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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yuǎn)的季節(jié)

永遠(yuǎn)的季節(jié) 金鼎風(fēng)尚 5358 2019-12-06 17:01:03

  陳元昊負(fù)責(zé)的夏家臺子村拆遷,已經(jīng)進(jìn)入評估階段。雖然,大多數(shù)村民同意評估搬遷,但陳元昊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孟令媛這幾天卻高興的嘴上老掛著微笑,因為她負(fù)責(zé)的所有村民都同意拆遷補償方案。

  李德軍看見孟令媛喜形于色的樣子,便說:小孟啊,你介紹介紹你的經(jīng)驗,是怎么把那些難頑戶征服的了。

  孟令媛俏皮的笑著,伸著手,說:想學(xué)啊,拿學(xué)費來啊。

  劉冰洋笑道:小孟,對待這種鐵公雞就得以牙還牙,不過,你可要幫幫我,我們最需要像你這樣能干的女干將了。

  李德軍罵道:臭冰棍,天熱就把你化沒了,還他娘的叫喚什么,小孟,我那里也有個倆兒沒媳婦的,你去吧,幫幫哥哥。

  孟令媛哼道:干活想起我來了,我沒完成的時候,誰想著我啊,現(xiàn)在我誰也幫不了,自己的任務(wù)自己想辦法完成。

  劉冰洋嘿嘿道:對啊,看看哪家缺兒子,我也去拜個干娘去。

  李德軍笑道:看看那家是姓高的,找個高小姐,拜個丈母娘,還會成問題?

  孟令媛笑道:這不是豬八戒背媳婦嗎。劉冰洋罵道:孫猴子,回你花果山去吧。

  陳元昊說:你們看,小孟這樣初出茅廬的花木蘭都完成任務(wù)了,你們幾個毛頭小伙子,還在咂嘴牙,不覺的寒磣嗎?

  李德軍嘆口氣,說:誰叫我們是男人呢,現(xiàn)社會,都不喜歡男人啊,這有啥辦法。

  劉冰洋笑道:那好說啊,不行就做回太監(jiān)啊。

  李德軍拿起一塊石頭打向劉冰洋,罵道:待會我找把刀子,立馬叫你變成太監(jiān)。

  陳元昊說:大家別在這里胡哇哇了,趕緊下戶工作去。李德軍和劉冰洋走了。

  一會,張堅強抽著煙,慢騰騰的來了。陳元昊說:老張,咱們還有十戶有問題的吧。

  張堅強扳著指頭算了會,說:嗯,還有十一戶,沒想到工作做的這么快。

  陳元昊搖著頭,說:老張,你標(biāo)準(zhǔn)太低了,人家東莊子還有不到五戶,鎮(zhèn)上調(diào)度了好幾次,每次都要批評數(shù)落我們,這工作干的,唉。

  孟令媛看著陳元昊,說:陳所,我這是第一次到村里工作,我望著打怵,可你呢,我們覺得你工作確實夠厲害的,我們都佩服你。

  陳元昊笑道:如果你是我的上司就好了,你這評價,真叫我無地自容,說實話,我真不愿意干這個,真沒意思。

  張堅強猛抽一口煙,說:你們鎮(zhèn)干部還好說,像我們整天和群眾在一起,麻煩事,亂七八糟的事,一睜眼就是事,人家是事事如意,我們是事事麻煩。

  正說著,陳元昊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小紅的,便走到屋外去接聽。

  小紅說:陳哥,你們拆遷的已經(jīng)開始評估了吧,我哥那里,你和他們說了嗎,不知道他們咋給我哥評估補償?shù)模?p>  陳元昊說:我早和他們駐村的鎮(zhèn)干部還有村干部都說了,他們統(tǒng)一安排,實行一個標(biāo)準(zhǔn)。

  小紅說:陳哥,我哥又來電話了,你再問問看看,最好按有手續(xù)的評估,不然差別太大,我哥他不愿意。

  陳元昊說:有手續(xù)和沒手續(xù)肯定不能一個標(biāo)準(zhǔn),再說,像你哥這種情況的村里還有好幾戶,他們都按一個標(biāo)準(zhǔn)來,所以,和你哥說,不能要求太高。

  小紅懶洋洋的不太高興地說:好吧。

  陳元昊回到屋內(nèi),張堅強說:我們也下戶看看吧。

  陳元昊看看孟令媛,說:小孟,你的任務(wù)完成了,一塊下戶看看吧。

  張堅強笑道:小孟,那個超市,我和陳所倆個大男人去喝的那樣都不行,你去了,一下就搞定了,還是你厲害。

  孟令媛說:你們做了前期工作,我只是順著你們的工作,順?biāo)浦鄱选?p>  陳元昊說:不能這么說,你第一次駐村,還能在農(nóng)戶里住下,和人家打成一片,這恐怕很多人都做不到,我也很佩服你。

