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昌安城的肅殺不同，此時的齊王府，賓客滿席。
“陛下有旨，吾兒今日迎娶王妃，心甚慰，賞黃金二百兩、白銀二萬兩，金茶器二具，銀茶器二具，銀盆二具，各色緞千匹、全副鞍轡文馬二十匹?！?p> 宋治起身，接過圣旨。想到從此他就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滿臉笑容，心里卻既欣喜又苦澀。
……
齊王的婚事震動了整座京城，知道些消息的，也被這急促的賜婚給鎮(zhèn)住了。更何況，大部分人不清楚此事。
“齊王不是失勢了嗎？前些天齊王的愛將李正請求支援，不是還被駁回了嗎？現(xiàn)在怎么會被陛下賜婚，賞賜還這么的豐厚。”翰林院的一名官員問他身邊的同僚。
見左右沒人，另一位官員，低聲說：“不懂就不要亂說話，知道了，就更不要亂說話。記住這些就夠了?！?p> ……
“楚王殿下到！”前門招待洪亮地喊了一聲。
府里直接安靜下來，人們一同望向門口。
一名身材高大，身著戎裝的男子，快步生風(fēng)的走了進來。直接對站起身迎接他的宋治一個熊抱。
“弟弟，想不到你比我成親都要早許多，你嫂子到現(xiàn)在還沒著落呢?！彼毋』沃沃握f。
“大哥，外人還看著呢，對了，你怎么回來了，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在行軍啊！”宋治雖然心中對宋恪很忌憚，還是為他的到來而高興，發(fā)自內(nèi)心的。
“你的人生大事，我怎么能缺席！你可是我的親弟弟，當(dāng)年我可是親口承諾過，要照顧好你?！?p> “大哥?！彼沃蔚难劬λ崴岬?，趕緊說。
“進去吧，領(lǐng)你看看，你未來的弟媳婦長的什么樣！”
“這就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彼毋】刹幌氤鍪裁磥y子，趕緊拒絕了。然后叫他的人上來。
“先看看我給你帶的東西，把我的大弓拿上來?！?p> ………
“來人，把我的大弓拿過來！”站在城頭上的紀元看到敵將一直在他眼前挑釁，怒吼了一聲。
“將軍?！标懗堪压f給紀元，又抽出一支箭，遞了過去？
“一定要射準啊，我看對面的那個老頭，不順眼很久了?！标懗空f。
“一個月前，就是他帶人，有事沒事過來攻打我們，讓我們累得?！标懗坑X得現(xiàn)在他就是個看熱鬧的人，老老實實的跟在紀元背后撿戰(zhàn)功就行。
“嗯。”
紀元，慢慢地拉起弓弦，對準袁立。
……
“將軍，要不要去后面躲一下?！痹⒌挠H衛(wèi)擁向前，警惕地看著紀元。
“哼，老夫不需要，你們退下。讓我看看對面的小子，有幾分力氣吧。”袁立讓親衛(wèi)留下，“駕！”沖向昌安城。
看到這，紀元的眼睛瞇了起來。
“傳令下去，等我射出這一箭，城墻上所有的弓箭手也朝那個人射過去?！?p> 說完，紀元的臉漲的通紅，那把百石強弓被拉成滿月。
破空聲響起，漆黑的利箭飛出去。
“哈，就讓老夫看看。”
袁立一躍而起，手里大刀揮舞，朝那只箭劈去。
火星四濺，袁立感覺自己的胳膊在顫抖，一直下沉。
胯下的馬嘶鳴一聲，趴在了地上。
看著自己崩裂的虎口，袁立抬頭看著紀元，這斯好大的力氣。
再一眼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箭雨朝他過來。
袁立下意識地提刀護衛(wèi)，當(dāng)?shù)谝恢患龅降稌r，刀身應(yīng)聲而斷……
“將軍，你沒事吧！”袁立的親衛(wèi)趕緊沖了上來。
前面的幾人，邊抵擋著箭雨，邊說：“先帶將軍離開?！?p> “辛苦你們了，不用，傳令下去，收兵，改天再戰(zhàn)！我親自斷后。”
說完，袁立隨手拿起一桿長槍，站在了最前面。
………
陸晨看著漸行漸遠的袁立，一臉的晦氣：“怎么沒弄死這個老東西，可惜了?！?p> “本來就死不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能讓他們撤退就不錯了?！奔o元把弓交給陸晨，走下城墻。
“統(tǒng)計一下今天的傷亡。”看著從他面前被抬走的士兵，紀元沉默，回到帳篷，默默擦拭他的長槍。
……
慢慢的，賓客退去。齊王府的下人一時間不適應(yīng)突然的冷清。
“弟弟，不用送了，趕緊回去陪你的新娘子吧。”宋恪把府門前的宋治推了回去，帶著來時的幾個人，快馬加鞭往北門疾馳而去。
宋治望著他的背影，一直到街頭拐角處，才轉(zhuǎn)身回府。
……
“煙兒?！?p> 在大紅蓋頭下彷徨著的竇煙一顫，仿佛有電流從腳蔓延到頭部。
“殿下。現(xiàn)在天還早，你怎么就過來了，前面已經(jīng)沒客人了嗎？”
“你一個人不是孤單嗎，來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闭f完，宋治掀起竇煙的蓋頭，把食盒放在她的面前。
“都是你愛吃的菜?！?p> “按照禮儀，我現(xiàn)在是不能吃東西的?！?p> “那我還不能現(xiàn)在進來，掀起你的蓋頭呢，吃吧，那些都察院的人怎可能連這些都能知道?！?p> 宋治笑著，說了句笑話，“坐，咱們一起吃，我也是沒吃什么東西呢，只顧著陪客人了。”
看著楚楚動人的竇煙，宋治又說：“以后，不用再叫我殿下了?！?p> 又皺了皺眉，“把頭伸過來?！?p> 然后把竇煙的發(fā)箍輕輕去掉，看著一頭散發(fā)的竇煙，說：“真漂亮。”
……
“大師傅，二師傅，你們都沒有媳婦嗎？”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問司馬夜與張恨水。
“小年，你又淘氣了。不知道什么不該問嗎？”張恨水，一手把衛(wèi)年提到空中。
“大師傅，救命，二師傅欺負我。”空中的衛(wèi)年蹬著腿，喊。
司馬夜斜眼看了一眼，說：“該?！?p> “小年，你先在這里住一段時間，等我和大師傅辦完事就過來接你。”
半山觀到了。
“老友，這孩子就托付，給你了?！彼抉R夜，對早就等在觀前的道人說。
“你這是想偷我的武功吧?！钡廊藳]好氣的看著司馬夜。
“反正你沒有徒弟，是時候找個傳人了。到時候這孩子集我三人絕學(xué)，天下那里不能去得，怎么會像我們這么窩囊?！?p> ……
“小年，要好好學(xué)，一定要在我們回來前，把這個老頭的家底掏空?！睆埡匏?dāng)[擺手，下山去了。
“大師傅，二師傅，我會把三師傅掏空的?！?p> 一旁的道人聽到這差點趴下。
慢慢天黑，孩子走進道觀。
寒梅藏細雪，清溪應(yīng)驚雷。幾度枯榮過，終不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