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黎皇后和延梁的皇宮好像有些關(guān)系,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知道這道時候能不能成為搬到她的證據(jù)?!睒涫a下,幻潼一邊給滕梓妍剝橘子,一邊詳細的講著目前查到的消息。
如今已經(jīng)是漸漸入冬了,室外多少還是有些冷,尤其是北風(fēng)一吹,寒氣刺骨?;娩橇?xí)武之人,抵御寒冷的能力還是會強一些的,可滕梓妍就不同了,只是風(fēng)輕輕吹了一下,便打了個寒顫。
“冷就告訴我嘛,還好提前準備了這個?!敝灰娀娩鼜纳砗蟊С鲆患咨暮偨q大氅,搭在了滕梓妍肩上,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這些年,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在你身邊照顧你,盡到一個做哥哥該做的?!?p> 滕梓妍拉了拉衣襟,將臉埋進了大氅里。
“現(xiàn)在回來也不晚?!甭曇魪暮裰氐囊路飩鞒鰜?,變得很悶很朦朧,讓人聽出語氣。
幻潼伸出手,輕輕的拍起滕梓妍的背,想給她一些安慰。
“聽說,司徒幻潼有個妹妹,是怎么回事啊?!币琅f是悶在大氅里的聲音。
幻潼看著那個蜷縮起來,像個小貓一樣的滕梓妍,臉上露出了笑容。
“朋友的妹妹,代為照顧,有時候我總會覺得她就是你。我每次給她買東西都會買雙份,雖然沒法送給你,但是還是好想買給你?!?p> 滕梓妍終于從衣服里抬起了頭,看著幻潼,有些委屈。
“我好羨慕她啊,她有哥哥,而我只身一人生活在皇宮里,好辛苦好辛苦啊?!?p> 滕梓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內(nèi)心的痛苦終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以前,幻潼留下的鈴蘭是她唯一的陪伴,她總會去那里訴說著自己苦悶,今天,她終于可以對著自己的哥哥,發(fā)出自己的牢騷了。
“皇宮一點也不好,我不喜歡學(xué)規(guī)矩,我不想畢恭畢敬的給黎皇后請安,不想看著父皇那些妃子表面對我笑,背地里只想著算計我,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我不想?!?p> 幻潼看著眼前瘦小的滕梓妍在秋風(fēng)中哭泣,就像一只飄零的落葉,孤苦無依,張開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幻潼似乎看到了,宮墻之下,滕梓妍穿著寬大的宮服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守著一盞涼掉的茶,看著窗外有限的天空發(fā)著呆。
“是哥哥無能,不能好好保護你。但是以后不同了,我保證,一定想辦法把你帶出皇宮,讓你過上自由無拘無束的日子。”
幻潼扶住滕梓妍的雙肩,目光堅定的看著她,鄭重其事的發(fā)誓。
“相信我,為母后報了仇,我們就離開京都,哥哥帶你去云游四海?!?p> 滕梓妍原本有些疑慮,但是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幻潼,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了笑意。
“黎皇后害母后的證據(jù)可能有些難找,但是她殘害父皇子嗣,傷害后宮嬪妃的證據(jù)還是比較容易找到的?!?p> 有了新的希望,滕梓妍突然又對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既然報仇是頭等大事,滕梓妍不想讓哥哥獨自承受這份壓力,她決定也要出一份力。
幻潼看著眼中又了光澤的滕梓妍,心中歡喜,面露欣慰之情。
“阿妍長大了,什么都懂了,都能和哥哥一起并肩戰(zhàn)斗了?!?p> 得到了哥哥的表揚,滕梓妍也很開心,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笑得這么好看,以后不要穿得這么素了,多穿些鮮艷的衣服。若是父皇不給做新衣服,那就哥哥給你買。”幻潼說著刮了一下滕梓妍的鼻頭。
兄妹二人氣氛溫馨融洽,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的時光。
“幻潼哥哥,我打完這一套拳了,我打得如何,是不是很厲害?!彪尤痦斨活^薄汗,面色紅潤的站在幻潼的眼前。
“嗯,不錯,特別好?!?p> 幻潼夸得很賣力,但實際上,他光顧著和阿妍聊天了,完全把這個八皇子忘到了腦后,所以剛剛也沒有看到八皇子打的拳是什么樣子的。
“姐姐,幻潼哥哥夸我打得好了誒,以后我就可以保護姐姐和母妃不受欺負了?!彪尤鹨幌伦釉M了滕梓妍的懷里,撒起嬌來。
“今日不早了,我先帶子瑞回去了,明日我們再來?!彪麇痣尤鸬男∈郑驹跇湎潞突娩鎰e,最愉悅的一次說再見。
“小七,送一下長公主和八皇子,一定要把他們安全送回宮。”
孟啟聽到老大的召喚,也不知是從哪個角落里,突然就蹦了出來。
“老大放心,一定完成任務(wù)?!闭f著就興致勃勃的跟在了滕梓妍姐弟身后,開心的出了白虎營。
幻潼目送著三人,看著三個背影逐漸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才緩緩坐回了塌上。
孟啟每日都以護送長公主的理由出白虎營,實則去了三生閣。自從與滕梓妍相認之后,幻潼對報仇也是更上心了。即是怕日常夢多,黎皇后突然對滕梓妍下手,也是想早些讓安溪若解脫出來。
而這些日子,安溪若過的并不好,每日都被同一個噩夢嚇醒。
她總能夢到那個晚上,天空被染成了紅色,一眼望去全是猩紅的血。父母在她面前倒下,血濺在兇手臉上,而那張猙獰的臉則是幻潼的。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染滿了世間的骯臟,變得渾濁不堪,讓安溪若懷疑那還是自己認識的幻潼嗎。
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安溪若發(fā)現(xiàn)自己又是一身的冷汗。
安溪若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從床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臉,換上了一件干凈的長袍,將頭發(fā)全部盤在頭頂,插上了一只簡單的木簪。
“早啊,小溪。”
“參領(lǐng)早。”
幻潼撇了撇嘴,不太滿意安溪若如此敷衍的態(tài)度,但是也并沒有花太多心思在上面,因為他還要去迎接阿妍。
幻潼的變化安溪若看在眼里,這也是使她越來越不安的原因。
“參領(lǐng)對長公主就像對司徒小姐一樣好,不知道還以為長公主才是參領(lǐng)的親妹妹?!?p> 問題很露骨,但是安溪若實在不知該如何試探幻潼的身份了,只好選個做笨的。
“公主嘛,不巴結(jié)一下不就是傻子嗎?!被娩z毫沒有猶豫的回答,配上沒心沒肺的笑容,讓人無法懷疑他在說謊。
安溪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嘴上還不忘損上兩句:“就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p> 看著安溪若別別扭扭的表情,幻潼脫口而出:“難不成你吃醋了?”
安溪若的臉瞬間便燒著了,從臉頰紅到了耳根,說話也有些結(jié)巴:“胡,胡說什么,我才,才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