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抬頭望一眼楚立夏,深思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要不?我?guī)湍銚Q藥?”想著季凌這次受傷,多半是因為自己,再加上還用嘴巴……
季凌不語,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
胳膊挽起,楚立夏還是有片刻驚喜,深深的刀口已經(jīng)結(jié)痂。
“要說治病,還得是中醫(yī)。”趙傳中看了看傷口,又回到書桌上開了兩張?zhí)幏?,之前帶來的護(hù)士已經(jīng)走了,他只得把單子交給老外管家,仔細(xì)叮囑一定要去“中”字打頭的藥店。
重新?lián)Q了藥包扎好,季凌輕輕將胳膊伸進(jìn)袖子,還是有點困難。他繃著面部神經(jīng),正想解對面的衣服,想了想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露出上半身,又感覺不妥。
正要披衣上樓,楚立夏已經(jīng)將手伸向他前胸的第一個扣子。他皺眉,長這么大,除了母親,還沒有一個女人離他這么近。
他原想拒絕,奈何她驕小的手已經(jīng)隔著單薄的襯衫,觸到了他敏感的肌膚。他本能地閉了目,感覺一只小手輕輕地解開他第一、第二個扣子。
“行了,可以了?!彼牭匠⑾妮p聲道,再睜眼,那個嬌小的人,正一手扯著他的衣袖,一手拖著他的胳膊,緩緩向衣服里送。
他的汗瞬間從汗毛孔里滋地一下鉆了出來。
當(dāng)下,不待楚立夏反應(yīng),急急地向外走。
“這個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回房間么?”季凌走出大家視線,趙傳中目送他的背影呆呆地道?!昂π吡耍坎荒馨??”
“什么?。俊背⑾氖帐爸t(yī)藥箱,毫不在意。終于可以回國面試了,她相信這是上天特意給她安排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你們都走了?那我怎么辦?”趙傳中扯著嗓子對著外面的季凌叫。奈何季少早已沒了蹤影。
“難不成,你也丟下家人跟我們回國?”楚立夏調(diào)侃,天曉得,這個在國外生國外長大的趙大夫,怎么可能撇下他溫暖的大家。
“為什么不?”趙傳中此時的眼里心里只有楚立夏,他相信前半輩子為了藥學(xué)耽誤了大好青春,下半輩子有楚立夏這么好的姑娘陪伴,就是對他之前辛苦守候的回報。
楚立夏苦笑,一個小童外加季凌,已經(jīng)夠受的,毫不容易擺脫一個,何苦再自找麻煩。
登機時,楚立夏看到,季凌隨身帶了兩個面孔陌生的保鏢,除了小童和她,沒有外人。當(dāng)下長出一口氣。
誰知進(jìn)了商務(wù)艙剛坐好,趙傳中那張臉就探進(jìn)了她的視線。
季凌好像并不奇怪,大喇喇地坐到位子上,楚立夏右邊是小童,左邊是過道,兩個保鏢一前一后,將季凌護(hù)在中間。其中一個眼睛定定地盯著小童,一個自然而然地落到季凌身上。
顯然,這是季凌有意安排。小童在飛機還未起飛之前,已經(jīng)昏昏欲睡,半倒在楚立夏懷中,此刻,想著面試的楚立夏有些興奮,沒有一點兒倦意。
季凌頭歪到一邊閉目的空檔,趙傳中湊到楚立夏身邊,假借關(guān)心小童的名義,問楚立夏有什么需要?
楚立夏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大哥,這是在飛機上,不是菜市場。有什么需要,有空姐好吧?”
話未說完,季凌的保鏢已經(jīng)伸出一只手,硬生生地?fù)踝≮w傳中貼上來的熱臉。
“趙大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乘務(wù)員該收拾你了。”
趙傳中無趣地對著保鏢斜了一眼,耷拉著腦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此時,季凌已經(jīng)睜開眼,冷冷地望一眼楚立夏。
“回到國內(nèi),給我老實待著,別忘了,你還在打工?!?p> 季凌的打擊相當(dāng)給力,一句話,楚立夏剛剛的熱情就折扣了七八成。
跟這種人在一起,真是無趣到家。想著他的擁抱,他的……楚立夏懊惱地直晃頭。
飛機落地,季凌自行開車離開,阿杰沒有帶他們回別墅,而是等到午夜12點,才安排兩輛楚立夏不曾見過的車,悄悄回到他們最初的地方。
姜嬸兒沒有出現(xiàn),楚立夏大致已經(jīng)猜到,內(nèi)心不免有些失落。
趙傳中大概初次回國,一進(jìn)季凌家的別墅,忍不住開口:真豪!
楚立夏不語,拉著小童跟關(guān)阿杰走。
一路上安靜的小童突然問:“姐姐,我們這是回家了嗎?”
楚立夏一時語塞,心想,這是你的家,可跟你姐沒啥關(guān)系。又擔(dān)心小童多想,強顏歡笑點了點頭。
“姐姐,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小童眼巴巴地問。
楚立夏還未反應(yīng),前面的阿杰發(fā)了話:“楚小姐住季少對面,小童少爺住隔壁房間。”
“為什么?”楚立夏和小童異口同聲。
“抱歉,季少的意思。”阿杰沒有在兩人的問題上過多逗留,直接拖著行李箱上了樓。
真是敗給他了。楚立夏咬牙,自己跟個傀儡有什么區(qū)別?
不行,今晚說什么也得跟編輯約好,就算天塌下來,自己也要掙錢重獲自由。
楚立夏也奇怪,小童越來越聽季凌的話,原本她以為,小家伙會因此抗議,誰知一聽是季凌安排,當(dāng)下喪著一張臉垂下了頭。
小童進(jìn)了房間,早有女傭安排他洗漱,楚立夏看他乖乖上床休息,自己趕緊折回房間打開電腦。
微信點開,“痛失前生”的頭像跳的特別歡,上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黄罢埢貜?fù)?!?p> 沉默的家伙,終于瘋狂了。
當(dāng)然,這不是最主要的。當(dāng)前,她需要確定面試的具體時間,打開編輯的頭像,對方回復(fù)及時,說她已經(jīng)跟面試的兩位同事打了招呼,到時會多留意楚立夏,后面墜了一個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壞笑的表情。
或許自己再努力一把,人生就會有新轉(zhuǎn)折。
正陶醉時,錢五兒發(fā)來微信,問她在哪里?
如果說楚立夏還有朋友的話,錢五兒無疑是唯一一個,因此,她的行程,她生活的點點滴滴,大都傾訴給錢五兒。
楚立夏發(fā)了個位置給閨蜜,對方回了一個恐怖的表情,接下來跳出三個字:你是孫悟空么?
楚立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跳出一行:總是跳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還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就是自由身了。
楚立夏樂觀地分析當(dāng)前自己的處境。二十萬她是要還的,哪怕季凌說一天一萬打工贖她的自由,她自己也清楚,她楚立夏沒那么大的資本,一天掙一萬塊錢,不過是幫人家看看孩子。
只是,面對三觀欠奉的季大少爺,她知道此路不通,索性先堵了他的口再做打算。
聽說閨蜜任人擺布二十多天,最后還認(rèn)那筆已經(jīng)抹殺了的帳,錢五兒發(fā)來一張血盆大口,說要生吞了她生了銹的死腦筋。
聊了半小時,楚立夏開始告饒,說自己上下眼皮的意見實在太大,馬上就打到了一起。
錢五兒這才收起見面的打算,兩人雙雙下了線。
一頭扎在床上,楚立夏感覺自己的腦細(xì)胞真的已經(jīng)被錢五兒那個圖里的血盆大口吞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