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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氣急敗壞,她真的好想拽住冉悠質(zhì)問她憑什么要如此詆毀自己。
她不知該如何愛人?這真的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
明蘭執(zhí)拗地認(rèn)為不是她對不起別人,而是所有人都對不起自己!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會在那么小的年紀(jì)就被親生父母拋棄,明蘭一直在努力地活著,遇到赫連暄之前她從未做過任何一件有違這世間道義準(zhǔn)則之事,可到頭來她獲得的卻只有不斷、不斷地遭人背棄!
她命苦,不像吳音可以遇到那么多貴人,不然她又如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明蘭幼時真的很愛很愛她娘,她努力想讓自己變得更懂事些,從不敢跟娘耍任何性子,可她娘仍是嫌惡自己女兒身份,甚至哪怕連一丁點愛都不肯多分給自己。
后來在麗春院她也是真心把景艷當(dāng)作她最最親近的姐姐,可到頭來一切都不過是她一廂情愿,如果,如果景艷真的把她當(dāng)成妹妹,又為何連為自己多說一句公道話都不愿意!
這是明蘭遇見赫連暄之前曾傷害過她最深的兩個人,除此之外,明蘭還被很多人傷過罵過打過詆毀過,沒有人能接受一再被人背叛拋棄,所以她才會越來越不愿付出真心,可九王子的出現(xiàn)讓明蘭內(nèi)心又重新燃起希望,她賭了一次,可結(jié)果仍舊跟從前一樣,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無法得到他真正的重視。
反正一切都回不去了,明蘭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九王子會不會憐惜自己,但不管怎樣,她都必須讓九王子牢牢記住自己,即便,即便那只是單純的憎恨也沒有關(guān)系。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存有一些執(zhí)念,而赫連暄便是明蘭的執(zhí)念,她已被其牢牢控制,甚至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其實她剛才說得都是謊話,既然搬出林在沒用,那為了讓九王子現(xiàn)身,她也只能威逼加利誘了。
如果九王子仍是鐵了心不肯與自己見面,明蘭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做出那種事來!
或許會吧!
吳澈的死讓她徹底瘋狂起來,既然她永遠(yuǎn)都得不到一個人的真心喜愛,那還不如就徹底毀了他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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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悠回王宮前特意與申甲由見了一面。
“你怎么了?”申甲由看出她心情非常不好,便著急問道。
冉悠把明蘭剛剛說的話全部跟甲由講了,申甲由聽后連忙勸慰道:“她會不會是在騙你?明蘭那么喜歡九王子,又怎么舍得讓他做過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
“可事關(guān)重大,我真的不敢輕易去賭!甲由,不如你幫我勸勸明蘭讓她莫要沖動?”冉悠語氣中難得地帶有一絲慌張。
其實她剛才已對明蘭動了殺念,她的存在將會對主上和吳音姑娘造成極大威脅,可是冉悠無法確定她是否真的留了一手,萬一明蘭沒有撒謊,她在西境真有個朋友知道他們很多重要的事,那如果此人再收不到明蘭的消息,便極有可能將凌秋云之事全部透漏給李敖他們。
凌秋云是主上奪取西境的關(guān)鍵,所以他們絕不能讓他輕易暴露。
正因如此,冉悠才不敢輕舉妄動。
申甲由心里五味雜陳,但他表現(xiàn)得卻非常平靜,“這事就交給我吧!阿冉,你也別太著急了,九王子那么厲害,他肯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
冉悠點點頭,“我得趕緊回王宮跟主上商議此事,改天我再過來找你!”
“好,你路上小心!”
阿冉離開后,申甲由立馬過去明蘭房間,明蘭心情非常糟糕,但她見甲由來了,便立馬調(diào)整情緒,好不讓甲由發(fā)現(xiàn)絲毫異樣。
“你真的打算那樣做么?”申甲由開門見山道。
明蘭大吃一驚,她不確定甲由具體知道了哪些內(nèi)容,因此問道:“阿冉姑娘跟你說了什么?”
“你幫九王子辦了些事,可是卻又想要用此威脅九王子,差不多就是這樣!”申甲由從容回道。
明蘭松了口氣,還好他知道得很少,所以至少現(xiàn)在還不會對他們的關(guān)系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來戎國這么久了,可除了永城那次匆匆會面,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九王子了,甲由,你知道我對九王子的心意,而且你也清楚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難道你不希望能經(jīng)常見到阿冉姑娘么?所以我只能做此決定好讓九王子來與我相見!”
明蘭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她覺得甲由見她這般模樣絕對會理解和可憐自己,可她說了這么多,甲由卻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真的這樣做了嗎?”
明蘭顯然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緩過神來,“沒錯,人總該要為自己多做些打算,不是么?”
她不敢告訴甲由這全是她編造出來的謊言,萬一甲由轉(zhuǎn)而就跟冉悠說了,那只會將她置于更危險的境地。
申甲由聽后眉頭緊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深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勸道:“你這樣只會把九王子激怒,明蘭,趁現(xiàn)在來得及,你還是趕快收手吧!”
明蘭低聲冷笑起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九王子激怒也沒什么不好,這樣他便可以來找我了!”
“萬一他鐵了心就是不來呢?”申甲由當(dāng)即反問道。
明蘭偏執(zhí)道:“那我就只能說到做到了!”
“九王子殺伐決斷,你當(dāng)真不怕他取了你的性命?”申甲由語氣不禁變得嚴(yán)肅起來。
“我在青樓待了那么久,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所以你覺得我能不為自己鋪好后路么?”明蘭頗有些自傲道。
其實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明蘭在西境根本沒有什么朋友,但是無所謂,她只是要讓九王子心生忌憚,明蘭了解九王子,他做事向來小心,所以肯定不會真的把自己怎么樣的!
“我比你更了解九王子,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再不停試探他的底線!”申甲由凝視著她,忽然很認(rèn)真地問道:“明蘭,你想不想活著?”
甲由從未用過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明蘭心中一凜,不敢怠慢道:“當(dāng)然了,我想這世上應(yīng)該很少有人會主動求死吧!”
“既然如此,你必須把九王子他們在西境做過的所有事都如實告訴我!”
這才是申甲由的真正目的,他已經(jīng)跟吳音達(dá)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而阿冉的突然到訪則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機(jī)會。
明蘭一臉不解地看著甲由,他向來不喜權(quán)謀,為何這次竟會主動問起?
申甲由知她心中疑惑,便“解釋”道:“西境城中既有九王子眼線,那他早晚有一天會查出來那人是誰,若我知道起因經(jīng)過,便可多份保證,假使以后真發(fā)生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借此相逼來護(hù)你周全?!?p> 明蘭在心中細(xì)細(xì)思量起來,她所謂的朋友既是虛構(gòu),九王子自然不會查出“她”到底是誰,可萬一九王子最后發(fā)現(xiàn)這全部都是謊言,說不定就會勃然大怒從而狠狠跟自己算賬,所以甲由說得沒錯,她最該指望的人應(yīng)該是甲由才對。
況且她根本沒有隱瞞甲由的必要,雖然冉悠并沒有把所有事情都詳細(xì)講給甲由,但明蘭非??隙ň磐踝雍腿接贫紭O其信任甲由,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甲由自然不會做出任何對九王子不利之事。
再說就算甲由真有什么不好的念頭那又如何,明蘭不想死,所以她現(xiàn)在最想做也是最該做的便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們不仁,那就不能怪她不義!
想到此,明蘭便把赫連暄在西境做過的所有事皆對申甲由托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