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魅影再現(xiàn)
劉崢怔了一下。柳煙笑道:“張管事剛才說話有些得罪人,這會子可別給經(jīng)承添堵了,還是我來送吧。青函你扶老爺回房去。劉經(jīng)承,晚上不便驚動府上其他人,還要委屈您從后門出去?!?p> 劉崢道:“好說?!逼沉艘谎矍嗪?,見她表情木然,也不瞧自己一眼,只是扶著杜員外。
柳煙拿過一盞燈籠,引著劉崢沿著花園小道蜿蜒而行。不一會就到了后門。
柳煙正要開門,突然轉(zhuǎn)頭道:“經(jīng)承沒有什么話要問我么?”
劉崢道:“有什么好問的?倒是你特意要送我出來,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問我?”
柳煙笑了笑,道:“經(jīng)承是聰明人。本來有些事我是不好多說的,不過青函是我的好姊妹,我不想看著她被你誤會?!?p> 劉崢道:“誤會?我和她好象沒什么誤會?!?p> 柳煙道:“剛才你三番五次話中帶刺,以為我聽不出來么?”
劉崢道:“在地窖里,她可是親口承認(rèn)當(dāng)初是被你們派來探聽消息的?!?p> 柳煙道:“沒錯,我們夫人知道你對青函有幾分意思,所以那天你來找那個家丁以后,確實(shí)是讓青函去找你探探口風(fēng)。青函后來也把從你那聽到的報知了夫人。不過,我后來也私下跟夫人說,青函這個丫頭原先是對劉經(jīng)承沒什么好感,可是自從哪晚山上的事情后,好象對你的觀感有了很大改變,我和她是自小一起的姊妹,她的心思豈能瞞得住我?于是夫人說,青函這丫頭性情太過質(zhì)樸,若真是對劉經(jīng)承動了心思,怕是反過來還要被利用?!?p> 劉崢想起自己還曾要求青函留意府上人的舉動,正是被杜夫人所料中,不由臉上一熱,道:“那個張管事明明說你們夫人料到我今晚會來,這又是怎么回事?”
柳煙又道:“我不知道青函白天跟你說了什么。我只是聽了夫人的話后,這些天多加留意青函。今晚我見她一個人從榮伯的房間里出來,神秘兮兮的,后來我就悄悄報知了夫人。夫人就猜是她趁榮伯睡著后,偷了地窖的鑰匙,可能晚上就會帶你下地窖去。于是我晚上假裝睡著,看青函半夜悄悄起身,我便跟著她,果然見她開了后門,把你帶進(jìn)來了。后邊的事你都知道了?!?p> 劉崢道:“你們夫人也知道那幾個家丁的事?”
柳煙道:“我們夫人老爺相濡以沫,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是一塊過來的。家里有什么事又豈會瞞著她?”
劉崢冷冷道:“嗯,謝謝你替你的好姊妹說情?!闭f完拉開門栓,打開后門,走了出去。
柳煙在后邊叫了聲:“喂!”
劉崢轉(zhuǎn)過頭來,柳煙道:“我可不是替她說情,是抱不平!咱們都利用了青函,算是扯平了。不過你那么說她真是不該。你該怎么做,自己也好好惦量惦量罷。”說著衽了一禮,關(guān)上了門。
劉崢呆呆站在黑夜中,緩緩走回私塾,一時心緒紛亂,又為誤會青函而后悔,又想起杜員外所述的種種往事,更是難以平靜。
不覺間已到了村子里,黑夜中周圍一片靜謐,一棟棟村屋靜靜聳立。
劉崢正心不在焉的走著,突覺身后似有輕微的腳步聲,他猛一回頭,只見一棟屋角閃過一片白影,瞬間不見。
他心里一凜,感覺汗毛倒豎??戳艘粫]有異常,又轉(zhuǎn)身繼續(xù)走。過了一會,那腳步聲又從身后傳來,他一回頭,仍是不見人影,但他越發(fā)感到是有人就在身后跟著。
又走了一段,他突然按住心口,樣子極為痛苦,漸漸癱倒在地,一動不動。
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身后的方向,心想:“這下看你上不上勾?”
過了好一會,并無動靜,劉崢正欲放棄,突然遠(yuǎn)處地上出現(xiàn)一片白影,他腦袋貼地,只能看見一截白色的裙擺向自己這邊慢慢靠近,悄無聲息,直如鬼魅一般。他不敢抬頭,生怕一動就被發(fā)覺,只有心在怦怦直跳。
突然另一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白色裙擺迅速消失。劉崢急忙抬頭去看,正好一只腳踏在他頭上,又把他的頭踩在了地上。
一個人踩著他奔了過去,劉崢痛叫一聲,頭腦一陣眩暈。好在那人身子甚輕,象是個孩童。
劉崢心里一萬個草泥馬,正要爬起來追趕,迎面又是一堵墻似的身影直撞過來,一腳跺在他的肚子上。這一下力量極大,劉崢“嗷”的一聲大叫,五臟翻騰,痛不欲生,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那巨大的身影也踏過他跑了過去,和那個孩童一齊消失在夜色中。
劉崢過了好一會才勉強(qiáng)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那白色女子的影子也早已不見。他一股怨氣無處可撒,只有一步一挨,慢慢回到了私塾。
回到房中剛躺下,就聽見村中傳來雞鳴聲,原來不覺已近拂曉。
此時平靜下來,才覺得額頭有一絲涼意,伸手一抹,竟然是一點(diǎn)粘稠的液體。房內(nèi)無燈,放到鼻前一嗅微有腥氣,竟然是血跡。
他以為被那人踩破了頭,可仔細(xì)一摸并無破損之處,想來想去,難道是那兩個人身上滴落的?剎那間,白天寒血病發(fā)作的駭人場景又浮現(xiàn)腦海。那兩人干么要半夜追逐?難道那個寒血病人又動手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肚子還隱隱作痛。腦子里卻翻來覆去轉(zhuǎn)著念頭。
一會兒想:“我昨晚那樣對她,她一定十分委屈,會不會再不理我?”
一會兒又想:“若按員外的說法,那個賊人發(fā)病身死,就不可能是當(dāng)年的病人,可他身上又沒有可疑的傷痕,那他的寒血病是誰傳給他的?把病傳給他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害死田小七的人?”
胡思了一陣,終因?qū)嵲谔?,漸漸沉睡過去。
猛然間他從床上坐起,仿佛聽見遠(yuǎn)處傳來凄厲的喊聲。外頭天色只是蒙蒙亮,原來自己并沒有睡多久。
他心里“砰砰”直跳,心想:“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發(fā)生?”過了一會,又覺得自己出了幻覺,剛要躺下,突然跳出一個念頭:“不行,我要去找青函!”
想到這里跳下床來,肚子又是一痛,不知是否受了內(nèi)傷,此時顧不得許多,出了私塾直向員外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