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現(xiàn),村莊里仍是一片寧靜祥和。已有幾處人家開門掃地,喂雞喂鴨。劉崢暗笑自己剛才緊張過頭。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恐怖的叫喊,緊接著一個年輕村婦頭發(fā)散亂跑了過來,表情極為驚恐。跑了幾步,一個踉蹌就要跌倒。
劉崢急步上前扶住了她,正要發(fā)問,那村婦驚叫道:“有……有人吸血!就……就在那后邊……”說著向后張望一眼,無比驚恐。
這時從一棟屋后又走出一個村漢,步履蹣跚,象是喝醉了一般。他一手按著脖頸,手邊有血不斷流下,表情呆滯,緩緩走了過來。
那村婦一下掙開劉崢,在地上爬了幾步,又奮力站起發(fā)瘋般的跑遠了。
那脖子流血的村漢象是沒看到劉崢,從他身邊走過,突然轉頭盯著他,道:“她咬了我……咬了我……我要回家……”
劉崢嚇了一跳,生怕他撲過來咬自己,然而那村漢卻一邊念叨著一邊走開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兩邊的村屋門口有幾個村民,見此情形,嚇得急忙回家把門關緊。
劉崢慢慢走向前去,繞過了一棟村屋,隱約聽見前邊有人的動靜,再步幾步,轉了個彎,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地上躺著一個老漢,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伏在老漢身上,在他的脖頸處吮吸。
那身影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滿臉稚氣,嘴巴四周全是鮮血。
那老漢脖頸處一個巨大的血洞,人已經奄奄一息,不時抽搐一下。
劉崢與那小女孩四目相對,口干舌燥,腦子一片空白。
小女孩站了起來,劉崢退后兩步,舔了一下發(fā)干的嘴唇,道:“你……你……你是誰?你……你父母在哪?”
小女孩雙目呆滯,沒有回答,又走上兩步。劉崢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只得用手撐地,向后挪動。
小女孩又走上幾步,突然張開滿是血的小嘴道:“娘!娘!你已經睡著了,蘭妹要找娘……”劉崢看見一條血線從她口中滴下來,嚇得想喊,卻喉嚨發(fā)干喊不出來,雙手本能地在地上摸索,想抓東西來防衛(wèi)。
突然遠處又傳來幾聲驚叫,象是不止一人。小女孩扭過了頭,好象在仔細聽那些聲音。
這時又傳來幾聲呼喚:“蘭妹……蘭妹……”是個女性的聲音,又有幾分溫柔,又有幾分詭異。這聲音仿佛就在近前,卻又不知從哪里傳來。
小女孩一下被這聲音吸引,轉過了身在尋找發(fā)聲之人。那叫聲斷斷續(xù)續(xù),漂漂蕩蕩。小女孩循著聲音漸行漸遠,不一會就消失在屋子轉角處。
劉崢癱坐在地上,驚魂稍定。突然與小女孩消失相反的方向一陣喧鬧,伴隨著一片喊叫,五六個村民跑了過來,有男有女,都是驚慌失措的樣子,好象在躲避什么東西。
劉崢坐在地上不及閃避,那些人仿佛沒看到他似的,叫喊著沖了過來。當前一個漢子一下將他踩翻,緊接著十幾只腳“噼里啪啦”紛紛從他身上踩踏過去。
劉崢哇呀亂叫,滾來滾去,最后一名村姑的裙角被他壓住了。那村姑嚇得不斷尖叫,胡亂一腳踢在他身上,扯出了裙角,加緊逃走。
一群人瞬間消失在屋子轉角處。
劉崢象張烙餅似的貼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過了好一會才勉強爬了起來,只覺全身上下好象散架了一般。他喘了幾口氣,還沒來得及擦去臉上的污漬,就聽見身邊傳來幾聲呻吟。
原來是那個被小女孩吸血的老漢,滿身是血,已經氣息奄奄。
劉崢爬到他身邊,見他頸部出血太多,已難救治。那老漢抬起一只手,不斷發(fā)出“嗬嗬”之聲。劉崢不由向后一縮,怕他也要發(fā)病。
這時又聽幾人呼喝之聲,四個農夫手持鋤頭、鐵鍬跑了過來,三個都是身子粗壯,還有一人削瘦精干。
這四人見劉崢坐在渾身是血的老漢身邊,一人叫道:“就是這個吸血鬼,打死他!”說著揮起鋤頭就要打。
劉崢急忙喊道:“老鄉(xiāng)且慢!我可不是吸血鬼!是……是個小女孩!”
那漢子道:“小女孩?你怎不說是小腳老太太?”
另一漢子叫道:“這廝嘴上還帶著血哩,還能有錯?”
劉崢一擦嘴角,果然都是血,喊道:“這……這是我的血,是剛才被踩的!”
那漢子道:“少跟他廢話,當心他咬人!大伙兒一齊上,打爛他的頭!”說著一鍬鏟了過來。
劉崢一跳閃開,見另三人又圍了上來,他情急之下張開嘴沖四人嘶叫了一聲,露出了門牙。
那四人嚇得同時向后一縮,退開幾尺。那瘦漢子被那老漢的身體拌了一跤,連滾帶爬的退出老遠。
劉崢趁機向邊上躥了出去,撒腿就跑。那四人反應過來,叫喚著追了上來。
劉崢知道被追上非被打死不可,只得拼命奔逃,全然忘了渾身疼痛。那四人手持鋤鏟,緊追不舍。路上幾個村民紛紛嚇得躲避。
突然從一旁躥出幾個人,又喊又叫,正是剛才驚慌四散的那幾個村民,他們和四人攪在一起,一時亂成一團。一個村民喊:“有個女孩兒吸血!”
劉崢狂奔不停,將他們遠遠甩開。
跑到一處岔口,劉崢轉了個彎,剛要喘息一下,迎面正好走來一人,躲避不及,和他撞了個正著。
那人“啊”的一聲尖叫,是個女子,劉崢驚道:“青函!”
青函也發(fā)現(xiàn)是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劉崢道:“你怎么來這里?這兒很危險,有人又被咬了!”
青函扳著臉道:“咬死我也用不著你管!”說著就要走。
劉崢一把拉住她,道:“你還生我氣?我真的沒騙你,趕緊回府去!”
青函用力一掙,沒有掙開,急道:“你拉拉扯扯做什么?再不放我要喊人了!”
劉崢笑道:“你一喊,別人還當你是吸血鬼!”
青函怒道:“你才是吸血鬼!放開!”
這時身后一人大叫:“吸血鬼在這里!”正是那四個農夫揮動著鋤鏟又追了上來。
劉崢大驚,拉著青函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