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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短長生

第10章 擂臺

浮世短長生 容平三月 4243 2019-08-18 20:14:57

  蕭大將軍去世的消息被嚴禁封鎖起來,諸經(jīng)衍與蕭江連夜籌劃。

  翌日。遂城的大街小巷,貼滿了征兵布告。

  凡年滿17,身高不低于六尺二的壯年男子,均可入軍。

  布告一出,城內(nèi)無家可歸的孩童、壯年紛紛前來,一時登記處排滿了人。

  經(jīng)過幾日的篩選,能留下也的不過兩三千。

  蕭江從中挑選出素質(zhì)不錯的一百多人,帶來讓諸經(jīng)衍他們過眼。

  這日,張裕站在操練場上,掃過面前的一堆人,暗暗發(fā)愁,轉(zhuǎn)頭對一旁的諸經(jīng)衍道:“這新來的士兵,要演練訓(xùn)練才能上戰(zhàn)場,此番時間是來不及了。”

  征兵急迫,就怕這批新軍質(zhì)素不高,蕭江站在另一側(cè),頷首意是附和。

  諸經(jīng)衍手握軍刀,立在二人的中間,面上嚴肅,沉默不語,跟他多年的張裕見這一副甚無憂愁的樣子問:

  “將軍是另有打算?”

  諸經(jīng)衍緩緩點頭,看他:

  “有無本事,讓他們較量一番便知,由你操持?!?p>  張裕來了精神,從二人中上前一步,吩咐新進的士兵,圍著站臺席地而坐。

  “各位都是選拔出來的熱血男兒,各個心懷家國,想來誰也不服誰,今日就讓你們比試比試,較量一番,覺得如何?”

  那粗獷豪爽的話一出,惹來臺下一陣叫好。

  “比什么?”底下粗糲漢子扯著嗓子叫。

  張裕右臂一指,讓小兵將兩側(cè)的劍矛撤下。

  比武,他不知比了多少回,軍營的那一套早已成竹在胸,大笑兩聲道:“自古英雄皆擅射,第一輪,射靜靶。“

  身后來人舉來一紅心靶放在臺正中,又有箭弩分排兩側(cè)。

  他讓出一側(cè)解釋:“各位根據(jù)臂力,選不同遠近射中紅心者,到擂臺側(cè)登記,注意每人只有一次機會?!?p>  眾人卻看那靶前左側(cè)的空地,根據(jù)遠近標注:黃、青、藍、紫、紅五色,分別代表50、150、200、250及300米,擂臺旁設(shè)有登記處,若有人正中靶心,便在諸寧安所坐之處登記,從而進入下一輪,解釋完畢,了然喧嘩聲泛起。

  “這還不簡單,只要選了弓,站在合適的位置射進靶內(nèi)即可,我來?!币荒昙s二三的壯漢站起身,面露輕視起身。

  這漢子出言不遜,又第一個出場,蕭江雙手抱臂,粗黑的眉毛一挑,搖搖頭不大看好。

  只道這男子站至各式弓前,分別拉了拉,選了一中號大小的,然后步伐輕快,站到150米標注出,搭上箭羽,粗臂扯弓。

  蹦的一聲,箭射出去了,箭羽開始速度極快,朝著紅靶之處速速射去,而后卻像失了力氣,忽然蔫了頭,直直橫躺在擂臺前,離臺上的紅靶大約還有50多米。

  頓時臺下唏噓一片,原本以為簡單的考題,卻出師不利,眾人相互交耳。

  “弓箭原本考的就是臂力和準頭,此次出題還需根據(jù)自身情況,選取合適自己的工具,找準時機才能一發(fā)擊中?!币簧碇植枷囟纳倌?,對圍著他的軍士們侃侃而談,男子們聞聲點頭附和。

  出師不利的漢子紅臉回到軍中,眾人皆道此少年所言不虛,可也有人不服:“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你為何不上。”

  那與眾人侃侃而談的粗衣少年,樣貌郎朗不凡,他起身笑道:“有何不可?”說完竟真的走向臺前而去了。

  他同樣選擇了中號弓弩,在200米標記前站定,拉弓、射箭、瞄準動作利落,啪的一聲直中靶心,動作干凈利落,無半分拖沓猶豫。

  “好!”眾人大叫道。

  少年面上露出得意之色,走至登記處。

  “報上姓名?”一側(cè)陳淦出聲。

  “蕭……”剛說了一個字,看見坐在面前登記的少年,忽然說不話來。

  世上竟有如此雌雄難辨又美艷的……他驚嘆著只說了一個姓,久不見下文。

  “蕭什么……”諸寧安抬眼詢問。

  “蕭……子真?!鄙倌赀@才回神。

  諸寧安一時覺得名字耳熟,卻也不曾多想。速速記下,再不曾抬眼。

  蕭子真失態(tài),面上訕訕,又回頭看了看諸寧安的方向,見那人只接著看那比試,心中便有些釋然。

  自蕭子真后,一人接著一人的射,可惜中靶者百人中不過二十,大多150米甚多,200米者不過三人。

  日頭正高,坐覺著疲乏,諸寧安站起身來,纖細的手拂去額頭的汗,擋住有些刺眼的光線。

  突然眼睛一瞇,看向比射場地中正站著的男子,神情專注。

  蕭江與張裕相互驚訝的看了一眼,眾人之中也喧嘩開來。

  遠遠望去,那站在場中的人,是位身著玄衣、軒昂挺拔的年輕男子,他選了把大號弓,又在250米標記前站定。

  這個距離,還未有一人嘗試過!

