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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紀(jì)事

第十五章 述職

蓬山紀(jì)事 樟木匣 2617 2019-12-06 11:40:45

  老母停下來喘口氣道:“罷了。你自己自去后山羅成那里領(lǐng)十天禁閉,十天之后你就上昆吾山,既然遲早要接掌黎山,就早些去閬風(fēng)臺修習(xí)吧。”

  什么?后面的話太震撼以至于連禁閉十日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曜夜懷疑自己耳朵聽錯(cuò)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婆婆發(fā)呆。婆婆說的是接掌黎山?!不是別的什么山?

  她驚訝地環(huán)視四周,璧月和饒秀卻沒有意外的表情,仿佛也覺得這是自然不過的事情。

  她覺得有些荒唐得想笑,又覺得婆婆這護(hù)犢子的感覺讓她想哭。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老母看她變幻的表情,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道:“現(xiàn)在把黎山給你,饒秀他們都刺激得發(fā)抖呢。所以,你給我好好在閬風(fēng)臺待著,我會給青要堂主寫信的,讓他對你格外管束。再這樣胡鬧你就不要回來見我!”

  “走吧走吧,看到你我就頭疼。”老母擺著手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連連說。

  璧月還想說什么,老母給看穿般地一口回絕:“璧月,你若求情就再加十天?!?p>  在饒秀的眼神示意下,璧月拉著曜夜從大殿中出來。

  “婆婆是老糊涂了吧,我已經(jīng)是蓬山山主了呀。去昆吾山干嘛呀?”曜夜的腦子嗡嗡的,心里稀里糊涂。

  “自古有志于成為一方山水之主者,都會在閬風(fēng)臺中修習(xí),最后通過山祖和后土娘娘的考核,方能入主山水。像你那樣,燒了名帖就占了虛名,也算作弊。不過是因?yàn)榕钌交钠?,上位者懶得追究罷了?!辫翟陆忉尩溃骸八云牌乓闳ラ侊L(fēng),也是為了將來改換山籍時(shí),必得合乎山主水君的條件?!?p>  “你素來不喜拘束,婆婆前些年想你入閬風(fēng)怕你托詞,如今倒有個(gè)由頭你不得不去。所以她老人家這次罰你已算輕了?!辫翟驴粗胺较嘤牧_成山主,點(diǎn)頭行禮。

  “璧月少主。小曜夜,你終于故地重游啊,你不在的日子我還怪想你的?!毖侠p著一條銀色的戒鞭,主管黎山戒律賞罰的羅成捋著胡子笑瞇瞇地說。

  十天哇……曜夜看著羅成的笑容感覺格外幸災(zāi)樂禍,目光落在戒鞭之上更是驚惶地跳了一下,有氣無力地附和道:“所以我這不是來陪你嗎?”

  “十天忍忍就過去了?!辫翟屡牧伺年滓沟念^,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笑道:“我先回昆吾了。一個(gè)月之后,我在昆吾山下等你?!?p>  十天之中,曜夜在光線幽微的山洞里待得著實(shí)無聊,但好過這次免除了皮肉之苦。

  十天之后,她從禁閉里出來,饒秀過來幫她整理包袱,順便遞給她老叔公托信鳥帶過來的信箋。

  信上說,三日后就是向太行山主稟報(bào)的述職之期到了,不知山主可有安排?聽說今年有九宸天的神君要下來巡視。所以太行山主格外重視這次述職,不能有絲毫差錯(cuò)。

  曜夜捏了信箋,思索了片刻,便對饒秀道:“去昆吾的事情先放一放。擔(dān)君之名,忠君之事,這也可能是我能為蓬山做的最后一件事了?!?p>  饒秀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說得不錯(cuò),婆婆那邊我自會去說明。”

  曜夜離了黎山,趕赴太行。行了三日,堪堪趕上了述職的大會。

  太行山主的宮殿氣勢雄偉,大殿之外已有不少山主排成隊(duì)伍,手中抱著各種厚厚的文書卷冊,彼此之間寒暄談?wù)?。除了常住黎山的幾位山主,曜夜鮮少和山主們交道,即使每年來黎山述職的山主們,她也只是識得幾個(gè)面熟,也叫不出人家名字。所以唯有她兩手閑閑地站在那里,看天看云,像一個(gè)異類。

  前面有不少山主或垂頭喪氣或笑容滿面地從大殿中出來,一看就是受了訓(xùn)斥或表揚(yáng)。后面排隊(duì)的山主也按捺不住,紛紛向殿中出來的人七嘴八舌地詢問。

  有人說今年的太行山主格外嚴(yán)厲。馬上有人接話道,那還不是因?yàn)樽鹞簧系哪俏坏钕略趫觥?p>  曜夜耳朵聽進(jìn)了幾個(gè)字眼,好奇地問:“哪個(gè)殿下?”

