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可啊......曦兒還要嫁入王府去的,要是落了板子,言府的顏面何存?。 ?p> 言三夫人雙膝一跪,便磕頭向老夫人求饒。
“這事兒,你要問老三。”
言老夫人可不想頂這個黑鍋,她想看著三房里的人窩里斗。
方才還因私生子生著言三爺?shù)臍?,這回卻要拉下臉皮來相求,言三夫感覺一顆心被揪得生疼。
但想著女兒的前程,她還是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身子,掛著淚痕的白臉也微微向著言三爺?shù)囊暰€揚起,但被牙齒咬得微微生血的嘴唇自始至終說不出一句話。
“曦兒的婚事在即,還是罰她去祠堂面壁思過十日.......至于杏蓮,兒子想把她抬為妾室,母親覺得可否?”
言三爺念著自個兒對夫人私生兒一事的愧疚,終究是沒有對言曦狠下心腸。
“嗯......你做主便是,日后若有可心的女子,只要身世清白的,記得給他人一個名分。
莫要像這回般,弄的京城里人盡皆知?!?p> 言老夫人的話無形在默許言三爺不斷地像這回般往府里抬妾室,言三夫人耳里聽著,心里便猶如被針扎了一般。
想起先前自個兒因為來信內(nèi)容引起的對老爺?shù)睦⒕?,言三夫人這會兒便暗暗覺著可笑。
.....
“灑掃婆子的去處,你可有安排好?”
言歡對于幫自己干事兒的人還是秉承著負責到底的態(tài)度。
“安排好了,給了一袋銀錢,找了個馬車,且護送婆子的一家老小一起到外地去?!?p> 李煦故作輕松地磕了磕瓜子,耳鬢間的一束發(fā)絲卻無意落入茶水杯中。
“你有心事?”
言歡語氣微微頓了頓,琉璃般的清澈眸子似是一面平滑的鏡子,能將人的心事映出,
“讓我猜一猜,你今個兒的做法除了幫我一把,應該還想暗中地敲打一個人。
此人現(xiàn)下勢力不小,如若真和他撕破臉,或許也會造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
李煦幽黑的眸子微微亮了亮,冷峻的雙眉也顯出幾分生意。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是言武對吧?”
言歡話音剛落,藕頸便被一只厚手給覆住,溫熱的力量也促使其往李煦的胸膛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煦沒有像往常那般插科打諢地談著正經(jīng)事兒,而是微闔星目,靜吐心聲。
“我能和你說一件事嗎?”
言歡腦海突然劃過兩個奇怪的現(xiàn)象,大膽的猜測使二者一連,杏眸便微微生變。
“嗯......你說吧.....”
李煦將言歡微微推開,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輕柔地將其耳鬢間被弄亂的青絲給撥至后邊,如黑寶石般閃曜的雙眸泛亮地迎著對方的視線。
“我覺得言武對自己的好有些奇怪......不像兄妹之間的,有點像男女之間的......”
說至后邊的一句,言歡的柳眉還是略微擰起了尷尬,但為了知道真相,她還是呼了一口氣,將話繼續(xù)說下去,
“今早,言三夫人偷摸地在后門接了一封信,言武知道后,和其大吵了一架,且將信件撕碎了一地才離開。
言三夫人則小心翼翼地將碎片進行撿拾,而且反復確認是否有遺落?”
“你是想說,言武是言三夫人和外頭的男人所生?”
李煦眸子晦暗了一分,心里的憂慮卻解開了幾分——
如果言武真是身世不明的野種,那么手下握的兵權(quán)恐怕也會被分割.....
因為當今天子對血統(tǒng)的清正尤為看重。
“而且,如果沒有預料錯,這個男人恐怕很快就會來了?!?p> “小姐,府里來客人了。”
珍珠敲門的時候莫名有些興奮,因為每傳的一次八卦,小姐都有本事將那些對二房不利的人“啪啪”打臉。
“沒想到,這么快人就來了。”
原本李煦還覺著言歡的猜想過于大膽,但現(xiàn)在府上來了客人,那猜想的結(jié)果也便八九不離十了。
.......
“什么?他倆已經(jīng)在府外候著。”
現(xiàn)下正是一團亂的時候,自己還沒來的及開口,三哥便帶著孩子前來投靠,這不是亂上添亂嗎。
“你快將他們迎進來,至于老夫人那邊,我回頭再想一套說辭?!?p> 趙婆子知道四哥溫子然以及孩子溫凌天與三夫人的關系,所以前去相迎的時候,手里都捏著汗。
“趙婆子,府里來客人了。”
趙婆子剛接到人,耳簾里便響起了言歡的聲音。
二姑娘怎么又來了?最近二姑娘出現(xiàn)的地方,麻煩事兒總是成堆,而且受傷的都是別人。
“是......這位是三夫人遠房的表哥和侄子。”
言歡朝溫子然和溫凌天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彎起的淺淺笑容宛若一只溫柔的手生生地將溫凌天平靜的心掀起波瀾。
“那行,你先帶二位到別院好生住著......我先出去一趟?!?p> “是?!?p> 趙婆子看著言歡,珍珠二主仆離去的身影,心中雖然松了一口氣,但卻又莫名感到惶恐——
二姑娘不像是特意來打招呼的......更像是起了疑,過來刺探情報的。
但溫子然父子與三夫人關系,除了自個兒與大公子,三夫人,其余知道的人幾乎都死了。
二姑娘一個在京城里的豆蔻丫頭,按理說不可能會知曉。
“剛剛那位姑娘也是府上的?”
溫凌天忍不住向趙婆子進行打聽,因為只見言歡一眼,他便覺著一顆心都要被其俘獲——
其天仙般的嬌容,純凈如荷花般綻開的微笑,仿若畫卷般,一幕一幕地浮現(xiàn)在腦海。
“方才那兒是二房的姑娘,咱們還是趕緊都別院洗漱一番,晚些還要到榮和堂拜見老夫人?!?p> 趙婆子活了一把年紀,精眸一見溫凌天的表情,便知道其胸中藏著的心思,起先還有些憂慮,但后邊轉(zhuǎn)念一想,一個似乎可以兩全解決夫人困境的法子便生了出來。
.......
“夫人,老奴把他們都安頓好了,待會兒便可以領其去見老夫人。”
“不用了。老夫人不想見他們。”
言三夫人剛至榮和堂向言老夫人說明此事,言老夫人便以沒有事先相告,將其不放在眼里的借口,讓自個兒手抄家規(guī)十遍。
“方才,凌天公子向老奴問起了府上的二姑娘。”
“歡兒?”
言三夫人柳眉一擰,嘴角便彎起了警惕,
“怎么回事?”
趙婆子把事實一一道來,言三夫人胸里的氣兒便愈發(fā)捏緊,
“才見了一面,魂便要被勾走.....四哥到底是怎么教的。”
“老奴覺著,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