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侯爺府極盡奢華的府邸不同,蘇府倒是顯得有那么幾分附庸風(fēng)雅。樓閣回廊之間都是象征著高潔淡泊的楠竹,倒有幾分走進(jìn)江湖上越閣的感覺。因?yàn)橐幌蛏衩氐脑介w也是在竹林環(huán)繞,仙氣濃郁的思靜山內(nèi)。山如其名,進(jìn)入越閣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看破世間,想要隱蔽度日的地方,所以老頭居多。
扯遠(yuǎn)了,目光回到和越閣環(huán)境有幾分相像的蘇府。
一進(jìn)入蘇府,便開始分配每個(gè)人的差事。因?yàn)楹诬哏靼缱瞿醒b,異常清秀,再加上身形瘦小單薄看起來好欺負(fù),便被安排負(fù)責(zé)倒府內(nèi)的骯臟水。
一聽安排給自己的差事居然......居然是這個(gè)!何苓琪藏在袖子里護(hù)身的袖箭沒有動,心里的箭卻早把安排差事的老管家給戳成了刺猬。
入夜,何苓琪偷偷摸摸的在蘇府里跟蹤著蘇縣令。
“老爺,你說今日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大老遠(yuǎn)找上門是為何事?”蘇府林管家是個(gè)年過四十的老頭,看上去比蘇縣令都要大幾歲,可在他的面前依舊要底半個(gè)身子。
蘇重山端著手中的茶杯淺飲一口,明亮閃爍的雙眼透露著此人的精明。
“兄長的死對頭,突然找來能有什么好事。”
“不會是我們現(xiàn)在在做的事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吧。”
“慌什么!”
蘇重山厲聲訓(xùn)斥,后又神態(tài)自若的說道
“記住!沉住氣者方能成大事。眼下重要的是把銀子給兄長送過去,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在意?!?p> “是?!?p> 大事?蘇重山嘴里的成大事究竟是什么?何苓琪藏在暗地里聽的模模糊糊。
天色微亮,雞鳴初晨曦。
“啪!”
何苓琪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突然一陣刺痛,一道鞭子帶著狠厲的風(fēng)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睡!沒聽見雞都打鳴了嘛!”
林管家拿著兩三尺長的鞭子站在何苓琪的床前,面色陰沉沉的盯著何苓琪。
被驚醒的何苓琪立馬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傳來火辣的感覺,憑借著多年在拂衣司受過的罰,何苓琪知道自己后背上肯定多了一道痕。
你二大爺!小爺我除了在夏思汝哪里,什么時(shí)候受過這種氣。
眼看著林管家手中的鞭子又要落下,何苓琪一個(gè)警告意味深長,冰冷狠毒的目光看向他,嚇得他手里的鞭子一頓,停在了離何苓琪大概半尺的地方。
林管家被嚇的話都說不利索,可依舊拿著自己的威風(fēng)。
“你……你個(gè)不知死活的東西,看看現(xiàn)在都是什么時(shí)辰了!廚……廚房和每個(gè)主子的夜香都倒……倒了沒有。”
“小的這就去這就去?!?p> 要查明真相的何苓琪現(xiàn)在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只能忍著心中蹭蹭冒的怒火,靈敏的翻身下床馬不停蹄的就去給他們倒臟水。
可走時(shí)又小聲嘟囔“倒你二大爺!”
林管家沒聽見何苓琪的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思考著剛才嚇住自己的眼神,明明那么滲人,可是自己只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那冰冷的目光就消失了,莫不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二大爺!我堂堂拂衣司殺手排行榜前五,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倒夜香!倒泔水!等我查明了死因,小爺就讓你們也嘗嘗這滋味!
何苓琪用一塊布蒙著自己的口鼻,磨磨蹭蹭的將廚房昨天的泔水倒在板車上的木桶里。
然后小胳膊小腿的將板車推出去,江逸洋跟在她的身后,冷言譏笑道。
“何姑娘在蘇府可還習(xí)慣?”
習(xí)你二大爺!何苓琪還給他一個(gè)刀子般鋒利的眼神。
“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天到晚都這么無所事事的嗎?”
兩人的言語中都是夾槍帶棍,誰也不讓誰,但誰也討不著誰的好。
走了一會兒何苓琪實(shí)在受不了江逸洋的冷嘲熱諷,將板車?yán)桨肼肪徒o扔了,再然后就空手大搖大擺就回到了蘇府。
可是好巧不巧,早晨打醒何苓琪的林管家拿著手中的鞭子,盛氣凌人的站在進(jìn)門的院子里,督促著手底下的人麻溜的干活。
一看見何苓琪吊兒郎當(dāng)?shù)膹奶K府正門進(jìn)來,原本推出去的板車也不見了身影,頓時(shí)就是火冒三丈,靜靜等何苓琪一靠近自己,手中的鞭子便不由分說的呼了上去。
何苓琪是何許人也,早就察覺到林管家的怒火,所以剛一靠近就腳尖一動,靈敏閃過。
林管家第一次失手,心中對何苓琪的不滿又加深了一層。以前在蘇府打那些下人們誰敢躲,不都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受著,眼前這新來的小子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看來,不給他一點(diǎn)顏色看看,他就以為這蘇府是他為所欲為的地方!
想著,林管家就指揮這自己手下的仆人將何苓琪壓倒跪在地上。
“小短命鬼,不好好干活在府里無所事事,瞎逛什么!拉出去的板車呢?吃著府里的飯,沒有半分自知之明!你們?yōu)槭裁词冀K都記不著你們只是奴隸,不是主子呢!”
說完林管家手起手落,一道鮮紅的傷口在何苓琪的臉上劃開,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掉落在地面上。
感情這是在拿她殺雞給猴看?。『诬哏麟p手握拳心里的慪火,可是她還沒找到蘇寧海十惡不赦的證據(jù),不能因?yàn)橐粫r(shí)的怒氣毀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潛入蘇府的機(jī)會。
“人生來便是分了三六九等,你們這些末位的下等人就活該替人賣命,蘇府給了你們銀子供你們吃喝,你們卻給我偷懶耍滑,不教訓(xùn)你們一下你們都覺得自己是人上人了是不是!”
話音剛落,鞭子又帶動了周圍的空氣流動,眼看著又要打在何苓琪的身上。
叔可忍嬸不可忍,嬸能忍小爺不一定能忍!從小到大自己就沒受過這些窩囊氣!
何苓琪被幾個(gè)魁梧的下人死死地按倒跪在地上,手腕輕輕翻轉(zhuǎn),藏在衣袖里的袖箭悄無聲息的沖著趾高氣昂的林管家飛去。
剛剛還在唾沫橫飛的林管家話音一頓,點(diǎn)點(diǎn)血跡順著自己的額間流了下來。
而那些剛剛還在受教訓(xùn)的丫鬟仆人看見眼前的一面都嚇得魂飛魄散,誰也沒看到林管家額頭上的箭從何而來。
“殺.....殺.....殺人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