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事
【二河牽連江湖事丨九懷阿閑又相見】
“怎么回事?”
“剛才穆府派人來酒大娘的店里,說二河和他們家三小姐失蹤有關(guān),現(xiàn)在被穆府的人抓了起來,讓我們給二河準(zhǔn)備好后事?!?p> “我說呢,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二河,原來是抓走了?!卑㈤e雖然嘴上調(diào)笑著,心下暗道不好,這個二河,怕是真攤上大事了。
“阿閑,我們趕緊想辦法去穆府看看。”
“我們?就我倆?”阿閑一臉嫌棄地看著缺子:“我們倆,一個,我,偷東西的;一個,你,腿腳不便的,怎么去啊?”
“那我們也得先弄清楚,二河怎么就不明不白地和穆府扯上關(guān)系吧?”缺子也是急得不行。
阿閑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點了點頭:“不過,咱們倆這樣子是不可能進得去穆府的,還記得巷尾的老頭嗎?”
“你是說那個自稱丐幫后人的老神通?”
阿閑點了點頭。
“你想去問他,那比進穆府還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從來只接見達(dá)官顯貴,都是閉門不見江湖客的,你就算把真金白銀雙手捧到他面前,他都不一定會見你。”
傳言的確如此,那個老神通且不說是何來歷,還敢自稱老神通,但也奇了怪,但凡來見他的人都能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據(jù)說他那兒,無論是皇宮秘史,還是江湖軼事,沒有他不知道的??善婀值氖?,除了那些個達(dá)官顯貴,無論是無名小卒,還是江湖人士,老神通一概不見。
這條樟木巷本不是什么特別的地方,可因達(dá)官貴人常到老神通那打聽消息,走得多了,也漸為世人所知。
市井江湖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踏破金靴無覓處,樟木巷里顯神通?!?p> 還記得就是前幾天的事情,阿閑和缺子二河正賴在酒大娘的店里混吃混喝,沒想到老遠(yuǎn)就看見一頂華貴的轎子在巷口落下。
“這又是哪家的貴人?。俊弊诘觊T口臺階上的二河忍不住起身張望:“我猜定是位千金大小姐。”
阿閑當(dāng)時還一臉好戲的表情:“喲,說說看。”
“你看,以往咱們看到的轎子,抬的都是些壯漢,今個兒不一樣,一水的后生小伙,這說明里邊那主子不重,而且你看那轎簾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路都沒見里邊那主子掀開過,說明是不方便露臉的。所以我猜定是個小姐的?!?p> “嘖嘖嘖,行啊二河你,平時看你挺傻的,今天怎么這么聰明?!?p> 二河一臉得意,只是一旁的缺子反問道:“那按你這么猜,說不定是個長得丑的柔弱公子哥也有可能啊。”
這一問,倒是把二河給難住了。
三人盯著轎子里探出的身子,頭戴面紗斗篷,一襲鵝粉色的霓裳套裙,果然是個小姐。
那女子下了轎,蓮步輕移,身段婀娜,粉白的紗裙被風(fēng)吹起,密閉的面紗被吹開一個角,驚鴻一瞥,只看見那一副柔情的眼角眉梢。
“好美~”是缺子和二河不由自主的異口同聲。
“人家都走遠(yuǎn)了,你們的口水趕緊擦一下?!卑㈤e一臉嫌棄,并且非常不承認(rèn)自己的妒忌。
“兩個沒出息的,沒見過女的嘛,那算什么好看的,我要是穿上那衣服,定比她好看千萬倍?!?p> 缺子上下打量了打量阿閑,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就好好當(dāng)我們的兄弟吧。”
阿閑把搭在自己背上的缺子彈開:“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p> “行了行了,我們信你還不成,快坐下,別激動?!倍于s緊上前拉住阿閑,她此時一臉恨不得當(dāng)街扒了那小姐衣裳穿到自己身上的激動模樣。
“二河,缺子,你們等著,等我打聽到是哪家小姐,我就把那衣服借來穿穿,定讓你們大吃一驚?!?p> 阿閑一臉自信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話說回到今日,感覺真讓人唏噓呢,前幾日剛見到的漂漂亮亮的千金小姐,莫名其妙地就失蹤了。
“不過那日,既然穆三小姐來找老神通的話,那老神通應(yīng)該會知道些什么,說不定從他那里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我說阿閑,你還想從老神通那里下手啊,沒用的,他不會見我們的?!?p> “老神通是不見我們,可一定有能見他的人?!?p> 阿閑心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念頭,心想,晚上又要偷偷再去一趟穆府了。
“阿閑,你可千萬別亂來啊?!?p> “放心,缺子。”阿閑拍了拍缺子的肩膀:“我一直都是亂來的?!?p> 你......
