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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守密人

第四十五章 殊途同歸

深淵守密人 漠湮落 3011 2019-09-14 08:00:00

  白宏勝還是打破了他和喬高陽的約定。

  幾個禮拜后的一個清晨,他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把喬高陽從睡夢中叫醒。

  “我操,你搞什么啊,才五點……”喬高陽接起電話的時候,怒氣沖天,爆了粗口。

  “啊,對不起,但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聽我說,益河號上,有一份研究資料,之前沒有公開發(fā)給天銘號,只給了一小部分人,現(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

  “……什么?”喬高陽瞇縫著眼睛,還有些不太清醒,被劈頭蓋臉的一長句搞蒙了。

  “我是說,他們的研究資料,之前并沒有公開發(fā)給我們,全在高層領(lǐng)導(dǎo)那里,我查到了?!?p>  電話那頭的白宏勝的聲音透著激動。

  喬高陽只覺得無奈,聒噪,又心生擔憂。

  但他還是坐起身來,嘆了口氣,耐著性子地聽白宏勝在電話里一一解釋發(fā)生了什么。

  白宏勝果然還是去調(diào)查了,他走訪了當初天銘號上的教授們,終于打探到了一份當時益河號發(fā)來的調(diào)查報告。這份調(diào)查報告顯示,在底下的沉船附近,有著增強生物活性的射線,并且益河號用人類血液樣本對這種射線的影像進行了測試。

  下面有一行小字——實驗樣本中,所有生物皆會受到影響,只有RH陰性血人類樣本不受影響。

  “RH陰性血?”喬高陽一邊洗漱一邊聽著,聽到這句,頓了頓,擦臉的動作停下了,“說起來,我還真有個學(xué)生是這個血型的……”

  “誰???”白宏勝疑惑地問道。

  “哦,你不認識?!眴谈哧柡滢o地糊過去了,“你接著說吧。所以你準備怎么辦?”

  電話那頭的白宏勝沉默了幾秒鐘,似乎也在斟酌自己的措辭。

  “我想,再去一次那艘沉船那里,或許就會有答案了?!?p>  ---

  喬高陽否決了白宏的提議。

  他和白宏勝爭論了好久,極力勸說著他放棄,但是白宏勝似乎像是對真相十分著迷一樣,只有這次,固執(zhí)得可怕。他說——

  “我感覺我就像是有一半的身體丟在了那里,不找回來,我無法安心生活下去?!?p>  掛了電話后,這句話像是魔音灌耳一樣,反反復(fù)復(fù)在喬高陽腦子里回蕩著,刺痛著他的耳膜。

  喬高陽用熱水擦去了因為噩夢而出的一頭冷汗,喝了杯黑咖,吃了點東西,坐在床上,撐著頭糾結(jié)。

  芥末悄悄地鉆進了房間,走到他腳邊,跳上他的膝蓋。

  “……哎呦?!眴谈哧柋唤婺┎鹊糜行┨郏€是抱住了芥末防止它掉下去??粗婺?,喬高陽露出一點溫和的表情,“沒事,我沒和他吵架,只是有些小的意見分歧……”

  “喵!”芥末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在喬高陽膝上翻過了肚皮躺下,蹭得他的腿癢癢的。

  貓大概是能察覺人情緒低落的吧——喬高陽在心里暗暗地想著,伸手輕輕摸著芥末柔軟蓬松的肚皮。幾根貓毛掉在了他的睡衣上。芥末的身體熱熱的,好像又長胖了一些。

  “你說他這么執(zhí)著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是為什么呢?那可是當初把他嚇瘋了的東西啊?!?p>  “喵?”

  “我能理解人對于自己失去的記憶或許有種執(zhí)著,想不起來會很難受,但他這人,哎,怎么就不聽勸呢,明明還長我?guī)讱q,真是白吃幾年米飯了?!?p>  “喵~”

  喬高陽就這么坐著,一人一貓說著一些有的沒的。他稍微冷靜了一會兒,又起身去給芥末加了貓糧和水,蹲在貓糧盆旁邊,看著芥末吧唧吧唧吃著貓糧。

  天已經(jīng)大亮,再過一會兒,他就要出門上班去了。

  他拿起手機,看著白宏勝的微信頭像,手指抬起,又放下,又抬起。

  半晌,他還是緩緩打下了一行字,發(fā)送。

  “讓我看一下那份資料?!?p>  發(fā)完了這句,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嘆了口氣。他也察覺到總是嘆氣,這個習慣并不太好,搞得自己像個小老頭,但是他心口仿佛總是壓著一塊石頭,使得他透不過氣來。他緊接著又打了一句。

