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宮猶記得,在生巖郡的那三起命案,第一起是發(fā)生在一個多月前,根據案宗所記,那一天,我們正好是遭遇到了血霧傭兵團攻擊的后一天,而飛月閣主遇難,也是一個多月前,岳陽順興城被屠,也是一個多月前,甚至本宮第一次在那處遺跡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同樣也是在這一天之后,這些事情,全部都與黑色的霧氣有關,那一天,或者那幾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婁顏馨沒有說話,也是滿臉思索之色。
片刻之后,秋書又是問道:“此事恐怕一時之間不會有什么結果,暫且先放下不提,今日晟灰為什么要那一塊黑色的石頭,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你是怎么想的?”
“先說那個黑色的石頭,這個屬下也不知道,至于晟灰為什么要它,恐怕也只有晟灰自己才知道,需不需要屬下去詢問一番?”婁顏馨說道。
秋書想了想,說道:“算了,那個東西,若是寧真真所言為實,恐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物品,本宮只是有些擔心,晟灰年紀小不懂事,萬一真的受到了傷害,那就不是我們所愿了?!?p> “這個屬下明白,那個黑色的石頭,明顯與那些黑色的霧氣,有著某種聯系,的確很是危險,只不過,屬下倒是覺得,晟灰這個孩子,似乎并沒有那么傻,殿下,你可還記得,那三人所招供的事情?”
“那三人?哦,本宮想起來了,你是說,他們都是被晟灰給拿下來的?”
“正是,晟灰今年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可是卻能生擒活捉三名武童境,并且成功偷襲到了苗老二,就其表現出來的戰(zhàn)斗天賦以及心智來說,一點也不壓于一個成年人,所以,屬下覺得,他既然要走了那塊黑色的石頭,想必是有自己想法的,若是馬上逼問,恐怕會引起他的反感,不如等回到秋京城后,再找機會得到答案。”婁顏馨說道。
“有理,本宮也是這么想的。那若無它事,你去休息吧,明日辰時,準時出發(fā)?!?p> “遵命?!?p> 晟灰房中,每運轉一次元魔經,他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有一枚魔源晶被煉化出來,融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他的身體,也在發(fā)生著一點一滴的變化。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時分,正在煉化魔核的晟灰忽然心中一動,一道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可方便說話嗎?”
是李欣竹的魂音。
在這個時候,她有什么事?
李欣竹這一次,并沒有跟隨這個的隊伍,而是自離開生巖郡之時,便與他們分開了,此時算算,后面的那些人,應該是距離他們有著幾天的距離了。
“說吧?!标苫彝瑯右曰暌艋氐馈?p> “公子,我們現在人在還在彎月省,昨日我們經過了一座大山,形狀有些像是雞冠,遇到了一件事情,小婢覺得十分有必要,便想稟報一聲。”
“雞冠山,我知道那里,山清水秀的,風光很好啊,怎么了?”
“我們的隊伍在經過雞冠山的山腰處之時,曾經被一只翠鳥給攻擊了。”
“翠鳥?”
“正是,只不過這只翠鳥,卻與普通的翠鳥完全不同,羽毛不是藍綠色,而是一種純黑之色,眼睛也是一片血紅,身上還在冒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猛一看,還以為是一只烏鴉呢。”
“哦?說的詳細一些?!?p> “是,這只黑色的翠鳥出現之后,以極快的速度,猛地飛到了我們隊伍前方的一名士卒身前,那名士卒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啄瞎了一只眼睛。士卒們馬上反擊,其中楊向樂還張弓搭箭,可是箭袋都射光了,也沒能碰到這只黑色的翠鳥一根毛。不過在有了提防之后,它的幾次攻擊也都沒有成功。在僵持了兩個時辰之后,才十分不甘心的離去。然而可怕的還不止于此,那名被它啄瞎眼睛的士卒,自他的眼睛之中,不斷的流淌出明顯有些變黑的血液,這些血液有著很強的腐蝕性,在他的臉上流過的地方,很快便把血肉都腐爛了,截止到現在,他已經在痛苦的嚎叫了一整天之后,死了?!?p> “之后呢?”晟灰追問道:“那只黑色的翠鳥去了哪里?!?p> “不知道,是往山中飛去了。一說到這里,小婢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這雞冠山似乎有些太安靜了,在山頭的位置,小婢本來也沒注意,如今想起來,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是不是跟這個也有些關系?”
