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宸反問,“邪物?那這所謂名劍妖趾呢?”
月輕安平霜劍遙指,“休要巧言令色,隱匿寄生,血霧之濃郁猶如實質(zhì),手段狠辣奪命汲力,不是邪物還能是什么!”
“可沒那邪物,你,我,甚至鄴元楷,怕早遭不測?!?p> 御宸冷哼扔還妖趾,話已至此,懶得再多說,料定月輕安不殺,亦不設防,負手而去。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鄴元楷卻跟了上來。
御宸看其一眼,就聽鄴元楷撓了撓頭率先說道,“什么邪不邪正不正的,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還記得劍神紀末年,光羽劍神隕落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新起的刀修和蠢蠢欲動的百兵雜學,一度也將劍道劃作邪道之流,以期超越劍道獨崇己兵,幸光羽劍神十三大弟子……。”
“十三大弟子,炎鋒之刃!”
御宸陡然抬頭,抓住鄴元楷衣領,“說,夙夜生與你鄴家有何淵源?”
“你……,你別激動,什么夙夜生?”
“炎昭劍宗,夙夜生!”
恍然間,御宸思緒陡回千年前,已消亡古國逸水,邊陲小城鄴城,那年他還為光羽劍宗,為尋劍道更進,負劍歷世。
不想,才不歡而散的瑤晨曦,時隔不到三天,竟又在那千里之外的鄴城相遇,不過這次相遇不同的是,瑤晨曦手下,牽著一個男孩,仔細看時,面容上竟還有些相似之處。
御宸記得很清楚,當年他心下一慌,竟主動問道,“這男孩是誰!”
瑤晨曦狡黠,似早料時年光羽有此一問,撇頭回道,“我兒子?!?p>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
見光羽著急,瑤晨曦又是一番哈哈大笑,似乎光羽總能讓其開懷,就聽瑤晨曦又說,“好了不逗你了,這是我弟弟,夜生。”
“瑤夜生?”
光羽問道,不等瑤晨曦回答,就聽那小男孩怯生生駁道,“是夙夜生?!?p> “夙?”
光羽疑惑,就見瑤晨曦聳了聳肩,“同母異父?!?p> “原來如此?!?p> 光羽一喜,瑤晨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拽了拽夙夜生,“問叔叔好?!?p> 光羽嘴角一抽,“叔叔?”
“怎么?”
“什么怎么,叫你姐姐,自然也該喚我哥哥?!?p> “前幾日酒肆,你生氣下劍氣乍泄,怕也是劍靈,甚至劍宗境強者了吧?皮囊雖看著年輕,但誰知道是不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了?!?p> “你……!”
瑤晨曦似乎總能讓自己吃癟,御宸現(xiàn)在回想,仍不自覺好笑。
但那年,話到此處,倒是夙夜生攀上了時為光羽的胳膊,輕搖道,“哥哥,哥哥,原來你是這么厲害的劍道強者呀,夜生想和你學劍!”
御宸現(xiàn)在也道不清,到底是肥嘟嘟的小男孩,可愛模樣,讓時年為光羽的他心下一軟,還是想借此拉近與瑤晨曦的關(guān)系,總之他答應了。
而隕落前,在眾弟子排名中,武道精進于劍宗境的夙夜生,排名末數(shù)第十三,其功炎烈馭火傷敵,故賜號炎昭!
思念至此,御宸被鄴元楷拉回現(xiàn)實,“炎昭名號自然聽過,光羽劍神隕落后,一度幾欲踏入劍圣境,但后來卻名消大陸,不知所蹤了,不過我倒不知道,其和我們鄴家有何關(guān)系,而且細想一下,我們鄴家似乎從始至終以刀立家?!?p> “是嗎?”
御宸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之所以覺得夙夜生和鄴家有關(guān)系,一來炎鋒之刃頗契合千年前夙夜生擅用的炎火之招,雖招名武器都不同,但內(nèi)藏之勢,影合實多,二來自己當年又收徒夙夜生于鄴城!
御宸想法,鄴元楷當然不知,又道,“真無瓜葛,而且家族里也沒聽任何長輩,提起過夙夜生其人?!?p> “有空,去你鄴家走走如何?”
“鎮(zhèn)北王爺肯大駕光臨,自然是蓬蓽生輝,我代表鄴氏氏族,表示熱烈的歡迎!”
鄴元楷信誓旦旦的一番場面話,御宸好笑,“行了,小聲些,還有,什么王爺不王爺?shù)模院笾焙羝涿憧?。?p> “好吧!”
鄴元楷倒一如既往的性子直,立刻問道,“你真是御宸嗎?咱帝國,那個八皇子御宸?怎以前聽說你筋脈盡斷,是個不習武道的廢……!”
“呵,廢物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說順嘴了,我掌嘴!”
“有奇遇而已。”御宸搖了搖頭,拉住鄴元楷說著就要抽自己耳光的手。
“和方才那血霧有關(guān)?”
“嗯。”
“那血霧濃郁,倒真如月輕安所說,邪的很?!?p> “剛才你不是還說,不謂正邪嗎?”
“這……!”
鄴元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的御宸,見附近一處林地幽靜,干脆步入其中,開始入定。
“不如去我……,額,不行不行,刀劍總歸有別,還是不去的好,免生事端?!?p> 鄴元楷自說自話,考慮了一番,似乎也沒想到什么好去處,干脆也在御宸旁邊尋了塊空地,單手倒立而棲,也開始入定練體。
御宸瞥了一眼,倒也圖得安靜,運起荒古劍經(jīng),回味前世無情劍道的同時,下意識的接納起血兆之瞳,一點點反哺而來的汲取他人之劍氣。
修煉中,一夜時間很快過去,離得近了,鄴元楷很快發(fā)現(xiàn)御宸的不同,“怎么才一夜時間,你的劍道,好像又精進了不少?”
“大劍師圓滿而已。”
“額,我才二階刀師境,而且我都二十有五了。”
“也算有根骨?!?p> “你……,你這不是諷刺我吧?”
“沒那功夫?!庇仿柫寺柤?,他倒不是場面話,如果不是有血兆之瞳相助,回想千年前時為光羽時,二十五歲似乎他也就堪堪劍師境罷了。
這時,一抹青袍佩劍身影而來。
“葛川?”
御宸疑惑,就見葛川頷首,也不多說,遞上一抹紅帖,翻開后漆金小楷書文千字,不過意思很簡單,就是御宸通過特殊試煉,所以被特招為今年武院新生了。
“多謝。”
御宸拱手,一謝送帖,二也謝昨日葛川引的羽峰左使前來,雖然讓血兆之瞳被探查甚至惦記上了,但至少避過了一場與劍魂境強者葛擎的一番正面廝殺,非是小看自己,憑心而論,正要和葛擎正面相抗,縱借血兆之瞳之能,勝算也不過一二之數(shù)。
“言謝大可不必,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還得看你自己?!?p> 葛川擺了擺手,看不出情緒,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