  “九宸天的七殿下啊。”一人鄙薄的眼神,心想哪里來的孤陋寡聞的小仙,也算得山主么。

  “切。我還七公主咧?!标滓共豢蜌獾胤藗€(gè)白眼,道:“天帝白乾不是只有四子兩女嗎?哪里來的老七?”

  這人強(qiáng)烈的八卦之心泛起:“你不知道,這位的身份特殊,一直在言師一族將養(yǎng)著,是九宸天公開的秘辛,這不剛剛從人間歷劫回來,正了他的名分,還派了他掌管一方天域?!?p>  “那他管他的天上,跑到這地面上來干嘛?”曜夜問。

  周圍的聲音嗤笑起來。有一垂垂老朽的山主搖頭頓足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三界之中天帝、后土和酆都大帝各管一界,看似勢均力敵,可誰都知道,自古天比地大,就是后土娘娘也得對天帝禮讓三分,酆都大帝更是要聽從調(diào)遣。”

  禮讓?是人前吧,人后可不見得哦。曜夜想起泊涼和浮歆,笑得輕狂。

  唉唉唉。老山主看她的眼神如同看朽木。

  有司禮官喊道:“下一位候問,蓬山山主,黎曜夜?!?p>  “老爺子,別激動,仔細(xì)您的胳膊腿兒別跺壞了?!标滓埂昂眯摹钡匕参康溃D(zhuǎn)頭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殿中。

  前面還有一位年輕山主正在述職,手上抖抖索索地捧著一卷冊子做著匯報(bào)。

  曜夜跪在后面,眼珠子卻到處亂瞟。

  臉如重棗的太行山主坐在主位上,此刻聽著匯報(bào)臉色中逐漸發(fā)黑,曜夜猜想他下一刻就要爆發(fā)出炸雷般的怒吼,剛在候場時(shí)就在殿外已經(jīng)聽聞。

  還有一位坐在左上首的尊位上,看不清相貌,只見金冠云衣,氣質(zhì)卓然,卻似斂聲屏息一般,靜坐無語。

  “這就是你治下的長右山?不過半年,先是雷火,接著瘟疾,不僅山民損傷過半,產(chǎn)物也幾近耗盡一空?”太行山主抖抖手中的卷冊,極力壓制著火氣。

  “是的,天災(zāi)頻頻,長右無辜,倍受摧殘,我雖極力挽救,奈何上天不眷,實(shí)在心有余而無力?!遍L右山主悲中有怒。

  “狡辯之辭!”太行山主大怒,將卷冊拋擲于地,飛速地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左邊那位,見無話便更放大了聲音怒斥。

  “是的。長右不幸,連遭災(zāi)厄,我治山不力,以致山民困苦,實(shí)在慚愧,無顏面見大人,自愿領(lǐng)罰,絕無怨言?!遍L右山主把頭埋得更低。

  “哼,念你認(rèn)錯(cuò)態(tài)度良好,就革去你山主之名,褫奪百年靈力,仍回山野去吧?!碧猩街髂樕每戳艘稽c(diǎn),不愿再理會于他,敲敲書案。

  司禮官會意,念到:“下一位,蓬山山主?!?p>  曜夜走上前去,也不匯報(bào),反而撿起地上的卷冊看起來。

  “蓬山山主,你這是干什么?”太行山主氣道。

  “他沒有狡辯啊,雷火、瘟疫本就是天災(zāi),無法回避,而且,”曜夜指著卷冊上的記錄說:“這上面記載因雷火燒毀山舍七十座,林木二百棵,皆已重新修葺、補(bǔ)栽;因瘟疫傷病三十余山民,除病重者有十在遠(yuǎn)離水源處掩埋外,其余皆妥當(dāng)安置,不日后也當(dāng)恢復(fù)元?dú)??!?p>  曜夜侃侃道:“他不是做得很好嘛。要我說,不該罰,該獎賞才對。”

  也許是不想在那位面前發(fā)作得太過失態(tài),太行山主氣極反笑:“你這是說我罰錯(cuò)了?要不要這個(gè)位子換你來坐?”

  “不敢。我是來向大人述職的,怎敢代勞?”

  “好好,你說來聽聽。”

  “我主蓬山,地處北景,方圓不過三里,物產(chǎn)貧瘠,山多竹、楓、松柏,多蓬草、亂石,山民以猢猻、狐、麋鹿居多,全山共計(jì)一千三百四十一口。山下有水澤。山民皆淳樸,尚能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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