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墨這里,我也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喬玉璃的事情。他說得十分簡潔明了,似乎十分惜字。
“如果我讓你做我的弟子,你可愿意?”鬼墨說道,“你今后也不必再過乞討為生的生活,而且還會隨我修習(xí)人間道?!?p> 他的聲音似乎有種特別的力量,我茫然地點了點頭。殊不知,這一無意之舉卻改變了我的一生的命運。這些卻已是后話,且先不提。
“很好。”他也點了點頭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我?guī)闳ャ逶「拢雮€時辰后去拜三清祖師?!?p> 后面的一切鬼墨幾乎都幫我安排好了,按照他的安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最后完成后,他又把喬玉璃叫了過來,并對她道:“這是你師弟白卿,他剛?cè)腴T,你先帶他去四處看看,然后帶他去住處罷?!闭f完便走了。
我卻看到她雙手抱胸,有些嗔怒地看著我,但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師父居然你為徒了,那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姐了,我叫喬玉璃。要是以后有人敢欺負你的話,你便來找?guī)熃?,師姐保護你?!?p> “走,師姐先帶你去看看玄華山美景,然后再去山下轉(zhuǎn)轉(zhuǎn)。”她伸出手,但見我仍沒有反應(yīng),木訥地站在那里,便拉起我的手,說道:“走啦,聽說今天山下有什么活動呢,肯定也會有許多美食,去晚了可就沒了哦?!?p> 說完,便拉著我繞著整個玄華山轉(zhuǎn)了一圈,沿途又介紹許多我所不知道的關(guān)于法術(shù)界的新鮮事聞?,F(xiàn)在山下是凜冽寒冬,山上卻仍是一片樹木繁榮的景象,我看著山上的奇景,心中不禁驚嘆。這一圈轉(zhuǎn)完,我已經(jīng)感覺自己不會走路了——我實在太累了,但看到師姐還是很開心的樣子——她像是不會累一樣。
她仿佛覺察到我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于是回過身來,雙手負著,淺笑地看著我
“小白卿走不動了嘛?一會兒師姐可是還要帶你下山轉(zhuǎn)轉(zhuǎn)呢?!?p>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并沒有理她,在附近找了條小溪,癱坐在溪邊喝了點水,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往山下趕去。趁著天還正亮,便先買些日常用物。
買到后來,師姐卻只顧著買吃的,最后她尋了個干凈的地方,把買來的東西堆在一起,讓我好生看著。
“我去那邊買些東西,然后就上山?!闭f著,她用手指著一邊的街市。我看著這一堆幾乎和我坐著時等高的東西,不禁有些汗顏。不過今天的街道確實十分熱鬧,但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
等了一刻鐘左右,已經(jīng)近日暮時分,街上已無幾人,師姐卻還未歸,我心中憂慮不禁更甚。正這樣想著,見一道倩影向我奔來——我見師姐手中提著劍,身上處處是傷,血染紅了她的衣襟。
“快,快回山上,找?guī)煾?,就說遇到了一群神秘的邪物?!彼蛭医辛艘宦?,聲音有些沙啞,顯得有些虛弱。
“可是你......”我剛要說話,還未說出后半句,卻見一群黑影從遠處跑來,約有五六人,竟一時語塞。
“快走啊,”見我愣在原地,喬玉璃大喊,徑從身后推了我一把,“好不容易有了個師弟,沒想到相識不過一天便要分離。我說過要保護好你,就一定做到?!?p> 我借著這股力道跑了出去,頭也不回,眼中有些模糊,這還是我第一次被別人這么保護過,心中動容。
身后響起刀兵交加的聲音,我也知道了師姐為什么不和我一起跑——她大概是覺得兩個人一起跑的話是跑不掉的,只能選擇了一命換一命。
我瘋了似的跑著,剛要跑出鎮(zhèn)子便被一個龐大的黑影撞到。我一下子跌在地上,手上感到火灼般疼痛?!昂猛?.....”我抬頭看清了黑影——它竟沒有臉!