  男子神情專注肅穆,一片唏噓之中,他開始了!

  男子開弓瞄準紅靶,弓穩(wěn)穩(wěn)的被張到最大,他微微抬手,手指一松,嗡的一聲,那箭射向空中,緩而有力的在空中畫了個弧線,箭速似乎被控制的極慢,慢的異常真切,但又似乎極快,快的那箭徑直扎進靶心之時,男子手中的弓弦還未靜止搖擺。

  中了!正中紅心!

  這極快極慢如此詭異的一箭,射的突如其來,卻又如此成功,場上鴉雀無聲,驚的眾人遲遲才叫起好來。

  諸寧安不覺攥手,手心已有微微汗意,這才察覺自己竟跟著緊張起來。

  卻看那年輕男子并未受到歡呼影響,放好箭弩,繞過擂臺朝她走來,他高大軒昂,英俊挺拔,身前綴著的玉佩優(yōu)雅的擺動。

  一眼便認出:

  “你……”他,那日在城中救了自己的人。

  “你……”男子挑眉,微微吃驚,卻但很快平靜。

  兩人異口同聲,諸寧安先朝他善意一笑,坐下提筆,等著男子主動報上姓名。

  “你叫什么?”陳淦忽然出聲詢問,她詫異看去,卻見陳淦面露激動,似乎對他很是欣賞。

  “余恒風(fēng)?!?p>  或許是剛剛那一射太過精彩,或許是因為他曾救過她,男子低沉的的嗓音,忽然闖進來,心中不覺微微波動,不由抬起頭。

  那雙深邃的眉眼同在看她,那天街頭,忽見人群有人驚呼,余恒風(fēng)出手相救,只道是哪家公子找死,不該來這災(zāi)禍之地,卻見此人竟在軍中登記姓名,他面容冷峻點頭,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高大身影走遠了,諸寧安這才想起又未予他道謝,暗暗記下這人名字,決心找個機會,定要好好謝他。

  第一輪結(jié)束,通過三十人,其中多有健碩、塊頭強壯、身材頎長、四肢粗短各式各樣的漢子。

  余恒風(fēng)面容身材皆是不凡,垂眸立在其中,甚是顯眼。

  “第一輪比試完成,請通過比試的人向前一步,準備第二輪比試。第二輪騎射,眾人騎馬三個來回,這三個來回間,射中臺上的箭靶,就算獲勝?!睆堅U驹谂_上對眾人道。

  騎射對于余恒風(fēng)實在不難,諸寧安更不懷疑他的騎術(shù),畢竟她領(lǐng)略過那人的善騎。

  正如預(yù)料,他身騎烈馬,眸情專注,英挺腰身開弓張弦,箭插在紅心中穩(wěn)穩(wěn)當當。

  她平靜記下一筆,通過。

  諸經(jīng)衍雙手抱臂膀,面無表情心中滿意,不曾想到這新進的兵娃蛋子中,竟有如此身手的,實屬難得。

  第二輪通過者,僅為四人。

  蕭子真一早就被刷了下去,騎射雖不弱,卻也不是強項,坐在后面同眾人一般等看第三輪的好戲。

  諸經(jīng)衍從視線中走出來。

  站在臺上對著眾人,大聲宣布,第三輪的規(guī)則:

  第三輪:四人比武,可隨意選擇武器,最終留在臺上的則算贏,不過,此次比武選擇兩名優(yōu)勝者,優(yōu)勝者將擔(dān)任將軍的近身侍衛(wèi)一職。

  話語一出,不僅僅是通過第二輪的四個人驚嘆,眾人也是一片嘩然,從新兵中選近身侍衛(wèi),可是史無前例的。

  張裕與蕭江瞠目結(jié)舌,之前并不曾聽諸經(jīng)衍提過。

  而兩輪都表現(xiàn)波瀾不驚的余恒風(fēng),聽話后乍然抬頭,朝諸經(jīng)衍深深看了一眼,仿若墜入一番深思。

  陳淦守在登記那一側(cè)蠢蠢欲動,諸寧安看出來了,示意他站去諸經(jīng)衍身邊,那里視角最好。

  臺下的軍士席地而坐,也沒有人擋著,瞅瞅周圍,她將凳子移到距離擂臺不遠的陰涼處,靜靜坐下,準備欣賞這一場眾人期待中的比武。

  這一輪沒有什么規(guī)矩,四人直接來到擂臺上,選好武器,一壯碩漢子選了把長刀,另外兩個個頭不高,穿著同樣的白衣,四人中最不起眼,來到武器前,一人選弓,一人選了把槍。

  只有余恒風(fēng)盤旋了兩圈,站在劍與雙刀前停了下來,片刻后取了劍。

  諸寧安微微皺眉。

  長刀適合近距離攻擊,力量大者砍則有利,漢子壯碩怕是危害極大;

  選弓那人定是遠距離作戰(zhàn),要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出箭,回想剛剛此人成績雖距離近,但兩把下來都是與余恒風(fēng)分數(shù)最近的那個;

  選槍的男子,槍頭鋒利,若武功高對人殺傷力極大,可見那人有勢在必得之心。

  余恒風(fēng)卻選了劍,無論距離與殺傷力都不占優(yōu)勢,難道他武藝不及騎射?

