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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匪

第四章 不明的歸屬

盲匪 穆里佳佳 2094 2019-08-01 17:48:56

  自賀伊先生走后,三兄弟所有對于家的幻想又一次失去了方向,來到一年前那個山頭,依舊紅土蒼松,眼前又浮現(xiàn)起對于過往在茶馬的日子。想起每一年的元宵,想起去年的元宵,心頭不禁一酸。而今,“廿七極”還沒完全熟練,卻比之前精進不少,而且馬軍對于這門絕技地依賴足以讓他有個成就,賀伊老先生也該安心了。

  三人決定實在沒個去處,不如再一次踏進茶馬,驗查一下那群惡人的蹤跡。

  遙遠(yuǎn)就看到了那座古老的城門市牌,還是如往昔一樣。

  “海六四?哥,快看吶,海六四還在那賣麻線和鞍子!”冬青遙遙看去,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的老鎮(zhèn)民。

  “什么?不會是真的吧?”

  “哥,快看快看,傻駝子也在市牌下酣睡呢,哈哈,他們都在!”

  “走,我們過去看看!”

  敬乾心里泛起嘀咕:不可能啊,六四哥我親眼看到被那賊人的馬踩死的,而且傻駝子整個人傻愣愣的,腿腳也被人打斷了,他是怎么活著出來的?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

  三兄弟飛奔著跑到鎮(zhèn)子里,市牌口時常會酣睡的傻駝子依舊如初,繼續(xù)跑向海六四那里。

  “六四哥,六四哥!我們回來了!”

  海六四就像從沒看見過他們樣的,依然如當(dāng)初一樣,沒有客人的時候,擺弄著自己那些收來的鞍子。

  奇怪了,六四哥一般看見他們?nèi)齺?,就會趕緊把東西都往里邊收一下,然后催他們到別處玩去,今天怎么應(yīng)都不應(yīng)??!算了,無趣!去看看馬市上。

  依舊是往常的那些馬販子,最熟悉不過的就是敦煌過來的那個已經(jīng)在茶馬住了好多年的啞巴,雖然叫不上名字,但也知道他經(jīng)常嘴里哇哇哇的叫著,脾氣暴躁。但他那里良馬多,很受保安亭的那些人歡迎,偶爾也有些外來人在他那里買馬。敬乾竟也表示很奇怪,因為那天他和冬青從樹上跑了后,就想趁著祠堂沒人,偷幾個貢品充饑,還沒到城內(nèi)拐角就聽到馬販子啞巴凄厲地慘叫,隨后就聽到有人說是把馬都分了,先讓手下幾個人帶走,等人走后他們過去的時候啞巴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的,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只有我們看得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我們,為什么他們今天卻又活生生的在眼前,一如當(dāng)初光景?

  敬乾保留著自己心中的疑惑,見馬軍也是滿臉疑問,就知道此刻三兄弟心中所想大致沒有差別。

  “二位哥哥,你們怎么了?他們還活著,你們?yōu)槭裁催€是這么焦慮?”

  “唉,多想他們也能看得到我們,可是不管我們怎么喊叫,他們就是聽不見,難不成是一年的時間他們就不認(rèn)識我們了?不應(yīng)該啊?!?p>  “難道是他們知道了我們當(dāng)初做的把戲?不理我們?”

  “都不是,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不是從前了!”

  “為何?”馬軍更加疑惑。

  “賀伊先生教于我奇書兵法的時候曾說過中原傳說有些不得懷疑之處便是空間轉(zhuǎn)移,我當(dāng)時也曾疑惑所謂空間轉(zhuǎn)移,但聽先生言說空間轉(zhuǎn)移就是有未知力量將空間,時間,扭轉(zhuǎn)逆來會讓你看到以前,甚至以后的事情,這種天術(shù)乃是至高的修為才能悟化的。老先生一直想將他門派中的奇術(shù)結(jié)于中原天術(shù)卻找了一生都沒有找到…”敬乾似乎明白了這眼前的情形,繼續(xù)說道:“哥,你看,東門街的磨坊還記得嗎?”

  “嗯!那天我們就在對面樹上!”

  “那天等我回來的時候,那磨坊就已經(jīng)被燒得只剩下個石磨盤了,你看現(xiàn)在依舊是那個磨坊,一模一樣!”

  “是??!”馬軍應(yīng)到,心中不無敬佩敬乾現(xiàn)在對于事物的記憶和排解更加清醒清晰了。

  “那我們?nèi)ゼ依锟纯春脝??說不定還能見到父親呢!”小冬青時刻都記著父親的那張面龐,雖然父親平時對三兄弟的態(tài)度極為苛刻,對于外人卻特別懦弱,但始終是父親。

  紋理漸失的樺材門板,門上依稀可見的還是兄弟三小時候用黑木炭畫過的畫,院子里的李子樹長長伸出墻外頭…時間是多么動人的畫卷,一切仿佛從來沒有丟失過,這一刻盡數(shù)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卻又陌生到令人不敢靠前。親切的是這可愛的茶馬,可愛的所有都未曾從那個安詳?shù)囊荒昵案淖冞^。不敢觸碰的便是害怕一旦觸碰,所有的美好又將他們拉回到那場屠城后慘烈的狀態(tài)下…

  面對著這一切,小冬青早已哭成個淚人兒,搶先飛奔上前推開了家門。不知所措的馬軍,無奈又疑慮的敬乾始終沒敢向前一步,可恨淚水已不受控制,他們知道,打開門,如果是再殘酷的以前,他們也將欣然接受…那如果推開門卻是另一番殘酷如那晚的情景,那倒不如讓這一切停留在曾經(jīng)焦灼的家庭暴力中。

  “二哥,大哥,屋里沒人,父親的大褂子和被子都是熱的,你們進來看看?!毙《嗪苁羌樱χ軄斫卸桓绺邕M來。

  兄弟二人也是歡喜到不能言語,攜手一起跑進了家門。

  果然,光景如初,父親屋內(nèi)的擺設(shè)全然未動,就連那平常一言不合就往三兄弟身上招呼的皮鞭也是在原點掛著。敬乾伸手探了探被窩,問了問枕頭上的氣味,絲毫沒有久置的氣息,像是父親如往常剛剛出去了一樣,可這是什么樣的賢者有如此修為,而且他將這一切的事物還原如初是有什么目的,難道是因為我們?nèi)??但是為何不直接顯身說明呢?敬乾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既然能擺下這樣的神通,那還有什么線索是我們不知道的。

  敬乾陷入了深思,他從之前的疑惑中完全轉(zhuǎn)變成另一種心情,恐懼!他開始恐懼這肉眼甚至體感切實具體地感受…

  “父親!”

  馬軍的一聲大喊讓深思中的敬乾驚醒過來,隨著就趕緊奔出堂屋外,哪里有什么父親,只有冬青在墊著腳夠著掛在檐柱子上的破草帽…轉(zhuǎn)眼看到馬軍正矗立在堂屋門前,驚慌到了驚喜,拉著胳膊問道:“哥,你看到什么了?父親嗎?真的是我們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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