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子被柳唐突如其來的一幕搞的愣了神。
“你還在等什么?不想救云……不想救你妹妹的命了嗎?”柳唐嚴(yán)厲的說道。
“哦哦哦,可……可你為什么要……”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讓出身位,給柳唐騰出空間。
“云……這個女人對我很重要,你不用管那么多,總之我不會害你們就是了,難道現(xiàn)在你還能指望別人救她嗎?”柳唐忽然急躁起來,話語中有些咄咄逼人。
男子被柳唐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心里清楚,現(xiàn)在能救云兒的,只可能是面前這個帶著面具的少年了。
“云兒,這是巧合嗎?”柳唐暗自呢喃,心中莫名的翻涌起來。
“幫我護(hù)法。”柳唐對著瘦高男子說道。
“護(hù)法?”男子不解。
“就是去邊上幫我把風(fēng),看著點,別讓任何東西靠近我們,包括你自己!”柳唐沒好氣的大罵,男子怔了怔,只得悻悻的走開去了,臨了還不忘回頭望來,用充滿關(guān)切的目光望著少女。
少女的情況,柳唐早就用神識探查的一清二楚了,渾身經(jīng)脈破裂,多處骨折,五臟六腑也破損嚴(yán)重,至于斷臂,被柳唐在一處叢林中找出來后就放在少女身旁。
柳唐在少女身旁盤膝坐下,全身靈力運起,衣袍獵獵鼓動起來,首先進(jìn)行的是斷臂再接,柳唐無奈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命運的捉弄,接手臂這種事情,他這一世似乎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了,多的都有些熟練,只見柳唐三兩下就把少女的手臂接了上去,只是內(nèi)部的經(jīng)脈尚未暢通,所以依舊泛著黑紫之色。
接著,柳唐又在雙掌凝聚出一些青色靈氣,仔細(xì)的將少女全身的骨骼重新續(xù)上,接下來就是內(nèi)臟、經(jīng)脈、肌肉、皮膚……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轉(zhuǎn)眼大半天過去了。
瘦高男子焦急的一圈一圈踱著步,但他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柳唐這邊,不敢靠近半分。
此時的柳唐面色格外蒼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滴落,臉上的面具和面巾早就被拋在了一旁,在他小心翼翼的做完最后一步之后,終于體力不支,倒在少女邊上。
而此時的少女卻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如初,身上雖然還有一些血漬和泥濘,但傷口卻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就連斷臂也慢慢有了血色,手指微彈,少女似乎恢復(fù)了一些意識,徐徐睜開了眼睛,她杏唇微張,腦袋緩緩轉(zhuǎn)動,看到身旁的柳唐,眼里似閃過一絲疑惑。
她勉強的把自己撐起來,坐了起來,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絲不掛的身體,頓時僵在那里。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三個呼吸……
她的臉?biāo)查g變得漲紅,隨即鉚足了全身力氣大叫出聲,又用最后一絲力氣猛的踹出一腳,把柳唐踹到了山壁上,然后自己也因為脫力,又暈了過去。
瘦高男子聞聲而來,雖說見到少女又暈了過去,但至少在暈倒之前還有力氣踹出一腳,心里的大石頭也是落了下來,隨即脫下了外衣,蓋在少女身上。
而后把貼著山壁的柳唐從山壁上扯下來,口中連連賠不是。
柳唐卻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腳給踢的清醒了不少,只是身體依舊無力,只能任憑擺弄。只是,誰也沒有看到,此時的柳唐卻是笑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淡淡的笑著。
“恩人,請收我一拜?!贝藭r瘦高男子突然跪了下來,他的臉上,寫著感激、寫著歉意、寫著難以置信、更寫著不知所措。
他妹妹所受的傷在他看來,根本就已經(jīng)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guān),而如今雖說不上恢復(fù)如初,但起碼外傷基本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這令他不由得對這位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更加敬畏起來。敬,敬他不遺余力的救人之恩,畏,畏他輕描淡寫就能展現(xiàn)出來的驚人實力,如果先前少年是想要殺人而不是救人,現(xiàn)在他們兄妹倆就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大手拉小手了。
只是他依舊不解,為何少年先是不殺他,后又救了妹妹,而且他能感受的出,少年在得知他妹妹的病情之后那明顯在乎的樣子,使他不禁暗自覺得,是不是此人與妹妹的身世有著某些關(guān)聯(lián),但這些疑問隨之就被他拋之腦后了,他面前的少年如今無法動彈一下,而他的妹妹也昏迷不醒,在這山林深處,處處都可能是危機,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而且另一個壞消息就是,天……快要黑了。