  暗暗想著,那邊兵刃相接!

  余恒風(fēng)先用長劍打掉一只箭羽,除了持弓者,持槍者也前來對他的劍,只是這持槍人正要出槍,卻遭大刀在后劈砍他,持槍人反身與大刀壯漢對了幾招,招招狠絕,幾番下來,大刀壯漢竟有些氣喘吁吁,持槍者趁勝追擊一個狠刺,持刀大漢反檔竟連退幾步,落下擂臺。

  此時場僅剩余恒風(fēng)持劍、兩名白衣一人拉弓,一人握槍,三人相互對峙。

  說時遲那時快,握槍的一個前進向余恒風(fēng)刺來。

  余恒風(fēng)扭身一轉(zhuǎn)避開來,反手向后橫掃,槍被打偏,耳邊風(fēng)動,余光敏銳,身形微偏又避開身后朝他的箭羽。

  場上三人身影快速飛閃,眼花繚亂,片刻眾人發(fā)現(xiàn),臺上兩個白衣人竟是聯(lián)合對抗著余恒風(fēng)。

  余恒風(fēng)接連輕松躲過兇險,諸寧安正要把心放下,卻見那持槍者忽而躲遠,右手快速閃手中露出一把小刀,然后快步逼近手中飛刀朝他射去,余恒風(fēng)正背對著,劍剛剛打掉兩發(fā)箭羽……

  軍中竟有人出暗器,諸經(jīng)衍剛看到,念頭一閃卻聽諸寧安大叫:“小心?!?p>  她從袖中連發(fā)兩枚細針,阻止那飛去的小刀,她只會暗器,除此之外再無傍身之術(shù),來不及多想,索性距離擂臺并不遠。

  聽到告誡,臺上余恒風(fēng)迅速轉(zhuǎn)身,小刀被針打偏到擂臺一側(cè)的木柱子上,掃了臺下?lián)鷳n的諸寧安一眼,一腳踢掉白衣人的長槍,頭又微斜,箭羽從耳邊刷刷而過。

  他飛快轉(zhuǎn)身,右臂舉劍瞄準長弓,像射箭一般把劍擲了出去,劍奔著白衣人手中的長弓而去,弓被擊落了。

  短短幾秒,余恒風(fēng)收拾了一弓,一槍。

  臺下一片叫好,正要為這精彩絕倫的比試落下帷幕而喝彩時,沒有人注意被余恒風(fēng)打落的長弓,落地前弓上的箭卻發(fā)出去了,箭射出的,正是諸寧安的方向。

  箭逼近來,諸寧安已經(jīng)跑不掉了,難以置信箭怎會朝她射來,一時驚的手腳動彈不得,諸經(jīng)衍還在擂臺上離得遠,剛看到大驚跑來:

  “快避開?!?p>  眾人的視線被諸經(jīng)衍引到諸寧安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余恒風(fēng)是如何行動,他一個大步拿起地上弓,身形詭異的移動到一處,飛快的又發(fā)了一箭。

  來不及了!

  她緊緊閉眼,眾人的喧嘩,父親的驚喊就在耳邊而又好似變得好遠,這一刻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異常清晰。

  突然耳邊嗖的一聲,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勁風(fēng),她不由睜眼,側(cè)來的一支飛箭將直面而來的另一只打落到地上,危機解除。

  手,緊緊握著椅背才能支撐,諸寧安面色慘白。

  不知道這一切如何發(fā)生又是如何結(jié)束的,眼前余恒風(fēng)挺拔的身軀速速朝她奔來,衣角被微微揚起,那玉一蕩一蕩的泛著水光,晃了神,晃了眼。

  周圍一片寂靜,她聽見自己的心臟在強烈跳動,眼微微閉起,調(diào)整呼吸。

  “有沒有事?”一聲低沉的聲兒闖進來。

  直直的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那里閃爍流轉(zhuǎn)著幽光,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諸經(jīng)衍幾乎緊跟趕來,看她愣神中慘白的臉,焦急的問;“有沒有受傷?”

  她扯開一個僵硬的笑,向諸經(jīng)衍搖頭。

  余恒風(fēng)在一旁,看著諸寧安渙散的眸光漸漸若星光匯聚,璀璨耀眼,她轉(zhuǎn)向他,張口鄭重的說了句“謝謝”。

  

容平三月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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