  孟令媛看一眼陳元昊,說:陳所,還是你們壓力大,這么一個大村,不少村民還有抵觸情緒,看起來都很難辦,可是都在一個個突破著,唉,換做我,早嚇跑了。

  張堅強笑道:你工作時間長了,就知道怎么去做農(nóng)村工作了。孟令媛?lián)u頭道:唉,這一次就夠了,農(nóng)村工作太難辦,村民素質(zhì)不行,又打又鬧的,簡直適應(yīng)不了。

  陳元昊說:我也是,在鄉(xiāng)鎮(zhèn)工作這么多年,但真正包村干這個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在辦公室,在所里,就是下來跑跑,那像這次這樣,實打?qū)嵉暮痛迕翊蚪坏?,唉,干完這活,我要換個工作了。

  張堅強笑道:你們倆啊,一唱一和,好像干這農(nóng)村工作,掉坑里一樣。孟令媛笑笑,說:嗯,還真是有掉坑里的感覺,陳所,你如果能換個工作,也幫我換個。

  陳元昊笑道:好啊,我有這么大能耐嗎,自己都不知道咋整,還能幫你換個,哈哈。

  孟令媛說:真的啊,陳所,我不是開玩笑。

  張堅強指著陳元昊,說:小孟,你算找對人了,陳所是有關(guān)系的,他絕對能幫到你。

  陳元昊指著張堅強,說:你啊,就是根大煙囪,叫煙熏壞腦子了吧,我有啥關(guān)系啊,如果有,還能在這受這份洋罪啊。

  張堅強吐出煙霧,說:還說沒呢,你原來給誰開的車啊,他不是在市里干局長嗎。

  陳元昊奧了聲,說:你說的是梁書記啊,是啊,他是在市交通局干局長啊,怎么了?

  張堅強說:這不就是關(guān)系嗎,你過年過節(jié)不都是去看他嗎。

  陳元昊說:人家那么大的領(lǐng)導(dǎo),我只是他的一個司機,而且都多少年了。

  孟令媛笑道:哈,陳所,你這是真人不露相啊,還有這么個關(guān)系,還不快去用,等過幾年他退休了,你后悔也來不及了。

  張堅強說:看看,你還不如人家小孟呢,有關(guān)系不使用,等于沒關(guān)系,農(nóng)村工作干夠了,為什么不換個環(huán)境啊,你到了好部門,到時候,我也去辦個事咋的,不也能沾上你們的光了。

  陳元昊哈哈道:是嗎,你們的意見倒是值得參考啊。

  孟令媛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陳元昊,說:陳所啊,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啊,我跟著你干了這么長時間,也是你的部下了呀。

  陳元昊笑道:這八字還沒一撇,還當(dāng)真了啊,好啊,忘不了你的。

  孟令媛孩子樣的跳了下,對陳元昊說:可要能離開農(nóng)村了,你不知道,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都在城市,他們都笑我,說我一輩子扎根農(nóng)村,出不去了,我有時就想哭。

  張堅強笑道:前幾天才拜了個干娘,如今又想著離開農(nóng)村,好啊,城市農(nóng)村兩頭跑,不錯嗎。

  孟令媛一下子羞紅了臉,說:張書記,那不是工作需要嗎,沒辦法啊。

  到了下午,陳元昊忙完了村里的工作,開車來到小紅租住地。陳元昊好幾天沒見過小紅了,只是上午打了一通電話,他想小紅了??汕昧税胩扉T,沒有動靜。陳元昊看看表,這個時間,小紅應(yīng)該早下班接孩子回來了。

  于是,陳元昊只得打小紅的手機,可響了半天沒人接。陳元昊剛要掛掉時,小紅終于接上話了。

  小紅哎了聲,陳元昊說:小紅嗎,還沒回家嗎。小紅遲疑了會,說:啊,是啊,還沒呢。

  陳元昊仿佛感覺到了什么,說:這個時間你應(yīng)該早回來了,在外邊有事?。啃〖t說:沒事,哄著孩子,在玩呢。

  陳元昊舒了口氣,說:我說呢,我現(xiàn)在就在你租住的房子門口,敲了半天門沒動靜。

  小紅顯然不好意思了,說:陳大哥,看著你忙,也沒和你說,我搬家了,不在那里住了。

  陳元昊吃驚地說道:怎么還搬家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告訴我?