這個鬼影沒有臉,只是單一的一身黑色,身材高大,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一樣。我當(dāng)時幾乎要嚇尿,就在它剛要出手的同時,一道青灰色光芒破空而來,攜帶著強大凌厲的劍氣貫穿了怪物的身體,但也只是將它逼退了幾步。
那是一柄劍!我認出了那道光——那是師姐的太淵青木劍!
關(guān)于這柄劍,鬼墨也和我說過,是上古的神劍,原為古代煉劍大師歐冶子秘密所制,后來人間就一直沒有關(guān)于這柄劍的傳聞。劍身上刻滿符文,十分精美,泛出幽幽青光。
我回過頭,見她向我苦笑,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決絕,笑得有些悲戚。但我看到了那個瞬間——她對付的其中一個怪物突然發(fā)難,在那怪物拍向她的一瞬間,它的手上像是有著一道繁復(fù)無比的法印符文——喬玉璃的身體隨著這一掌的落下倒飛出去。
“師姐!”我大喊,見她吐了一口血,眼睛緊閉,像是昏了過去。但在此時,一道黑影躍出,在空中接住了她,穩(wěn)穩(wěn)落地。他抱著喬玉璃緩緩走到我身前,低身將她放下來。
“照顧好你師姐,回山上等我。”鬼墨淡淡說道,站起身,從身后的劍鞘中抽出長劍。
鏗鏘!
長劍出鞘,頓時引得周圍不斷有風(fēng)吹過,離他越近便感到壓力倍增。緊接鬼墨手中一動,長劍寒光一閃,伴著無比凌厲劍氣。
我聽到身后轟隆一聲,心中一驚,轉(zhuǎn)頭望去,見我身后那只怪物已被長劍釘?shù)綁ι?,激起一陣煙塵,但塵煙過后,那龐大的身影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我不由心中大駭,若是換做尋常人,也早就死了。
“難搞,”我聽他輕罵了一聲,“你們還不走?我一個人能對付,有你們反而徒增障礙?!?p> 我回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忙背起喬玉璃逃走。本想到她可能會有些沉,但實際上她卻比我想象的要輕很多,身體很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我輕而易舉便可背上。
這一路上,我并沒有回頭,只是瘋了似的逃竄,雖然背上還背著師姐,但絲毫沒影響到我逃命。人有時也許就是這樣,只有當(dāng)威脅到自己的性命時才會豁出去,發(fā)出自己最大的潛能。
進了山門,我才長舒了一口氣,將師姐放下,讓她倚坐在山門前。自己卻癱倒在地上,休息了好一陣子才緩了過來。
我忙將起身,背起喬玉璃向她的屋子那邊走了過去。之前她帶我游山的時候曾路過她的屋子,我對那里最深的印象就是花——環(huán)繞著木屋的一整座花園,芬芳四溢,大多是我沒見過的花,在冬天也開得十分嬌艷。
師姐常在這片花園中修行,所以她的身上常帶有一縷若有若無的花香,極是喜人。
師姐還未醒來,仍是緊閉著雙眼,趴在我的背上,我直接推門而入,摸著黑將師姐放到了床上,隨后起身在桌子上點起了蠟燭。
算是有了些光明,我望著燭光,突然感到身心俱疲,頭也愈發(fā)沉重,最后竟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朦朧恍惚之間,我聽到了鬼墨的聲音,他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千年了,如今才要開始這一切嗎?”他的聲音很沉重,像有著無限的悲傷,又有種亙古的滄桑。
后來我沉沉地睡了過去,做了一場很奇怪的夢,那是一個古戰(zhàn)場,兩軍交戰(zhàn)。我看到了雙方的領(lǐng)袖,一方是一個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的男人,身穿紫霄玲瓏甲,腳踏祥云鏤金靴,手中提著一柄寶劍,身上散發(fā)的氣息使人不可靠近。他目視前方,眉目緊縮,像是在做著什么重大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