“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今晚三更,羅浮燈市,你戴個蒙面布巾,化成我的聲音,去見一個人?!?p> “誰?”
“鬼面盜尊。”
缺子卒~~~~一般地暈了過去。
“阿閑,你怎么惹上這樣一個大人物?”
“我也不想的啊,昨晚我去穆府上梁的時候碰見的,他似乎好像也要去找那三小姐,不過我們倆都去晚了,進去的時候,穆三小姐就已經(jīng)不在房里了,倒是我?!?p> 阿閑深深嘆了口氣:“老馬失蹄呀,衣服沒拿到,連師父留給我的鈴鐺都給搶走了?!?p> “可我不會輕功,到時候被識破可怎么辦?”
缺子顯然沒有聽進去阿閑的遭遇,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自己要見鬼面盜尊的事情。
“你不是最拿手幻化聲音了嘛,到時候你就學(xué)我的聲音和他念叨上一會兒,切記不要亂動,只要盡可能地拖住他就行,我去完穆府便速速來找你?!?p> 阿閑細(xì)細(xì)地謀劃著,只要不出意外,兩邊的事情都能搞定。只是缺子不知為何內(nèi)心涌起一股子濃濃的不安。
入夜,二更天。
那穆二公子總算是回來了,阿閑從天黑起就在這穆九懷窗外的柏樹上等著。
于是,一顆小石子扔到了他的案桌前。
“誰?!”穆二少爺似乎很警惕的樣子,望著石子用力扔來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見了阿閑。
“小公子,是你?”
“喂,穆少爺,我聽說你家三小姐丟了?!?p>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今晚的穆九懷和阿閑第一次見到的有些不同,似乎警惕了許多。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妹妹都丟了,著急也是正常的。
“我不是誰,我是阿閑,我雖然知道你妹妹丟了,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丟的,我今晚來這,是和你做個交易的?!?p> 阿閑瞪大著她夜明珠一樣,在夜晚依舊閃亮的眼睛,試圖表現(xiàn)得更加真誠一些,這樣的確讓渾身緊繃的穆九懷很受用,不知為何覺得很安靜,氣氛似乎也好了許多。
“你說說看?!?p> “我知道你們抓了一個叫二河的人。”
“他是你朋友?”
阿閑點點頭:“我不知道他和你家二小姐失蹤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到底為什么抓他呀?”
“我如果告訴你的話,你告訴我什么呢?”
這個穆九懷,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你來我往的道理,還是跟我阿閑。嘖嘖嘖,不得了。
“我知道有一個人,他可能知道你妹妹的線索?!?p> “誰?!”
