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尋釁

　　韓成陰著臉，即便是韓勝也不敢出聲。

　　這次敗的實在是太慘了，三十個弓手被當(dāng)場捅殺五人，打斷筋骨生擒七人，梁王聞?wù)f城中有弓手作惡，相槐巡衛(wèi)有功，不僅勉勵一番，還授命其全城搜捕！

　　要是真被查出甚么蛛絲馬跡來，即便是韓氏也得栽一個大跟頭，與這件事比起來，孫齊的死倒是顯的無足輕重了。

　　“勝兒?！?p>　　韓勝忙拱手拜道：“父親?！?p>　　“來日宮廷劍比，可能殺了那鐘衍？”

　　韓勝沉吟道：“孫齊與孩兒之間尚差一籌，若鐘衍只有今日表現(xiàn)的本事，殺之不難?！?p>　　“好，”韓成陰沉著臉大喝一聲，“宮廷劍比那日，一定要殺了那廝！”

　　韓勝點了點頭，“父親安心，兒定不負父親所望！”

　　韓成沉聲道，“將韓吉喚來，你去將弓手之事處理干凈，相槐此人與吾家頗有些恩怨，不可留下蛛絲馬跡?！?p>　　“諾?！表n勝躬身退了下去。

　　韓成心中滿是惱怒，在他心中鐘衍不過一小小螻蟻，若非有幾手劍術(shù)傍身，如何能入他眼？

　　而今一番謀劃，竟被反算，固然在宮廷比劍之中鐘衍必死無疑，但是他眼下依舊忍不下這口惡氣。

　　韓吉在廳外躬身拜道：“主人?！?p>　　“進來?！?p>　　韓吉入內(nèi)，又是一拜，韓成點了點頭，“去庫房中取五十金并吾手書送往城西巡衛(wèi)軍兵尉孔成手中?！?p>　　韓成在絹帛上細細的寫好，以火漆封了，“莫教他人知曉?！?p>　　韓吉沉聲應(yīng)諾，“主人安心，小人曉得輕重。”

　　韓成點了點頭，韓吉躬身而去。

　　卻說鐘衍事成后歸中行氏，又聞?wù)f相槐那邊事亦成，心下稍安，歇了未及一刻，中行息即使人來喚。

　　聞喜引鐘衍往書齋去，鐘衍依舊客氣、禮待，聞喜心下亦安，將鐘衍令他送信之事選擇性忘記。

　　鐘衍入內(nèi)，微拱手一拜，“息公?！?p>　　中行息眉頭緊皺，“汝今日殺了那孫齊，卻是一件不小的禍?zhǔn)?！?p>　　鐘衍觀中行息面色，知其不悅，當(dāng)即冷笑一聲，“他孫齊自言生死勿論，且有帛書為證，莫非他是甚王族貴胄，還殺不得？”

　　中行息沒想到鐘衍竟有此言，他本意是怪鐘衍殺人為他結(jié)仇，而鐘衍這話一出，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中行息長嘆一聲，“殺自然是能殺的，只是殺了那孫齊，恐韓成不會善罷甘休也！”

　　鐘衍心下冷笑，自從你中行息入了局，中行氏與韓氏已然對立，不是你想怎樣便怎樣，你想不結(jié)仇，韓成豈能甘愿？

　　見鐘衍不答話，中行息長嘆一聲，“也罷，比劍之前，汝莫要外出了，若是為韓成所趁，說不得便丟了性命。”

　　鐘衍微微拱手，便要躬身告退。

　　正此時，門外忽有下人報，“主人，城西巡衛(wèi)軍兵尉孔成引五十軍士于府外，言說有殺人者于府上隱匿，請主人與其方便。”

　　鐘衍眼睛一瞇，轉(zhuǎn)身便看中行息面色，中行息聞言一驚，又正對上鐘衍目光，心下大駭，定了定心神，沉聲道：“使其入府來，問詢清楚再言其他！”

　　“諾。”

　　中行息擺了擺手，“與吾同往前廳去，麻煩已經(jīng)上門，總得處理干凈?！?p>　　鐘衍微一拱手，隨著中行息往前廳去。

　　待二人至前廳，一身穿甲胄，按劍而立的軍士沖著中行息拱手一拜，“見過中行大夫?！?p>　　中行息亦微微拱手，“不知孔兵尉有何等要事，值得引五十兵士堵著我中行氏的大門，使我中行氏不敢出入？”

　　中行息先聲奪人，鐘衍心下暗道一聲厲害，只覺得中行息雖然怕事兒了些，但是對上比他弱的，那就是手段齊出了。

　　孔成聽出中行息言語中的冷意，不僅僅是為了五十金，更是為了韓氏的賞識。

　　孔成沉聲道：“大夫言重，某巡衛(wèi)城西，乃是大王所托，故不敢輕慢，今聞城西韓氏劍館館主孫齊為人斗殺，且行兇者鐘衍是大夫府上之人，未免行兇者逃匿，故引兵士前來，還望大夫莫怪。”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中行息也無甚言語，只得道：“斗殺？明明是二人比劍，鐘衍不甚失手，方有孫齊之死，況二人皆是高手，亦有帛書為證，如何能說是斗殺？”

　　孔成道：“是否斗殺，某自有決斷，孫齊之死與鐘衍卻是脫不得干系，還請大夫放人，使鐘衍與某走一遭，待一切清楚，鐘衍若身無罪責(zé)，某定放其歸來！”

　　“孔成！”

　　孔成硬著頭皮對視中行息，“中行大夫，此王權(quán)授孔成之命，孔成安敢懈??？”

　　中行息心下惱怒，卻無話可說，若是讓孔成將鐘衍帶回去，他這張臉往那擱？

　　鐘衍輕笑一聲，按劍而出，中行息以為鐘衍要殺人，忙道：“鐘衍，萬萬不可妄為！”

　　鐘衍擺了擺手，示意中行息安心，望著孔成笑道：“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某無罪責(zé)，而某若是隨了兵尉心意往城西巡衛(wèi)軍去，恐怕歸來時不死也殘?！?p>　　孔成冷笑一聲，“汝便是鐘衍？眉細面白，唇薄鼻高，一副涼薄之色，難怪殺人行兇！”

　　鐘衍失笑，“若是憑人面相便可決斷天下誰是惡人，這天下面容奇?zhèn)ブ素M不盡皆該死？”

　　孔成大怒，“巧言令色，遂本將軍走一遭！”

　　說罷伸手便要來抓，鐘衍冷笑一聲，長劍出鞘，狠狠地在孔成手上一拍，眾人只聞一聲慘叫，孔成捂著手背怒吼道：“鐘衍，汝一小小庶民，竟敢傷官，欲反乎？中行大夫，這下某看汝如何保他！”

　　中行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孔成已然被抽了一劍，正待言語，鐘衍冷笑道：“孔兵尉，這汝卻錯了，某可不是庶民?！?p>　　中行息一愣，接著大喜，“孔成，鐘衍可是……”

　　鐘衍冷笑道：“某，鐘衍，當(dāng)今夏王族孫，當(dāng)今大夏丹陽侯嫡孫，大夏血脈，王族貴胄，莫說有因由殺人，便是無因由殺人，亦可罰金免刑！”

　　孔成一臉茫然，大…大夏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