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起了口角之爭,練傲寒一怒之下一劍刺穿了沐承悅的心口,當(dāng)下便要了他的命。后來她就把這件事栽到了我的頭上。那日我確實(shí)派出了人馬前往偷襲,但絕對沒想要?dú)宄袗?,他是明允長老之一,殺了他會有多大的麻煩我豈不知。如今我死期將近,沒必要騙你,與你說這些,也是為了給自己減些債,以免死得太慘?!?p> ……
薛繁走出天牢,蕭斥的話還在腦海里盤旋著,傲寒怎么可能去殺承悅,除非……他們有過節(jié)。又或是蕭斥在胡言,蕭斥的話有幾分能信,薛繁一邊想著一邊往薛府走去。
“二哥!”一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喊到。
薛繁循聲一看,“唐綿?!?p> “二哥,好久不見??!”唐綿翻身下馬。
“是啊。老三你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來,跟我回家去?!毖Ψ贝笙驳馈?p> “我這次來啊,是要看看小羽的,提前打了招呼,那小子不就有準(zhǔn)備了?!碧凭d道。
“小羽挺好的,你就放心把唐瑤許給他罷,走,咱們喝酒去?!毖Ψ毙闹斜飷炚美凭d一談重逢之喜。
酒過三巡,唐綿有了幾分醉意,變得絮絮叨叨的。
“二哥,你不知道后來明允出了多少事。師父病故,你打仗去了,明允啊就剩下的就師兄和老四還有一堆不成器的弟子?!荒昵?,承悅也死了,就剩下我和大哥了……唉。承悅死得蹊蹺啊……”
剛剛置之腦后的事情頓時想又起,薛繁道:“承悅究竟是怎么死的?”
唐綿喝多了酒,酒勁上頭,嘟嘟囔囔的回道:“都說是力戰(zhàn)不敵身亡,可我看大師兄似乎在隱瞞著什么,我多番追問他也不告訴我,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一個幫四弟收拾遺容的弟子說承悅的脖子上,心口上的致命傷,看著像是利劍所為,不像是那些偷襲者用的長刀所致。當(dāng)時現(xiàn)場活著的只有練傲寒,我曾經(jīng)懷疑過這丫頭,畢竟她能無緣無故干下端州林氏那樣的慘案,又怎不會殺了老四?可是,那丫頭并沒有傳言中的那般壞,我其實(shí)還是不相信是她。再后來我知道了傲寒是你女兒,那就更不可能是她了,承悅算是她的師叔啊……”
唐綿醉著倒在桌子上。
“阿綿,別在這睡?!?p> 薛繁把唐綿安置在客棧后便急忙回府翻出了之前調(diào)查幽冥客留下的卷宗。
端州林氏慘案,幽冥客途經(jīng)端州時與當(dāng)?shù)亟t(yī)家林氏中人當(dāng)街起了口角爭執(zhí),沒幾日林家滿門被滅,死相凄慘,后林府被大火焚盡,線索全斷,具當(dāng)時周邊百姓言,是幽冥客與殺進(jìn)了林府,后因證據(jù)不足,此案以江湖火拼草草結(jié)案。
傲寒……僅是因?yàn)榭诮侵疇幘蜁⑷藛??薛繁不信,可幽冥客的斑斑劣跡盡皆擺在眼前。還有她在軍中虐殺刺客的場景,把人活生生的折磨死……
薛繁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往后院走去。
“姐姐,你別這樣,咱們?nèi)ヒ妭€禮就回來了?!毖︻亜竦?。
薛語一臉的不高興,“憑什么要我去見禮,應(yīng)該她來見我才是?!?p> 薛顏可不敢再讓她說下去,“姐姐你別胡說,她是嫡出的,自該是我們?nèi)ヒ姸Y?!?p> “哼,我還比她年長呢!”薛語一甩袖子朝碧梧院走去。
薛顏急忙跟上。
“主子,語小姐和顏小姐過來拜見?!睒诽覍⒃陂缴闲№呐訂拘?。
“不見。”那女子慵懶的翻了個身。
“主子……”樂桃剛欲再勸,院內(nèi)起了喧嘩聲。
“你這賤婢也敢攔我?本小姐今天倒要看看這郡主的譜到底有多大?”
“小姐息怒,郡主真的是尚未起身,小姐見諒……”
聽得外頭的動靜,練傲寒翻身下榻,徑直出了門,但見一個小婢跪在一旁哭哭啼啼。
來者中為首的女子在嬌小怒罵著,更指桑罵槐道:“你個小賤婢,和本小姐擺譜子,你算什么東西,本小姐來此算是給你臉面了!”
“你們下去吧?!本毎梁馈?p> 小婢應(yīng)了聲是便退下了。
“薛大小姐好大的脾氣啊,抖威風(fēng)抖到本尊跟前了?”
幽冥客是在江湖上的血雨腥風(fēng)中橫殺出來的,一句話的氣勢都不是一個養(yǎng)在閨中的貴女能匹敵的。
薛語被這氣勢嚇懵了一下,又道:“二妹妹你總算出來了,這些欺上瞞下,我這個做姐姐的替你教訓(xùn)一番,反倒招了妹妹的不高興了?”
“姐姐?!毖︻伬讼滤M諗啃?,看樣子這位郡主姐姐怕是個厲害的。
“你別扯我?!毖φZ抽回袖子?!霸趺凑讨约菏堑粘鼍蛠頂[架子了?”
“出去?!本毎梁馈?p> “哼,這是薛家的地,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輪的到你說話?練傲寒,你算是個什么東西,別以為父親愿意接你回來你就是薛家的人了,你若不是王妃所出,父親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如今也只是礙著這名分才把你安置在府里,你和我抖什么威風(fēng),我才是薛家的大小姐,就算你母親是王妃又如何,終究是個不得寵的,還是命短早夭的,看你這模樣,你母親八成也是個狐媚相,幸好死的早……”
“你再說一遍?!本毎梁粋€閃身沖到薛語身前,掐住她的脖子。
眾侍婢想要來救,被練傲寒一聲喝退。
“薛語,你再說一遍?!本毎梁空f一字,手指便捏緊一分。
薛語這才知道了輕重,想要告饒卻連聲音都發(fā)不出手指無力的扒扯著。
“助手!”薛繁見此情景,飛身翻過走廊,扯開練傲寒的手將兩人分開。
薛語這才喘過氣來,哭哭啼啼的往父親懷里躲去,“爹爹,她要?dú)⒘宋?”
薛語脖間的掌印頓時發(fā)紅,更是彰顯了剛剛的兇險之象。
練傲寒被薛繁這么一扯,踉蹌的退了一步,樂桃要來扶,練傲寒卻不愿,剛剛掐著薛語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扎在手心里。
她的母親做錯了什么要受此侮辱,憑什么一個庶女能張口破罵她的母親,薛繁,都是因?yàn)槟恪?p> “練傲寒,你這是做什么!”薛繁動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