阿閑笑笑:“那你倒是先告訴我二河的消息呀?!?p> 穆九懷嘆了口氣:“你還是進來說吧。”
我仰著頭和你說話,也是很累的啊。
阿閑很爽快地縱深而下進了屋子,還忍不住四周打量了起來,不錯嘛,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比二河和缺子的老窩不知道干凈多少,而且空氣里還有一股子說不上是什么的味道,總之挺好聞的。
“昨日夜里,刺客來襲,家妹突然失蹤?!?p> 額,說到這里,阿閑很是心虛地喝了口水,雖然沒有劫走他妹妹,但是昨晚的刺客里,也有她的一份。
“我們派出去查的人,今早上回來稟報,說是在當(dāng)鋪里發(fā)現(xiàn)我妹妹的貼身物件?!蹦戮艖寻延衽宸旁诹俗雷由稀?p> 真是個上等貨色!阿閑忍不住打量了起來。
“我們一查來當(dāng)?shù)娜?,發(fā)現(xiàn)就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二河?!?p> 阿閑扶額,一定是二河那傻子撿到拿去當(dāng)?shù)摹?p> “那你們問了他些什么?”
穆九懷說,當(dāng)時抓到二河的時候,他正用當(dāng)鋪里當(dāng)來的的錢在街邊買燒雞,問他哪里來的玉佩,他說是今早上下河里捕魚時,和魚一起撈上來的,據(jù)說,除了玉佩,還有一只繡花鞋。
“那你妹妹?”
阿閑聽著這描述,像極了說書老頭經(jīng)常講的橋段,像是想不開的姑娘跳河尋短見似的。
“我們讓二河帶著去他發(fā)現(xiàn)玉佩和鞋子的地方,那只鞋子果然是我妹妹的,于是我們趕緊派人在河里撈,但撈了一天,都沒什么結(jié)果?!?p> 穆九懷的眉頭不覺地緊緊皺了起來,一副惹人心疼的樣子。
阿閑也不避諱地把自己的爪子覆蓋到對方手上:“沒撈到是好事,說明你妹妹現(xiàn)在沒事,很有可能是被什么歹人擄走了?;c時間,總能找到她的?!?p> 穆九懷盯著阿閑附上來的爪子看了很久,阿閑終于意識到了:“別誤會,我這個人沒什么同心情,這東西一般在我酒足飯飽之后才出來,你只是走運而已?!?p> “你說的線索呢?”
“哦。”阿閑趕緊順著臺階下來:“你聽說過樟木巷的老神通嗎?”
穆九懷點點頭:“此人無所不知,只見達(dá)官顯貴。”
阿閑表示的確如此:“你妹妹前幾日去找過他,我親眼見到的?!?p> 穆九懷驚奇。
“你說你妹妹是想知道什么事情呢?還是因為知道了什么事情而被人盯上?”
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老神通,可能就會知道我妹妹的下落了?!?p> 阿閑笑著點點頭,是啊,是啊,趕緊把二河放了吧。
“眼下還不行,二河是重要的證人?!蹦戮艖颜f:“況且,如若真是我妹妹被人盯上了,現(xiàn)在放二河出去也不一定安全。畢竟是二河發(fā)現(xiàn)了這些東西。”
阿閑覺得穆九懷的邏輯不通,二河有什么不安全的,但是看對方那樣子,是不準(zhǔn)備放人了。
“那你得答應(yīng)我,在你妹妹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二河一定是安全的。”
“那你以什么報答我呢?我若答應(yīng)你的話。”
阿閑覺得自己快要嘴角抽搐了,這穆九懷,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還跟自己談條件了。
“行,等二河放出來,我給你看樣?xùn)|西,包你滿意?!?p> 穆九懷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但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為何,你會親眼看見我妹妹去找老神通?”
額,這~~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很巧地和老神通是鄰居,而且我們都住樟木巷吧,這豈不是暴露了自己老窩嗎,萬萬不行。
“因為我是阿閑啊。”阿閑嬉皮笑臉地蒙混過關(guān),無奈笑得很是燦爛,穆九懷也沒法子繼續(xù)深究。
此時,打更人一聲梆子響,阿閑的笑容頓時間僵在了臉上。
“怎么了?”穆九懷看阿閑的樣子不對。
“方才,可是三更聲響?”
穆九懷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糟了!”
阿閑縱身一躍,速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