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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兩個人好像跑了,我們這次去地下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啊?!?p> “慌什么,我們曾經(jīng)是傭兵,拿錢辦事沒錢走人,這點道理都不懂嗎。而且現(xiàn)在成了幫人干臟活的,只要能完成目標就可以,管他們會不會影響到上面,這跟我們沒關系?!?p> 這名領頭穿著軍服的人類傭兵,狠狠拍了下另一位傭兵的頭盔,被拍的人將自己頭盔扶正委屈地說:
“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是傭兵了啊,成了[財團]的一員就不能這么粗枝大葉、無所顧忌了吧?!?p> “我說你是不是傻,只要我們能夠完成任務,你覺得項目負責人還會懲罰我們?”這名傭兵又拍了一下對方的頭盔,再次將其打歪:“[財團]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沒想到這一次的負責人居然是……”
“怎么了?”
領頭的傭兵將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前,另外的人隨即用手捂住嘴不再透露一點聲音,很快所有的傭兵都警戒起來,場地變得格外安靜:
“所有人改四四隊型,下半命令兩點方向!”
聲音發(fā)出那一刻,傭兵們不約而同都朝同一個角落射擊,方向幾乎完全一致肯定提前經(jīng)過了訓練:
“停!保持警戒,狩魔彈準備!”
幾秒之內(nèi)彈殼掉地和彈夾脫落的聲音傳出,綁定解除、剔除子彈、更換新彈、開火掃射、一氣呵成,當槍口閃爍的火焰停下時傭兵們立刻再次重復上一步驟。
“停!”
他們并沒有開火,而是等待領頭人去角落檢查,那名身穿軍服的傭兵小心靠近剛剛被一齊掃射過的街角,但是除了彈殼以及掉落一地的彈殼以外沒檢查到任何可疑物或不自然物體。
就連他心中希望看到的血跡都沒有。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xiàn)在他腦中,他立刻轉身查看隊員情況。隊員們原本保持警惕盯著領頭人所在的位置,當對方猛地轉身時隊員們各個面面相覷,隨后又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那人暗自慶幸血族沒有趁他檢查殺害自己的隊員,將手舉到足夠讓所有人看到的位置,大幅度搖搖手:
“沒有可疑,情報販子講的沒錯,血族除了貴族以外沒什么可怕的,繼續(xù)前進?!?p> 但是隊員并沒有聽從他的命令,依舊將槍舉起槍口對著他,由于被軍服的防護頭盔遮住導致別人臉上的表情他看不見:“你們想干什么!造反嗎?”
“不,他們只是不敢打而已。”
“不敢什么?”
領頭人突然反映剛剛的聲音是從自己身后傳來的,他立刻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紫眸,深邃中不妨透露些神秘、還有邪惡的狂妄氣息。
下意識反應拉開距離,但疼痛已經(jīng)在此之前從半身部位傳入大腦,這個灰發(fā)男子淋滿紅血的手從自己的胃部抽出。
他、他是剛剛的倆人中其中的一個。
“所有人開…咔……”
在自己發(fā)布攻擊命令時,男人已經(jīng)用手打向自己的喉嚨。
他的喉嚨上被開出一個洞,不論說話,就連呼吸都……已經(jīng)不是困難的程度,他徹底沒法呼吸了,意識正在逐漸模糊。
男人令人厭惡的聲音又傳過來:“你的隊友都因為在顧忌你不敢開槍呢,或許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問一些關于你們的信息?當然,他們肯定是被迫的,被我?!?p> 我怎么能讓你…讓你這種惡魔……
他在意識消失前將手伸向自己的腰帶,人類總是能在最后一刻引發(fā)奇跡,他身上不知從何涌出的勇氣和力量就是最好的證明。
活下去,我的隊友,完成任務。
咔!
劇烈的火勢瞬間包圍了二人,轟炸聲傳徹整個街巷??康眠^于接近爆炸中心的隊員們,甚至被突如其來的熱浪襲擊到站不住腳。隊長在他們面前引爆了身上的炸藥,火光吞噬了隊長和那個惡魔。
“………開…”
這是傭兵隊長臨死前用手勢告訴他們的內(nèi)容,但是傭兵們端著步槍的手甚至都在打顫,遲遲不愿去執(zhí)行命令,最終還是剛剛才和隊長哄鬧過的那個隊員咬著牙大聲喊著:
“隊長已經(jīng)死了!清醒點!手握好了,執(zhí)行命令!”
