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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我有朋友要來雍城居住一段時間,正好我有個院子可以暫時借給他們,但那里長時間沒有人住,而我這幾天又無法抽出時間,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去打理一下。”
此話真假參半,阿冉的確傳信讓人準備住處,阿莘知道后便主動提出讓他把那座空閑的院子收拾出來。
“好的?。 ?p>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打掃的人,你只要過去那里看著他們就好!”蕭沐洲擔心槿溶會有其它想法,便趕忙解釋。
“我既然已經去了,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看著他們忙活吧,反正我平日里也沒有其他的事,剛好可以過去幫幫大家!”
槿溶總是這么善解人意,這讓蕭沐洲很過意不去,“我讓你過去可不是讓你為我干活的!”
槿溶輕輕一笑,“我又不是滴水不沾的千金小姐,沐洲,如果我能幫大家做點事情,我會發(fā)自內心地感到高興,所以你千萬不要有這方面的顧慮。”
“可你是我的夫人,槿溶,聽我的話,你只要幫忙看管那些人就好,其他的你無需親自動手!”
蕭沐洲不舍得讓槿溶受一點委屈。
“在我心里從來沒有主人下人、高貴低賤之說,大家都是一樣的,沐洲,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蕭沐洲點點頭。
“所以你就不用再擔心了,放心,我會和大家一起把那里收拾得干干凈凈,保證會讓你的朋友滿意!”
“謝謝你,槿溶!”
“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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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蕭沐洲就把槿溶送到別院。
“辦完事后我立馬過來接你!”
“好!”
“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的話,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沒必要讓自己太累,有他們在,你大可不必凡事都親力親為!”他看著槿溶,認真囑咐道。
“我心里有數(shù)!”槿溶柔聲回道,“好啦,你快去辦你的正事,不用再擔心我了!”
蕭沐洲挑了挑眉,假裝不悅道:“你這么盼著我趕快離開???”
“那是,”槿溶眨了眨眼,“你太羅嗦了,而且你在這里會影響我的發(fā)揮,我當然巴不得你趕快走呀!”
蕭沐洲拿手指搓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道:“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這一行為讓槿溶瞳孔閃過一絲異樣。
以前自己耍性子時,程木哥哥總會這樣用手指搓自己額頭,他們已許久未見,也不知程木哥哥現(xiàn)在是否一切安好?
這么多年程木哥哥從未寄過一封信來,要想了解他的情況,她只有詢問阿在這一個途徑。
程木哥哥是槿溶見過的最溫柔的人,但他也是槿溶見過的最狠心的人。
可有時候狠心,又何嘗不是愛的一種表達方式?
這段日子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槿溶,讓她寢食難安十分擔憂。
程木哥哥的畫像為何會出現(xiàn)在沐洲書房之中?
絕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赫連暄在西境停留時間很久,說不定他已經開始懷疑程木哥哥了!
槿溶早就給程木哥哥傳去消息,讓他務必小心、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可是程木哥哥卻沒有理會自己。
天行哥還有如霜哥都回西境了,有他們在,程木哥哥肯定不會有事!
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況且岳大哥也傳來消息,上面沒有提到程木哥哥,這應該就意味著程木哥哥還很安全!
但現(xiàn)在安全不代表以后也會安全,無論如何,她都要盡早查清真相,絕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對程木哥哥不利。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槿溶非常在意。
程木哥哥的身體狀況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他雖然是大夫,卻沒有辦法醫(yī)治自己的先天之疾,不然他們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天各一方。
如果可以,槿溶真的好想回西境見一見他。
可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做。
幸好阿在一直在西境,她把程木哥哥當作家人般看待,所以她一定會幫自己照顧好程木哥哥。
蕭沐洲見槿溶突然沉默不語,還以為是自己力氣太大弄疼她了,于是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一下,我保證絕對不會還手!”
