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啼哭,第一次跌跌撞撞學(xué)會走路,開口的第一個字,還有那個在記憶中迷糊的臉龐。
這一生,這追尋長生的一生,追尋榮耀的一生,似乎···沒什么意義。
‘叮?。?!’
眼前劃過的殘影,震得耳膜微微發(fā)痛的撞擊聲。
山鳴松從記憶中擺脫了出來,一抬眼,映入瞳孔的是一個挺拔的人影。
風(fēng),纏繞在身上的熱風(fēng),在沉云停下腳步后還在慣性的吹動。
白沙被吹起了層層飛揚(yáng),擊飛了法寶的古銅劍重新落入了手中。
“小子,讓開,這不管你的事!”
重閣的弟子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隨后就是憤怒,叫囂著針對著沉云。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后腦勺,重閣的師兄有一些無語。
“廢什么話,既然看見了就不要走了,不然傳出去了,我們重閣還怎么在綠洲里混!”
“是?。?!”
師弟們應(yīng)答,紛紛祭起了自己的法寶。
劍,在手,身后的都喻史還在苦苦應(yīng)對著那些白甲蝎。
“讓開。”
“什么?”
山鳴松呆呆的問著,面對過生死瞬間后,已經(jīng)忘了自己還能夠控起山甲。
“讓開!”
手一揮,雄厚的劍氣裹挾著山鳴松,直接滾入了一旁的御山甲陣的后面。
劍,平舉在身邊,沉云微微屈膝,眼神死死鎖住了那重閣弟子們。
如同被一只孤狼給頂上,那重閣師兄忽然有了一種成為獵物的錯覺。
‘呲!?。 ?p> 劍,動了,腳下的白沙塌陷了。
一劍,兩劍,三劍!
重閣弟子的法寶紛紛被刺成了兩半,跌落在地,失去了靈光。
“這······”
呆了,都呆了,如此的干凈果斷,如此的輕輕松松,在沉云眼前,這些珍奇材料煉制出的法寶,就好似一塊泥球一樣。
山鳴松也是呆了,這短短的一息之間卻是徹底的碾壓。
都枕也是呆了,他看見了其他的劍,不屬于寒劍堂的劍,而這劍,早已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跑!!!”
轉(zhuǎn)身就逃,那重閣的師兄還算激靈,見形勢不好便是保命要緊。
可是,身后,璀璨的劍鋒,鋒利的劍刃,只感覺身子一輕,這視線就已經(jīng)跌落在了地上。
沙,真熱。
臉頰貼在白沙上,重閣師兄看著自己無頭軀體無力前進(jìn)了兩步,和自己的腦袋一樣,沒了生息。
滾滾頭顱,沉云矗立在當(dāng)中,看著這些重閣弟子死不瞑目的模樣,微微舉起了劍,又快速一甩,甩去了劍上的血珠。
都喻史,還在努力的應(yīng)對著。
血珠落入白沙上,陷入了其中,沉云已是動了。
‘呲?。。 ?p> 破空之音鉆入了眾人的耳中,震動著耳膜,淌出了絲絲血水。
一劍,兩劍,三劍······劍劍都是在切割,沉云體內(nèi)強(qiáng)大的靈氣支撐著古銅劍上的劍氣。
不走繁復(fù),只是一劍,這白甲蝎便個個停在了當(dāng)中。
“呼······”
都喻史停下了動作,飛劍也扎在了身前。
而停住了攻擊的白甲蝎也紛紛斷裂開來,像是兩塊光滑的石頭,跌落在地。
恐怖如斯,都喻史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時,他才隱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謫仙山。
“安好?”
“安···安好?!?p> 一問一答,沉云便是不再過多詢問。
那都喻史雖然狼狽,可是畢竟是劍游修士,只要給予時間恢復(fù),便能夠再回到巔峰狀態(tài)。
“山不悅叫我照拂你,下次,別再這么愚蠢了。”
路過山鳴松的身邊,沉云低著眼瞧他,口中語氣淡然,雖說聽起來像是命令可卻叫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欲望。
“是···弟子,弟子明白······”
下意識的執(zhí)禮拜謝,山鳴松的視線中,那沉云的身影似乎和年輕時的老掌門隱隱重疊,竟然用了弟子稱謂。
收了劍,沉云不去看那滿地的尸首,只是抬頭遙望遠(yuǎn)方。
那漸漸西沉的落日,那片片泛起的紅云,還有那不知所蹤的寒心。
長槍,隱入了夜。
黑風(fēng)卷著身影入夜時便和那天上的夜幕融為了一色,分不清是風(fēng)還是人。
腳步輕輕落下,寒心滿是傷痕的臉上,卻是出現(xiàn)了一絲好奇。
“你什么東西,小爺問你話呢!”
圓圓的身子,圓圓的腦袋,寒心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可這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咦~你也太丑了吧,這么還好意思出來見人?”
小娃撇著嘴,連連偏過腦袋去,被寒心這滿是傷痕的笑容給惡心到了。
“小娃娃,你怎么在這里啊,是不是迷路了?”
“誰,誰迷路了,小爺,小爺······只是隨便逛逛!”
強(qiáng)撐著個嘴,小娃挺著自己的小肚子,誓死不低頭。
看著眼前充滿個性和叛逆的小娃娃,寒心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似乎是看透了些什么。
“你到這里干什么,小爺問你!”
“我?來殺人的。”
“殺,殺人!”
小娃娃的舌頭打了個結(jié),差點(diǎn)沒磕巴起來。
“你沒殺過人嗎?”
“怎,怎么可能!小爺,小爺殺過的人可多了!”
“有多少?”
“怎么,怎么也得有個···十個!”
撐開兩只肉肉的小手掌,豎著短短的十根手指,小娃娃狠狠的昂起腦袋。
“好厲害,好厲害?!?p> “那是,你也不瞅瞅小爺是誰!”
抱手站立,小娃昂著下巴一臉傲嬌。
“那好,我去殺人了?!?p> “殺人?誒,等等小爺,等等小爺!”
連忙倒騰起兩只小短腿,小娃娃趕緊跟上寒心的步伐。
夜,寂靜極了。
御山城的弟子還在查看著雪沙漠的陣法,這工作量太大,已是從早做到了晚,身心有些疲憊。
‘嘎達(dá)’
好像有落石,還伴隨著沙子唦唦的滾動聲。
“是誰!”
不得不緊張,這里可是雪沙漠,還是已經(jīng)入了夜之后的雪沙漠。
山甲已是被祭出,環(huán)繞著御山城的弟子,嗡嗡發(fā)出絲絲響動。
環(huán)顧,漆黑的夜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眼前一望無際的白沙,在月光這下反射著光芒,好似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