這是對那些人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呢?
最終傭兵們還是選擇握下了扳機,隊長臨死前害怕他的火光無法卷走這個惡魔的生命,他下令所有人朝著火中開槍。無疑他也是無法幸免。
槍口冒出了火光,子彈飛快鉆進火中消失在茫?;鹧胬?。
“居然不惜做到這種程度也要去完成任務,真是無可救藥!”塔隆舉起剛剛從死去的隊長那里搶奪過來的槍支,在那些傭兵的背后開槍隨即射殺了兩人。
傭兵們這才反應過來前后都有敵人:“開火!”
“那個什么[財團]居然讓你們做到如此地步,不可理喻,你們就沒有一點良心嗎!”塔隆將槍支甩開,手中聚集出一顆由反向旋轉的火焰組成的球狀物體:
“[光暗寄生體]在此祈禱,[烈法術(Flame)]!”
火球以極快的速度脫離他的手心控制,立刻撞向面前一人,火燒灼著他的身軀。但這還未結束,火焰以這個人為打擊中心向他后方形成了錐形區(qū)域,火球除了撞上他的火焰以外,另外部分的火焰很快以錐形擴散。
這樣一來在他身后的人全部倒霉了,火舌自然也纏上了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完開槍的動作。
塔隆的身體隨著火球最開始的發(fā)射軌跡,向前奔跑變化成狼人身體,兩雙利爪以極快速度解決掉被那些火焰纏身的人們,沒讓他們再繼續(xù)體驗痛苦。
之后狼人在地上翻滾一圈躲開感知到的從遠處飛來的子彈,翻滾中途變化成原來的人類,繼續(xù)拿起另外掉落在地面上的兩把槍,這兩把槍的主人剛剛才被自己解決掉。
又是一輪新的掃射,明明只是初次接觸而已,但他居然對做這種事情這么熟悉,就像身體在自動做出動作。
傭兵們陷入了極度慌張,當他們準備全部對付那個身份不明的狼人時,耳中又再次傳來了恐懼之音:
“哎呀哎呀,剛剛真是夠嗆?!?p> 穆羅路茲從火焰中走了過來,他的身前有兩個三角形的紅水晶墻壁,這上方還有剛剛尚未熄滅的火苗,恐怕這兩個墻壁就是他免遭火焰侵襲的原因。
紅水晶墻壁逐漸破裂,水晶紛紛褪去,原來這并非是紅水晶,而是[血鋼]。穆羅路茲用他的蝠翼翅膀護在自己的身上,翅膀上又充斥著[血鋼]護盾,從暗處看翅膀和黑暗融為一體,就像有兩個漂浮著的紅色墻壁護在他的面前。
這下傭兵們徹底陷入了絕望,不多時場上也只剩下了兩名傭兵,其中一名正是在剛剛隊長死去發(fā)號施令的傭兵。
塔隆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們,盡管手上還有因為變身狼人時攻擊別人產(chǎn)生的鮮血,但他似乎并沒有感到不自在。
穆羅路茲又一次開起玩笑:“沒想到血奴對殺人這么不反感啊,我還在想你以前也是人類會不會對殺人產(chǎn)生恐懼??磥硎俏蚁攵嗔?,你對槍械的運用簡直堪稱一流,話說你是怎么做到用人類的手解決他們?手上全是血,難道是因為剛剛戰(zhàn)斗時自己先吸了兩口?”
塔隆并沒有對其中的語句進行吐槽,他的眼睛比以往歷來都顯得更為冰冷————
沉默如黑暗的黑色。
“就算是隊長自己的命令,居然能去執(zhí)行這種毫無人道的指令,真是無可救藥。
你們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善念,
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執(zhí)行任務。告訴我,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想干什么、為什么要深入吸血鬼的地盤、那個[財團]又到底是什么喪心病狂的組織!”
