”
忽然,有人在他身邊提醒。
是沉去閑,不知為何,他不肯與沉云說話卻是愿意站在三式的身邊。
“可是,公子他······”
“他有他的機(jī)緣,他可以那樣,你不可以。”
沉去閑說得很認(rèn)真,楚三式睜大了眼,好一會兒才認(rèn)命般的低下了頭。
小院,極其安靜,院子外滿是一片竹林,竹林偶爾傳來一些猿啼。
沉云坐在了門檻上,身后是堂屋,堂屋正案上是那柄已經(jīng)有了歸宿的殘劍。
體內(nèi)的枷鎖像是層層巖石,強(qiáng)破艱難,只能入水般研磨。
沉云深知這個道理,更明白這需要的是平靜的心。
于是,他繼續(xù)坐在門欄,就像是在以前的那個小院一樣,看天。
天上有他看不透的東西,他需要思考,身體需要研磨。
謫仙山筑基的功法總算是有了名字,不再像是那打發(fā)無聊隨意起的什么三式。
外門山頭上有自己的樓塔,疊疊三層,塔內(nèi)都是這些年來謫仙山積累下的筑基法門。
筑基,是踏入修道之路的開始。
筑基,說重要卻也沒那么重要。
分割著老弟子和新弟子的小溪也有自己的名字,也不知誰人而起,名為浣劍。
浣劍源頭似乎沒有去追尋過,只知它一直在此。
水流自高而下,浣劍溪的上游越來越細(xì),已是越過了那分割內(nèi)外的道門,攀了山頭的頂端,卻是不是源頭。
水,自高而下,這溪水仿佛自天上而來。
追溯而去,卻是另一高大青峰突出的懸崖絕壁。
崖上像是水池般積滿了水,可是崖邊卻是密密麻麻的插滿了劍。
清風(fēng)拂過,帶起了水面絲絲漣漪。
鞋,點在水面上,不受浸濕,比羽毛還輕般矗立水上。
“師弟,來了?!?p> 斷崖上原來早有人在,可雙足卻是隨意的被潭水浸濕。
“師兄,這批外門弟子里,可有中意?”
“時候未到,許多人,還看不清?!?p> 像是試探,可是試探卻被圓潤的化解。
“師兄,水寒劍還是不知下落,真人承認(rèn),那沉家藏劍閣內(nèi)的,是假。”
被喚作師兄的仙師不語,似乎早已料到。
低頭俯視著浣劍溪兩邊發(fā)生的一切,默默注視著,觀察著這些弟子的一舉一動。
“師兄,你就不想說些什么嗎?”
“有何可說,泛師弟?”
······
······
高崖在外門弟子看不見的高空,細(xì)細(xì)水流也不知為何無人注意。
門內(nèi)門外,兩個世界,唯一相互聯(lián)系只剩下這浣劍溪。
沉云在小院專心研磨,而楚三式也跟著沉去閑在專心修煉,只剩下那位劍癡秋劍,卻是背起了木柴。
俗家弟子倒沒有什么不讓帶劍的規(guī)矩,可是到了這里,劈柴燒火,耕田種地,卻才是主要的日常。
劍,似乎沒有必要背在身上,背著劍也不方便做這些。
“喂,我說秋劍,你是真的來準(zhǔn)備學(xué)劍的?”
高坐在木柴堆上,俗家弟子里前輩無聊的看著秋劍干活。
“是啊,我是來學(xué)劍的?!?p> “真的假的啊,我在這里都這么久了,還真第一次見有人學(xué)劍學(xué)到我們這里來的!”
前輩蹦下了柴堆,手里還拿著一根黃瓜。
一邊啃著,一邊滿口汁水的絮叨著。
“我們這說是俗家弟子,可是就俗家這兩個字確切些,我們這些人啊,說白了就是給謫仙山的仙師們干干粗活的,你呀,就不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