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就站在門口,言書風正要說話,寧川從后面的門出來了。
“阿樂,你怎么出來了?哎?你也在這里?”
言書風略帶尷尬的笑了笑:“我說想進來參觀參觀,就拜托孟義天帶我進來了?!?p> “這樣啊?!睂幋ㄞD頭對阿樂說:“上去吧,找你呢?!?p> 兩人轉身上樓,言書風呼出一口氣,一轉身,夏蜓溪站在她后面,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言書風一時不知道該朝哪邊走,她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很強烈的氣場,仿佛把誰都不放在眼里。
夏蜓溪看了看她身后的門,說:“你找她?”
“你說誰?。俊?p> 夏蜓溪笑了一下:“孟義天身邊的女人要么真傻,要么裝傻?!?p> 言書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夏蜓溪又說:“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她,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毖詴L換上了一幅禮貌的笑容,“我該走了?!?p> 夏蜓溪看著她離開,也走進了身后的那道門。
會議結束,大家各自散去,孟義天看到基地門口言書風還站著,于是快步上前。
“你怎么沒回去?”
言書風笑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在這附近逛了逛,看到你的車還在,估計你還沒走,想著蹭個車。”
“行吧?!?p> 天空突然一個閃雷,幾秒鐘過后,大雨傾盆,整個天空瞬間暗了下來,街上的紛紛開始奔跑起來。雨水拍打在玻璃上,言書風不經意的往旁邊一看,淅淅瀝瀝的雨中,一動不動的站著去一個人,與周圍奔跑的人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瞬間轉過頭,捏緊了衣服。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想去買點東西...你方便嗎?”
孟義天渾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點點頭:“沒什么事,你要去哪?”
“就最近的商場吧?!?p> 車子繼續(xù)前行著,言書風看了看后視鏡,那里被雨點拍的有點模糊,看不清什么。
商場里明亮的燈光和來往的人群讓言書風稍微松了一口氣。
她來到書架旁,隨手拿起一本書,孟義天在旁邊無聊的閑逛著。她正要把書放回書架上,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覺得你逃得掉嗎?”
那個人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長相,頭發(fā)絲上有雨水滴下來,言書風放書的手滯在半空,瞪大了眼睛。
“你干什么?肌無力???”孟義天拿過書替她塞回去,身邊的人已經走了,言書風臉色有點蒼白,低頭看著地面的水漬。
“你東西買了嗎?外面好像雨下的特別大。”
言書風抬起頭:“就在這附近吃點東西吧,我請客,想吃什么?”
“喲,吃白飯我最在行了,走吧?!?p> 一頓飯言書風吃的心不在焉,孟義天站起來拿起外套:“走啊,愣著干什么?”
言書風這才回過神,正要去拿錢包,孟義天示意她不用了:“我給過了,走吧?!?p> 雨下的小了,兩人分別回到各自的家,言書風一進屋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扔,就去拉上了窗簾,然后檢查了門窗。確定沒問題后,才坐在沙發(fā)上松了一口氣。
正準備倒杯水喝,卻看到了茶幾上的一封信,信封面上印著一個鮮紅的彎月,手里的杯子頓時碎了一地,她拿過信封,打開一看,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
“你的噩夢再次開始了?!?p> 她的手垂下,信掉到地上,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沙發(fā)上。一個閃雷震破天空,屋里的燈突然滅了。
孟義天只聽到對面一聲慘叫,他一個激靈,跑過去敲響了言書風的門,然而怎么敲也不開。
言書風躲在桌子下面,緊緊的抱住自己。敲門聲不斷響起,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顫抖著。
“言書風?言書風?你沒事吧?”
聽到是孟義天的聲音,言書風放下雙手,從桌子底下爬出去開了門。孟義天看著面前滿臉淚痕臉色蒼白的言書風,問:“你怎么了這是?”
言書風女的聲音很疲憊:“沒什么,剛剛打雷嚇到了?!?p> 孟義天點點頭:“你還怕打雷啊?”言書風低著頭不說話,孟義天只好說:“那我先走了?!?p> “等等...”
“怎么了?”