“哼…哼……”
被抓那兩人其中的一個傭兵不自在地哼哼了幾聲:“吸血鬼怪物,雖然還想問我話,別把自己太高看了!你們始終都是一群吸人血的人渣!始終都是一群怪物!你們明明比我們邪惡的多!”
塔隆一腳踹向他,讓他跌坐在了地上:“你又懂什么,你又明白什么!明明只是個傭兵,別對血族說的那么了解!”
他咳嗽幾聲,大笑著中透出哀傷說:
“我就是因為想殺血族才當?shù)膫虮瑳]辦法,誰讓我實力不夠血獵呢。就算是傭兵,我接的每一次任務都關于血族。
市民的哀痛、平民的安全,血獵對此不聞不問,因為他們著眼于瘋狂的向血族復仇!向那些高等級的血族展現(xiàn)實力!想施虐那些曾經(jīng)奪取他們一切的血族!
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機會去接觸普通的人民、了解他們被血族造成的傷口有多么深、了解那些下賤的血族有多么惡心!”
他從自己的腰前拿出佩戴手槍,槍口瞄準自己的太陽穴:“即使我已經(jīng)不再是傭兵了,我也依然為[財團]工作,等著吧,來到這地下世界的可不只有我們一隊人!”
“[財團]會懲罰你們的!吸血鬼?。 ?p> 槍聲響起。
一聲槍響,這地上濺滿了鮮血。
槍脫離主人的手,滑落到了另外一個傭兵面前。
塔隆不再說任何話,而是黑著臉,穆羅路茲看見了從他緊握成拳的手上正有鮮血向下低落。沒辦法,看來接下來的問話還要他自己來:“所以呢,你有什么想說的?”
剩下的這個人,是剛剛自隊長死后負責指揮的傭兵,他撿起那把槍口沾染鮮血的手槍:“[財團]給我們的任務都是通過負責人給的,我們這次的負責人是一名血族的貴族?!?p> “什么,血族的貴族竟然會……”
這個傭兵將槍口對向自己:“他和你們不同,為自己身為血族而感到羞愧,愿意為[財團]貢獻力量。我將這些告訴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認識清楚[財團]已經(jīng)將矛頭對準你們了,
吸血鬼,你們無處可逃?!?p> 砰!
……………………
塔隆癱坐在地面上,已經(jīng)絲毫沒有剛才的冷酷冷漠之情。
現(xiàn)在坐在這里,為這些人的死去感傷、為自己手上沾滿鮮血感到罪惡、對殺人感到顫抖的,才是真正的塔?。?p> “我剛才是怎么了、我、這些人都被利用了…不對,他們是發(fā)自真心想殺掉血族,是血族毀了他們、但是、但并不是所有血族都是如此,血族中也有人并不想殺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穆羅路茲蹲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是你該不會,把他們帶入到你以前的生活中了吧?”
“我……”
“…果然啊,”穆羅路茲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他的右手摸摸下顎在思考怎樣講才顯得更合理:“你把他們應該當做以前的你了,據(jù)我所知,血奴幾乎大多數(shù)都會想起以前自己作為人類的生活。你以前也是普通的人類,肯定對血族抱有仇視,看到那二人你就自動帶入了。”
他扶起塔隆重新用雙腳站在地面,而不是一直軟弱的坐在地上:“別太自以為是了,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他們有自己的意識,他們知道他們在做什么,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真的感到生氣,不知從何發(fā)泄,那就對所謂的[財團]宣泄怒意好了?!?p> 塔隆喃喃自語地重復著剛剛這個詞:“[財團]……”
“好了,既然你沒事了我也不需要繼續(xù)勸導,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蹦铝_路茲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兩具尸體,站起身來,將手上剛剛粘到的灰拍了拍:“尸體可是會給我們很多有用的情報,看來這個地方也變得不太平了,甚至終止了我的娛樂…………”
他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清清嗓子用魔法將那兩句尸體全部托起:“這個我必須報告給[桑邦迪],再怎么說他們也是這片土地的管理者。
走吧,回去了,看來我們這次的旅程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