  小紅嘿嘿道:你不是忙著嗎,不想打攪你,我不是在門窗廠干嗎,搬到離廠子近的地方了。

  陳元昊唔了聲,覺出小紅的變化,所以,也就不想再說什么。小紅也感覺出了什么,說:陳大哥,有空我請你吃飯啊。陳元昊說:看來,你很滿意廠里的工作啊,離得近了好,孩子呢,還在那個幼兒園嗎?

  小紅說:不在那了,這里近處有幼兒園,我接送方便啊。

  陳元昊掛了電話,總覺得那地方不對勁。

  實際上,小紅打電話時,門窗廠老板夏明德就在身邊,當(dāng)然,還有那個四五歲的孩子,他們在一個飯店,正要吃飯呢。

  小紅接電話時,夏明德看著她說話。小孩子看媽打電話,要吆喝時,夏明德還用手指在嘴邊比劃著,嘴里冒著:噓…小孩子就聽話不鬧了。

  接完電話,小紅放下手機,看看夏明德,說:是我的那個親戚,送我來的那個,問我在這里還好嗎,我搬了家他也不知道,哈哈。

  夏明德是老板,多精明的一個人,他當(dāng)然知道小紅說的是假話。假話就假話,無所謂,只要和他好就中。夏明德指著桌上的飯菜,若無其事地說:多吃點。

  也不知道小紅使用了什么手段,才來廠里幾天,就和老板好上了。夏明德還為小紅在城區(qū)南邊租了樓房,離廠子不是很近,太近了反而不方便。

  陳元昊不知道這些,但是他可能感覺到了什么。開著車,一路上憋著一股氣,也不知怎地,就把車開到他的好朋友吳良凱的粘合劑廠門口來了。

  陳元昊坐在車上,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看看門口的粘合劑廠的牌子,都到下班時間了,還進(jìn)廠嗎?正在陳元昊趴在方向盤上愣神時,一輛轎車從廠里出來,剛到陳元昊車前就停下了。

  車?yán)镒恼菂橇紕P,他打開車玻璃,看了會陳元昊的車,叫道:在這干嘛?

  陳元昊聽到聲音,這才注意到吳良凱在喊他,忙從車?yán)锷斐鲱^,笑道:開著車,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你這了,看來是想你了。

  吳良凱招著手,說:正好,我們要出去吃飯,你跟著我的車吧。陳元昊說:算了吧,我開車一會就回去了。

  吳良凱下來車,拉開陳元昊的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說:你看你啊,都到門口了,跟著前邊車走吧。

  陳元昊開著車,說:我怕耽誤你的業(yè)務(wù)嗎。吳良凱說:沒事,從南方來了個倆客戶,陪著他們吃飯去。

  陳元昊說:還是你們干企業(yè)的好,一切忙活都是為了自己掙錢,哪像我們,整天累死累活的,忙也忙不出好忙來,掙著可憐的工資,唉,真沒勁。

  吳良凱笑道:可你們是政府官員啊,手里有權(quán),有權(quán)就有錢啊。

  陳元昊嘆氣道:唉,像我這種無職無權(quán)的,整天就是受累生氣,還他娘的掙什么錢啊。

  吳良凱笑道:哈,你還哭窮呢,你家馮光玲不是掙大錢嗎,別逗了。

  陳元昊踩了下剎車,說:她掙什么大錢啊,就是個殺鴨的,不是今天停,就是明天查的,難啊。

  吳良凱說:要不,你弄些錢投我們這里吧,我們這里效益還不錯,正要擴大規(guī)模,新上兩三臺新設(shè)備,產(chǎn)能翻一番,利潤至少增長百分之五六十。

  陳元昊歪了下頭,說:啊,真的嗎。吳良凱指指前面,說:哎,好好開車啊,這當(dāng)然是真的,你投些錢過來,到時候,我好給你分紅啊。

  陳元昊說:這我得考慮考慮,主要是我去哪里找錢啊。吳良凱說:錢不就在身邊嗎,還用著找了啊。陳元昊笑道:你又胡謅了,有錢我還投你什么資啊。

  吳良凱嘆口氣,說:唉,不是說你們鄉(xiāng)鎮(zhèn)干部啊,都吆喝著自己沒錢,可是有機會賺錢的時候,腦袋像被驢踢了似的,木訥著,不窮才怪來。

  陳元昊開車眼睛瞪著前方,說:吳大哥,你說得很對,我是得好好想想,賺錢的好機會不能錯過了啊。

  吳良凱哈哈道:是啊,沒錢鬼都不上門,還有啊,你不是有個自留地嗎,是不是讓人家給占了啊?

  陳元昊也哈哈道:吳大哥,你說了些什么啊,我那還有自留地啊,有地我還不種嗎?