“是的,我記得,楊向樂的射術,不是在第五團中,一直是公認的第一嗎,就連他,也根本不能奈何那個黑色的翠鳥嗎?”
“是的,公子。那個黑色的翠鳥飛速極快,事實上,隊伍中,擅長射術的,并非只有楊向樂一人,還有很多人都是張弓搭箭,然而卻并沒有一人真的能夠碰到那只黑色翠鳥的。”
“好,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情么?”
“就是此事。”
“很好,以后有諸如此類的事情,不管何時,隨時向我稟報。另外,日出之后,你選擇一種不讓人生疑的方式,來提醒一下你所處的隊伍,以最快的速度馬上離開雞冠山,若是前路不通,哪怕繞一個彎子也行,千萬不要強行前進,如果實在事不可為,你以保全自己性命為主?!?p> “明白了,多謝公子?!?p> 自此,李欣竹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而晟灰收起了看起來毫無變化的那個魔核,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又是魔氣,這都第幾起了?
晟灰有種感覺,魔氣出現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可是據他觀察,秋書與婁顏馨她們,似乎對于魔氣,一點也不了解,包括平常他所見到的人,也是同樣如此,也就只有一個玊玉主,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可是玊玉主看起來,也絲毫沒有將其公開的意思。
他不知道玊玉主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她不想說,也必然有她的道理,晟灰想了想,也是覺得,他暫時也還是不要跟秋書她們說起此事為好,不然的話,若是她問起來,他是如何知道的,他又不愿意撒謊,又不愿意牽扯出玊玉主,所以,干脆還是別說為好。
只是以后,若是再有遇到,要多多留心才是。
此時,在距離燕尾渡有數百里遠,西面的一座荒山之中,有一片密林,林中有著一汪清泉,在周圍形成了一處很小的湖泊,在小湖的岸邊,燃著一堆篝火,有兩人肩并著肩坐在篝火旁,在他們身后,則是兩匹白馬。
這兩人一男一女,若是今日在悅客客棧內的任何一人見了,恐怕都能認出來,這正是花滿堂夫婦。
花滿堂摟著英氣女子的肩頭,說道:“夫人,你如今覺得如何了?”
“好多了,花郎,我們還是趕快趕路吧,莫要誤了你師尊的吩咐?!?p> 英氣女子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卻被花滿堂給按住了。
“沒事,夫人,再休息一刻鐘吧,也不差這一刻鐘的時間。你本來就懷有身孕,身子就虛,突然聽到飛月閣的噩耗,心神損耗實在有些大,若是再過度勞累,不定便會動了胎氣?!被M堂微笑道。
英氣女子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花滿堂的臉龐,說道:“花郎,你總是對我這么好,真不知道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大善事,才讓我這一生遇到了你?!?p> “不,不是你。”花滿堂說道:“是我,若真有上輩子,我說不定是拯救了整個地奴洲,這才修來了今生的福氣。”
英氣女子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看著前面小湖泊中不斷汩汩冒出的清泉,說道:“花郎,對于近日客棧中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于你師尊的事情,這其中牽扯的,恐怕不簡單?!?p> “是與這次我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嗎?”
“極有可能,不過還是要等我們到了雞冠山才能做出決定,只是,聽師尊說,這次派我們前來,似乎是宗主的意思,而且,我們走之前,你可還記得,師尊他老人家說了一句話?!?p> “天要變了?!庇馀酉攵紱]想,馬上說道,當時花滿堂的師尊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抬頭望天的,她還以為只是在說天氣要轉涼,甚至要下雪了,如今聽花郎的口氣,怎么像是其中另有深意?
“正是這句話,現在我也開始有了同感?!?p> “是因為那黑色的霧氣嗎?”英氣女子問道。
“是,但卻不僅僅如此,如果我所想的沒錯,現在黑色霧氣禍害的地方,很可能還不止是我們所知道的這一些,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你有沒有想過這其中的連鎖反應?”花滿堂問道。
“你是說,三王國的形勢?”英氣女子眼睛一亮,問道。
“沒錯,恐怕,又將有新的戰(zhàn)事來臨了,而且這一次,規(guī)模恐怕還會更大?!被M堂眉頭緊鎖,一臉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