男子一邊利索的布置了一些防范手段,生起火堆,提高了警戒,一邊采了些野果,取了些水,做好可能要過夜的準(zhǔn)備。
柳唐在恢復(fù)了一些體力以后已經(jīng)勉強可以坐起來,男子看到柳唐起身,連忙把食物和水遞了過去,神色極為恭敬。
“還不知道恩人名諱?”男子弱弱的說道,隨即好像想到什么,又補充道:“我叫肖,我妹妹叫肖云”
“肖云?呵呵,還挺混搭的。”柳唐笑道。
“嘿嘿,聽我爸說,云兒被抱來的時候,看起來只有一歲左右,隨身的衣物上只繡著那么一個九州文字,打聽了一下,那是一個‘云’字,然后就起了這么個名?!?p> “我叫……”柳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做什么隱瞞,“我叫柳唐。”
男子見柳唐不愿說太多,也識趣的接話道:“自從父親死后,我和妹妹互為對方唯一的親人,我們相依為命,也是好不容易才加入到暗影。”肖欲言又止,嘆了口氣,神情也暗淡下來,手上的樹杈不停的擺弄著火堆中的柴,似乎在回憶往昔的一幕幕,柳唐看出了肖眼中的惆悵,看得出他這個做哥哥的,一路走來肯定有很多不易,這些話他不可能說給他妹妹聽,這些苦他也只能往肚里咽。
此時的肖,眼神又重新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他看著柳唐,有點不好意思的苦笑一聲:“讓恩人見笑了,我只是一想到云兒的病,心里就跟翻了天似的,以前吃過的苦那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讓云兒痊愈……”說到這里,肖沒有把話接著往下講,兩人又如此安靜的看著火堆。
柳唐一副似若有所思的樣子,少傾,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再次打破了寂靜:“我的一位故人,她……也叫云兒,很巧的是,她也有這種病?!?p> 聽了此話,肖卻是沒有表現(xiàn)的多為驚訝,只是手中的樹杈似乎停頓了一下。
“你,不好奇嗎?”柳唐反而疑惑的問道。
“呵呵,剛剛看恩人你聽到云兒名字時的表情,和對病情的了解,也猜的七七八八了,天下還真是有那么巧和的事啊。”
“巧合嗎?或許是吧……”柳唐有些欲言又止,隨后神情嚴(yán)肅起來說道:“我可以幫你治療她,只是她這病,治起來沒那么容易,你要答應(yīng)我三件事?!?p> “我答應(yīng)。”肖想都沒想直接答話道。
“你也不問問具體讓你做什么?”柳唐表面顯出了驚訝,卻在心中暗自點頭,似乎對眼前此人頗為贊許。
“我是個沒用的哥哥,說是照顧著妹妹長大,實際上那么多年,我才是那個一直被照顧著的人,云兒從小就十分懂事,特別是父親離世的時候,你相信嗎?云兒竟然沒有像一般的小女孩那樣哭泣,反而是在安慰那個泣不成聲的我,但我卻知道,我看見過,她默默的,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就這么默默的,流著淚?!毙さ难劢菨駶櫫?。
“而云兒如今這樣,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卻一點忙也幫不上,我在心中無數(shù)遍的罵自己,怪自己,我對自己發(fā)過誓,只要能讓云兒痊愈,無論做什么,無論什么條件,我都會答應(yīng)?!?p> 柳唐看著如此決絕的肖,輕聲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說道:“第一件事,云兒之后的三年必須跟在我身邊,但你不行。”柳唐剛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肖神情一怔。
“你不要想多了,云兒的病治起來不容易,必須每3天治療一次,而我由于某些原因,生活在一所魔法學(xué)院里,我可以想辦法讓云兒進(jìn)去,而你,我有其他安排?!绷凄嵵氐恼f著,其實他并沒有說實話,云兒的病雖然的確不容易治,但卻并不是必須3天治療一次,而是每半個月治療一次,不過他倒不是又什么奇怪的心思,只是想從少女身上調(diào)查出一些隱秘,他可不相信這些都是所謂的巧合,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而這名叫做云兒的少女可能就是打開隱秘之門的鑰匙。
“這第二件事,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安排,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下屬,要聽從我的一切命令,要不遺余力的執(zhí)行我交給你的任務(wù),哪怕是以生命為代價,你有這個覺悟嗎?”
“哈哈,和第一件事比起來,第二件事反而更簡單了。好,只要恩人能治好云兒,我都答應(yīng),那么第三件事是什么?”
“你就叫我盟主吧,至于是什么盟,之后再慢慢解釋給你聽,恩人什么的聽著太別扭了。最后是這第三件事……”柳唐頓了頓,緩緩說道:“第三件事暫且不提,等到適當(dāng)?shù)臅r候我會告訴你的,反正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不是嗎?”柳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肖,肖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個……恩,哦不,盟主,你……你不會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肖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后移了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