“我能去你家坐會兒嗎,我家沒燈,我想找人來修,沒修好之前。我不太敢呆在家里?!?p> 孟義天探頭看了看黑黑的客廳:“燈壞了?我可以修啊,等我回去拿工具。”
言書風坐在孟義天家的客廳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孟義天提著工具箱來到她家,不一會兒,燈亮了,他正要走,卻看到了地上的碎玻璃,以及旁邊的那個信封。
信封上醒目的紅色彎月,讓他沒有辦法移開目光。
身后的門響了,言書風站起來,孟義天朝她點點頭:“修好了?!?p> “謝謝你啊,那我就先走了。”
門被關上,言書風回到客廳,看見地上的碎玻璃,正要找個工具打掃,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蹲在地上看了看沙發(fā)的縫隙,又把沙發(fā)上的墊子挨個拿起來看。
沒有,什么都沒有。
她坐在沙放上煩躁的撥了撥頭發(fā),然后又站起來,剛走出一步,又坐下。
坐了幾分鐘,她拿起掃帚把玻璃碎片掃走,然后去臥室,拿出箱子,打開衣柜。一個什么東西直挺挺的倒下來砸在她的腳邊。
她的手愣在半空,眼淚幾乎是一瞬間就流了下來,她捂著嘴癱坐在地上,腳邊有一顆干枯的人頭,仿佛正在朝她笑著。
她站起來跑到衛(wèi)生間,不停的嘔吐,看著鏡子里那張憔悴的臉,她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然后拿起鑰匙出了門。
外面已經天黑了,雨還在下著。一輛車在一個豪華的酒店門口停下。言書風站在門口對面不遠處的亭子下,額前的碎發(fā)稍微被打濕了一點點。她挎著一個包,就像是在等車的路人。
站了不知道多久,有一輛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車門打開,有人下車,言書風動了動,手伸到包里,包卻一把被人按住。她猛的轉過頭,孟義天看著對面的人走進酒店,然后松開手。
言書風的臉上全是震驚,孟義天看了她一眼:“你想干什么?”
她不說話,站在那如同一個木偶。
“死了也挺好,活著,未必是一件好事?!?p> 孟義天把她的包拿過去,然后問:“你在這蹲誰呢?”
“你...”
“我玩槍這么多年了,你這個動作未免也太生疏了,怎么,打算在大街上搞刺殺?”
言書風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水,孟義天看了看對面,沒看到什么人。正要繼續(xù)問,言書風突然就像失去支撐一樣,整個人往后倒去。
孟義天連忙接住她,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喂你怎么了?”
路人紛紛議論。
“這是犯病了吧?!?p> “趕緊送醫(yī)院啊,還愣著干什么?”
孟義天抱起她正要走,言書風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他:“回...回家...”
明明這個時候應該去醫(yī)院,言書風卻死死的抓著他,孟義天一咬牙,開車回了家,剛打開門,言書風就推開他跑進浴室把自己鎖了起來。任憑孟義天怎么敲她都不開,只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你沒事吧?還是應該去醫(yī)院?。 ?p> “要不去醫(yī)院吧!你把自己關起來干什么?”
無論他說什么言書風就是不開門,他正急呢,水聲突然停了。孟義天再次輕敲了一下門:“言書風?你還好吧?”
沒有回應,孟義天又敲:“你沒事吧?”
想到她剛剛那個突然暈倒的樣子,孟義天咬牙撞開了門。沒想到,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嚇得后退了一步。
言書風把頭埋在膝蓋里,蜷縮在浴缸的角落,整個人都被淋濕。
孟義天大氣不敢出,他蹚著地上的液體走過去,蹲在浴缸前,言書風的衣服都濕透了,孟義天伸出手,言書風卻把自己抱的更緊。
“你..你..你出去...”
孟義天咽咽口水,輕聲說:“抱歉,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里面出什么事。你還好吧?”
她依舊埋著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腔。
“我沒事,你走吧...”
孟義天嘆了一口氣,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然后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你...”
孟義天把她放到臥室床上,然后說:“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p> 正要走,言書風一把拉住他。呆呆的看著地面說:“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p> 孟義天搖頭:“我就想問問你這是怎么了,生?。俊?p> 言書風此刻已經冷靜了,拿下外套打開衣柜,孟義天關上門退了出去。言書風換了干凈的衣服走出來,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他的對面。
“信是你拿走的吧?”
“嗯?!?p> “為什么?”
孟義天搓了搓臉:“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覺得跟紅月教會有關的東西比較危險,所以拿走了?!?p> “那你沒想過,萬一我才是那個危險的人呢?”
她的語氣很平淡,孟義天呼出一口氣:“我只是覺得,一個畫家,還是一個能給孤兒院捐款的畫家,能壞到哪里去呢?”
沒想到言書風卻笑了一下:“知道我為什么羨慕你嗎?”
孟義天搖頭,言書風看著他的眼睛說:“因為我羨慕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p> “你到底有什么難處,說出來我可以幫你?!?p> 言書風的聲音又恢復疲憊:“你幫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