槿溶這才緩過神來,她故意用手捂住額頭,假裝不滿道:“疼死了,你以為單單一句對不起還有讓我打你一下就可以打發(fā)我?。俊?p> “那你想讓我怎么做?”蕭沐洲急忙問道。
“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反正從現(xiàn)在開始你欠我一件事情!”
“沒問題!”蕭沐洲沒有猶豫,便痛快答應了。
他這個反應反而讓槿溶覺得奇怪,她隱隱覺得沐洲似乎有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能是因為他們倆相處模式越來越自然了吧,槿溶不愿多作考慮,她決定換個話題,于是故作擔憂道:“這個地方很久沒有人住,里面不會又臟又亂吧?”
“放心吧,我會定期派人過來打理,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肯定不會發(fā)生!”說完,他往門口瞥了一眼,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過這只是一瞬,所以槿溶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們都是蕭府的人么?”
蕭沐洲搖搖頭,“這些都是我雇來的人,他們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也就是說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咯?”
“沒錯!”
“這就好辦多了!”槿溶拍著手,表情愉悅道。
蕭沐洲當然明白她所說的“好辦多了”代表著什么。
他心中無奈,槿溶就是這個性子,很多時候他真的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你要是真把自己累壞了,我可絕對不會管你!”他苦笑著說。
“我可沒你想得那么柔弱!”槿溶知道不該再耽誤沐洲,便催促道:“好了,還有人等著你呢,要是真耽誤了正事,我可不負責哦!”
“知道了!”蕭沐洲也清楚不該再繼續(xù)浪費時間,但他真的很不放心槿溶,于是走之前又再次囑咐:“你要真想做事就挑些輕松一點的!”
“嗯!”槿溶故意托長音調,好顯得自己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會盡快忙完,然后立即過來接你!”
“蕭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生氣了!”
“看來我真的應該讓你多怕我才是!”說完,蕭沐洲就轉身坐上馬車。
他心情非常復雜,方才之所以遲遲不走不僅僅是因為害怕槿溶會勉強自己,其實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院子里...
槿溶此刻同樣心事重重。
馬車越駛越遠,她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消散。
她與沐洲立場不同,有朝一日他們注定會轉換身份變成對手,若真到那一天,沐洲會不會狠下心、徹底拋卻這么多年曾共同擁有過的溫情?
槿溶不敢確定,但她真的不想讓這變?yōu)楝F(xiàn)實。
昨天她雖然勸沐洲如果遇到難以解決的事不妨先暫且逃避,可她心里又比誰都明白很多事僅靠逃避是無法真正解決的。
他們早晚都要訣別,現(xiàn)在的日子簡單寧靜,可是卻并不真正屬于自己。
岳大哥傳來的信上說赫連暄已經返回戎國,看樣子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到雍城。
沐洲說有朋友要來,說不定這所謂的朋友就是赫連暄從西境帶回來的那些人!
岳大哥已經大致說明情況,赫連暄若真在意吳音姑娘,必定不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所以居住在這里的人應該也只能是那位名叫明蘭的女子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怎么見到吳音姑娘呢?
吳音姑娘是阿在重視之人,現(xiàn)在能幫阿在守護她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此外,如果她能見到吳音姑娘,必定可以從她口中獲悉真相,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蕭家別院非常關鍵,或許她可以從明蘭身上探聽到一些重要消息從而幫到阿在他們!
槿溶臉色凝重。
誰都說不準未來會朝什么方向發(fā)展。
胤戎兩國發(fā)生戰(zhàn)爭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如果可以,槿溶真的不希望出現(xiàn)最壞的結果,戰(zhàn)爭的代價極其慘重,戎國承受不起,胤國同樣也承受不起。
從這點來說,她和天行哥的意見始終保持一致。
天行哥、如霜哥一直都在為之努力,所以她也必須要趕緊做些事情才行!
或許只有這樣,她和沐洲才有可能不會真的變?yōu)槌鹑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