  吳良凱拉著長腔,說:可惜啊,自己的花都看不住,自留地也成別人的了。陳元昊笑道:還沒喝呢,你就喝多了,滿嘴里胡烏拉什么。

  吳良凱說:我可記得你找我,為你的親戚找工作,最后,她去了哪里,還記得嗎?

  陳元昊嗯了聲,接著踩剎車,又往左猛打方向盤。吳良凱叫道:陳老弟,你這是玩雜技呢。

  陳元昊慌道:唉,誰叫你胡說來著,剛才差點跟前車追尾,往這一打方向盤,又差點撞著人家自行車,好了,別胡說了。吳良凱閉住嘴不敢說話了。

  陳元昊心情不好,這晚又喝多了,他的車子是被人開回家的。剛下車就滿嘴打洋烏拉,走到全家人喝茶的地方時,陳元昊還在揮著手,不知烏拉什么。

  馮光玲沒好氣的說:看看,又喝多了。

  潘月英忙起來,拉著陳元昊坐下,說:怎么又喝成這樣了,每回喝的都像你爹一樣。

  陳樹建說:老婆子,又胡說開了,你兒子那點酒量,怎么能和他老子比,想當(dāng)年我一個人喝他們五六個,也不在話下,看看他,幾杯酒就灌成這樣,不能喝,就別喝啊,這不是在逞強嗎。

  潘月英哼道:還不是隨你,見了酒,就不要命了。

  陳玉華忙給陳元昊倒上水,說:哥,趕緊喝點水解解酒,不能喝就少喝啊,你啊,喝酒就是太實在,喝就喝大了,不難受啊。

  馮光玲說:哼,他就是傻瓜一個,別人一勸他就喝,不喝多才怪來,受罪也是活該。

  陳玉華說:嫂子,你還說我哥呢,他喝酒還不是為了工作啊,你要是在政府當(dāng)干部,你可能比他還能醉呢。

  馮光玲呸道:他這算什么干部啊,就是喝酒干部,不知干了些什么工作,整天醉醺醺的,還能干工作啊。

  陳樹建搖著頭,說:也不能這么說,鄉(xiāng)鎮(zhèn)干部確實苦累,我和鄉(xiāng)鎮(zhèn)干部打交道多年,知道他們不容易,鄉(xiāng)鎮(zhèn)偏遠(yuǎn)的,撇家舍業(yè)的,忙起來,好多天都不能回一次家。

  陳元昊喝著水,又吐出來,歪著頭,烏拉道:怎么還喝啊,不喝了。

  陳玉華笑道:看,酒和水都分不清了,還喝呢。

  一家人好不容易把陳元昊弄到樓上去,陳元昊躺在床上,嘴里還在胡烏拉。陳小超還沒睡呢,見爸回來了,忙跑上去,捏著陳元昊的鼻子,說:叫你喝酒,喝酒,喝酒。陳元昊用手撥拉著,又是醉話連篇:干嘛呢,安夾子干嗎,親一個,啊…

  陳小超又捏陳元昊的耳朵,馮光玲過來看見了,說:超超,還不快去睡覺去,明天又起不來了。

  小超嘟著嘴,說:我不去學(xué)畫畫了,沒意思。

  馮光玲提著小超來到小超的專用臥室,說:不學(xué)畫畫,你學(xué)什么,都報上名拿了錢,不學(xué)還不浪費了啊。小超說:等長大了,我掙錢還你啊。馮光玲點小超一指頭,說:看,能的你,才多大啊,就想著掙錢。

  等馮光玲安頓好小超回到臥室時,居然發(fā)現(xiàn)陳元昊囫圇著躺在自己床上。馮光玲望著滿身酒氣,一身塵土的陳元昊,她恨不得敲打這家伙兩下子,把自己的床都弄臟了。

  馮光玲氣哼哼地想把陳元昊拉起來,可拉了幾次,陳元昊依然如死豬般賴在床上。馮光玲只好用力把陳元昊往床邊沿推,不料用力過大,把陳元昊推到了床下,撲通一聲,把陳元昊摔醒了,他半睜著眼,迷糊著嘟嚷了一句:你打我干嘛。

  馮光玲扒拉一把陳元昊,說:快起來,回自己屋里睡去。

  陳元昊翻了下身,又接著呼呼睡去。

  馮光玲搖搖頭,把陳元昊睡過的地方,新鋪上一床單。馮光玲剛躺下,陳元昊就打起了呼嚕。呼嚕聲時大時小,而且?guī)е谝?,就像在演奏?p>  馮光玲沒法睡覺,只得起來,踢了一腳陳元昊,罵道:像個豬樣。

  馮光玲只好來到陳大海的房間,關(guān)上門,就再也沒有打擾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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