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早晨,空氣和音樂相互交織,簡單又美好。
“有醬油么?”沒怎么睡醒的江眠,所有的感官還處在動物本能階段。
“有,我去拿?!标惗魃軜芬庾龊米詈蟮姆?。
她自己吃了點面包和牛奶就停住了,卻仍舊陪著他坐在對面。
“不用陪,你去休息吧!”他隱約知道陳恩生的作息是日夜顛倒的。
“沒事,等一會你走了,我再去睡?!彼苤苯印?p> 聽見她說的話,江眠終于想起昨夜他答應她要離開的事了,也終于意識到陳恩生的反常另有目的。
“我不吃了,你做的早飯也太難吃了?!彼灰麄冎g就這樣圓滿的結(jié)束——不留一點遺憾也就意味著不會有一絲懷念。
“也好,我原本就沒什么勝負心在做飯這件事情上?!标惗魃鷽]有半點介懷。
“你一個女孩子連飯都做不好,你還驕傲自豪了是么?”江眠就像是一拳打在空鼓上沒惹來反響,感覺很不好。
“這個問題不要再討論了,今天不適合再搶飯碗。當然了,如果你是因為喜歡我們家的碗,我也可以送給你一只或者這一整套?”陳恩生起身將早餐收拾掉。
等她洗好碗出來,江眠已經(jīng)將地鋪整理干凈,把自己用過的床單被套全部拆了出來,放進了洗衣機。
“沒看出來,還挺居家啊!”陳恩生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錢包拿好,我還不至于跟一個姑娘借錢花?!苯郀科鹚氖郑瑢⒛侵粍游镄蜗蟮缅X包放在她手心上。
對于牽她手的這件事,他似乎駕輕就熟。
“我走了?!苯邲]有要放開她的手,是她自己抽了出來。
“嗯?!?p> 她的這一聲答應,讓江眠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下意識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卻什么也沒有抓住。
她給他開門,他帶好口罩。
“不說什么了么?”他問。
“不說了?!彼惺指僖姟?p> 對她來說,事情到此為止,彼此無礙!
“那再見?!彼麤]有了借口再做盤桓,只好轉(zhuǎn)身離開。
而當他剛轉(zhuǎn)身,陳恩生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徐格?怎么這么早?”她第一時間接起電話,徐格的名字,讓他的腳步放緩。
“什么新聞,我不知道?!?p> “我真不知道什么明星,我的朋友有幾個你不知道么?”她似乎是被問的急了,語調(diào)急促。
“我沒出門啊。什么記者,樓下有記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在樓下?”
她歪著頭把電話夾在肩膀上伸手要去關(guān)門,沒有留意江眠是什么時候去而復返。
“你丟東西了?”電話還沒掛斷,她被江眠嚇了一條問。
“樓下有記者?”江眠的腳抵住門,神情嚴肅。
“誰在你身邊?”徐格在電話那頭聽見聲響,急切地問。
“你們......我不知道!”陳恩生覺得很奇怪,這些人都來問她什么記者的事情,她寫了一夜字,樓下有沒有記者、那些記者為什么來,她哪里知道?
“你和誰在講話?”徐格滿腹疑問,恨不能瞬間移動到她面前。
他是很頭疼的了,就一天而已,為什么整個世界都變了?
“你才說什么記者不記者的?”江眠整個人非常緊張。昨天晚上被拍的事情,他一直擔心著,聽到“記者”兩個字整個人高度警戒。
“沒有,沒有,沒有!你們煩不煩?”陳恩生被這兩個男人吵得都快精神分裂了,她在和誰說話,誰又問了她問題?
她剛想把徐格的電話掛斷,那邊徐格人已經(jīng)從電梯出來了。
不等陳恩生把江眠趕走,他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將江眠摔了出去。
直覺告訴他,這個帶著口罩的男人即使不是那群無事生非的記者,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們這些記者吃飽了撐的么,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堵別人家的門?”他高聲質(zhì)問。
“不是,他不是記者!”要不是陳恩生從身后一把將他抱住,他掄起拳頭都已經(jīng)向江眠揮過去了。
從徐格的視線看過去,眼前這個男人,帶著黑色口罩,黑色的衛(wèi)衣、黑色的牛仔褲,只有腳上一雙AJ限量款特別醒目。
頭條曝光的某當紅小生,最終確認身份時就憑了那雙傳說在整個中國只有一雙的AJ。
“江漁?”
徐格瞪大了眼睛,“江漁”這兩個字像是卡在喉嚨里的痰,上上不來、下下不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吼出來。
這叫人怎么能相信!
陳恩生家的客廳,雖然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溫暖宜人,但還是抵不過徐格冰冷的、像冰刀一般的眼神。
他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偶爾接觸到陳恩生的眼神,都像是在說“你閉嘴,給我好好反省!”。
在陽臺打電話的江眠已經(jīng)跳了好幾次腳了,陳恩生不想、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問他江漁是誰。
“你不要跟我說這么多,沒用!”他再一次發(fā)飆。
“沒用?什么才有用?你被人拍到難道是我的錯?”他的經(jīng)紀人米娜不比他淡定多少。
“反正我不走!”江眠就只差扔電話了。
“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下午我要看見你在盧浮宮自拍,喝咖啡也好、吃烤腸也好,總之給我出笑臉。”米娜攤牌。
“我說了我不會走,我為什么要走,我又沒做錯事情?!苯咭荒槕嵖?。
“誰做錯事情了,我么?我是為你好?!?p> “什么為我好,為我好就是讓我逃嗎,當個逃兵?”
“等你真的逃離了、安全了,你再來跟我說逃不逃兵的事。”
“我走了,那個女生呢,你打算怎么辦?”
“只要能讓粉絲相信照片里的不是你,輿論自然不會對一個素人怎么樣。再說了,我只是你的經(jīng)紀人,能保住你不受影響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萬一她被人肉出來怎么辦?”
“萬一的事情,等萬一來了再講。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接你去機場?!?p> “我在她家,只不過她家樓下有很多記者和粉絲?!?p> “再等我電話?!?p> 米娜掛電話的果斷,就跟她做事雷厲風行一模一樣,從來不拖泥帶水。
徐格等他掛了電話,才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你就是江漁?”他問。
“你是徐格?”他反問。
兩個男人在陳恩生家的客廳狹路相逢,誰都是一臉看不上對方的表情,誰都想從氣勢上先壓對方一頭。
江眠的口罩已經(jīng)摘下來了。
徐格看清楚他的臉,十分后悔剛才那一拳沒揮出去。
江眠也還記得陳恩生從背后抱住他的樣子,甚至能從他身上聞見陳恩生用的洗發(fā)水香味。
“江漁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