  “要去,我也去?!?p>  ---

  晚上,兩人約好在校門口碰頭,在學(xué)校附近的餐館,訂了一間小小的包間。白宏勝頂著黑眼圈,似乎是因為激動而沒睡好,手里抱著一個文件包。

  “都什么年代了,還不讓線上傳輸,還要帶紙質(zhì)文件給我看的?!?p>  “不是我故意賣關(guān)子啦,是保密措施,目前這份還沒被允許公開,我也只拿到了這么一份紙質(zhì)材料,寶貴的很,那群老頭子們,謹慎得很,不給電子稿?!卑缀陝儋r笑道,“謝謝,又拖你下水了,要請你再幫我一次忙了?!?p>  “假客氣,真想讓我省心的話,你該收手才是,一把年紀了不知道惜命,也不知道我當初是信了什么邪會覺得你是個厲害的前輩,當年要是知道你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估計根本不會聽你磨嘴皮子。”喬高陽板著臉不太高興的樣子,“給我看看吧,東西拿來?!?p>  白宏勝似乎不在意他話里的諷刺,笑嘻嘻地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喬高陽。

  酒菜上了,喬高陽斟了半杯黃酒,小口小口地抿著,翻著資料。

  里面寫的,大體都是益河號抓取的生物樣本分析,以及對海域內(nèi)的生物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的射線的分析等等。但是這份報告里面,有大量的地方注釋著“因為設(shè)備有限,無法保證數(shù)據(jù)結(jié)果準確性。”“因為設(shè)備有限,無法給出對照試驗。”等等模棱兩可的字樣。

  “這個報告好粗糙啊。”喬高陽不悅地喃喃了一句,“看了讓人覺得很存疑?!?p>  “我們那次本來沒有準備好這么深的考察,設(shè)備是真的很有限,益河號搭載的設(shè)備比我們似乎還簡陋一些,你要知道一般來說大家都是稍微撈點魚撈點土什么的,發(fā)現(xiàn)沉船真的是意料之外。”白宏勝解釋道,“不奇怪,不奇怪,這么寫,多半也是為了嚴謹吧?!?p>  “……你是醫(yī)生,你對這個‘增強活性’的射線怎么看,有這種可能嗎?”喬高陽挑了挑眉毛,抬起眼睛瞥了白宏勝一眼,“要是真有這種東西,豈不是醫(yī)學(xué)上大量的疑難雜癥都有得治了?”

  “萬事皆有可能,我現(xiàn)在對一切都是要求證的,不放過任何線索?!卑缀陝僖荒槆烂C,“其實不瞞你說,我自從回來后,覺得身體好了很多,白頭發(fā)都少了,你看——”

  “……”喬高陽翻了個白眼,一臉‘我不看’的表情,又低頭看資料。

  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上面是調(diào)查員的簽名以及一些瑣碎的日志信息,喬高陽瞟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其中有個簽名很是眼熟。

  這個簽名人姓唐,叫唐忻,和唐怡的名字只有半字之差,并且唐字的筆鋒走勢和唐怡的寫法非常相似。那是一種很怪的簽名方法,唐字下面的口,唐怡常常寫成一個可愛的小圈圈,很有調(diào)皮感。

  喬高陽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這報告的撰寫人,有沒有照片?”他突然抬起頭,很是焦急地看著白宏勝,心里有一種可怕的想法,指著唐忻這個簽名,“這人是誰,你認識嗎?”

  “唐忻?不認識……”白宏勝茫然地搖頭,“你別忘了,我不是那艘船上的,那艘船上的人,我都沒見過幾個啊。照片,我想想,在港口出發(fā)前有個大合照,我手機里應(yīng)該存了。”

  說著,白宏勝翻出了手機,手指一下下地迅速上滑著。

  “喏,有了?!闭伊舜蠹s兩三分鐘后,白宏勝終于找到了那張集體照,把手機遞給了喬高陽。

  喬高陽接過手機,放大了圖片,仔仔細細看著每一個人臉。

  這批人站在艷艷高照的港口,個個都被太陽曬得瞇縫著眼睛,有的還拿手擋住了陽光,以至于臉上有些太暗了根本看不清長相。

  就在這群人中間,有一個女性,把自己幾乎要藏進別人的陰影里,似乎十分忌憚陽光。她一頭長發(fā),圓臉,就像一個沒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戴著厚厚的眼睛,鏡片的反光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眼神。

  但是,那面部輪廓,和唐怡竟然真的十分相似,那比常人更小仿佛明星的巴掌臉,那圓圓的有一點嬰兒肥的顴骨和下巴,瘦瘦的手臂和腳踝。

  喬高陽對著這張照片和調(diào)查報告,陷入了震驚和沉思。

  白宏勝見他突然沉默不說話,有些驚訝。

  “你怎么了,突然不出聲,眼神這么嚇人,你注意到什么了嗎?”白宏勝抬起手在喬高陽面前晃了晃。

  喬高陽回過神來,手里緊緊抓著那份資料,又看了一會兒那個簽名,然后指給了白宏勝看。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有點發(fā)抖,聲音也變得充滿動搖。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看過譯本后失蹤的學(xué)生嗎?這人,好像就是,是我失蹤很多年的學(xué)生。她當初,可是不明不白消失在了太平洋之上的……怎么會,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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