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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紀事

第三十一章 襲擊

蓬山紀事 樟木匣 2707 2019-12-25 09:56:59

  四族之殤?五百萬年前。這是早于天族紀元前的事情,應該是太多人久遠到?jīng)]有記憶的時候了吧。

  那些古籍記載詰屈難懂,提到四族之殤又如零星片語,曜夜回去住處后前翻后翻著實憋悶,索性揣了兩本出來,下了閬風,往桐谷懷抱中一處碧湖去。

  此時距上次異動已有些時日,閬風學子走動的禁令稍解,按理說出入閬風是要有堂主手令的,但她的身份自有些不同,往來習園已是常事,所以守護的年輕山主也識趣沒多說什么。

  碧湖邊上,惠風和暢,湖水倒映云天,曜夜一掃在閬風這些日子的憋悶,愜意地趴在如毯子般柔軟的草地上,咬著一支狗尾草,把帶來的書漫漫翻看。

  突然,一連串水花潑濺的潑剌聲響起,初始曜夜本能以為是湖中大魚嬉戲,并未抬頭察看,可巨響不絕,風中遠遠還傳來掙扎呼喊,她吃驚地放眼一望,只見一條巨蜥卷著一條大魚在水面上翻騰,攪動得整個湖面都劇烈震蕩,那場景幾乎叫她錯覺是藜甲再現(xiàn)。

  可是細聽有人聲傳來,曜夜驚詫莫名,未及多想,捏了個訣飛到上空,竟然一眼發(fā)現(xiàn)那被巨蜥纏住的不是什么大魚,分明是她的同室云谷!只是不知何時,她的下身變成魚尾。她正在巨蛇的攻擊中操縱水流竭力反抗,一道道晶瑩的水箭尖嘯著攻擊巨蛇的頭部和眼睛。巨蜥噴吐著鮮紅的蛇信,左右晃動,拼命收縮身體,企圖把纏繞之物絞殺粉碎。

  情勢危急,曜夜抽出攝焰劍加入其中,巨蜥顯然料想不到獵物還有幫手,攻擊之勢立時大減。云谷危機稍解,漫天水霧中,曜夜看到她投過來感激的眼神。

  稍有空暇,云谷一邊喘息一邊對著巨蜥斷斷續(xù)續(xù)地高喊:“放開我,巨斯南!你攻擊同門,就不怕閬風戒律逐你出山!”

  曜夜錯愕。巨蜥是巨斯南?她想起那濕漉粘稠的目光,身上不由起雞皮疙瘩。大家都是閬風修習學子,好端端的,為什么襲擊云谷?能入閬風的獸族,絕不是野性難馴的低等之列,為何眼下要現(xiàn)出原身兇性大發(fā)?

  耳聽得被叫破身份,巨蜥的攻擊只是暫且滯了一滯,接著反而變本加厲更加兇狠,似乎有魚死網(wǎng)破的狠絕。曜夜不知這巨斯南今日究竟是什么狀況,如失去理智般發(fā)狂,見他暴風驟雨般的攻擊襲來,只得和云谷一并奮力抗衡。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論體力,云谷和曜夜畢竟處于下風,曜夜心里暗暗叫苦,只希望響動能驚動習園,有璧月在,自然就容易解圍。

  突然,云谷那邊的水勢大增,無數(shù)水珠憑空立起筑成一面青色的水幕,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巨蛇壓去,而且一面連著一面不容喘息,隱含千鈞之力當頭砸下,砸得巨蜥搖搖晃晃,松了捆縛,云谷得以脫困而出。

  曜夜震驚云谷何時攻擊變得如此厲害,一抬頭,只見一黑紗女子沉著地在空中操控水幕,這一湖水在她的手中竟似信手拈來,手法優(yōu)美輕柔,攻擊卻格外霸道凌冽。

  竟是雨師芳澤。

  他們三人同時認出了黑紗女子的身份。巨斯南落敗潛入水中,片刻后恢復了人形走上岸來。曜夜、云谷也早早落在岸邊等待。芳澤收了神力,落了下來。二人對著芳澤行禮,感激雨師及時出現(xiàn)。

  巨斯南遠遠地勉強向雨師行禮,然后用他的吊三角眼惡狠狠地盯著云谷,陰陽怪氣道:“今日有雨師出手算你運氣,下次就沒有這么走運了?!彼λι砩系乃閾P長而去。

  曜夜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跋扈之人,一時不知說什么。倒是雨師,走近看了看云谷,問:“沒事吧?”

  云谷上岸尾部也恢復了人形,此刻雖略顯狼狽,但身上也沒有明顯傷痕,搖搖頭說:“沒事?!?p>  曜夜攙扶著她,看她臉色比雨水打落的花瓣還要透明,有些心疼說:“我扶你到那邊樹下休息一下?!?p>  芳澤點點頭,皺眉看了看巨斯南離開的方向,囑咐她們道:“閬風學堂之事我不便直接插手,回去將此事告知蕭玉堂主,料想會為你們做主。我公務在身,需要趕回殿中與雷君會合,你們自己小心。”

  云谷曜夜再三拜謝。芳澤便匆匆離去。

  曜夜扶云谷在樹下坐下,萬分不解問:“為什么巨斯南要針對你呀?你們結下私仇了嗎?”

  云谷抿嘴不言。

  “他冒那么大風險來襲擊你,回頭一定讓蕭玉堂主好好懲治他!”緋翎憤憤地說。

  “不不?!痹乒染o張地拉住緋翎的手說:“不能讓蕭玉堂主知道今天的事!”

  “為什么呀?”曜夜萬分不解。

  云谷沉默了片刻,低聲說:“他說我是鮫族安插在閬風的奸細?!?p>  “他胡說,你還怕他怎的?!标滓共恍?。

  云谷感激地抓一抓她的手說:“曜夜,多謝你相信我。可是前次鮫族入侵的事情整個閬風都有風聲,我身份特殊,又兼眼下是敏感時期,他尋機發(fā)作也不奇怪。只是,只是此事切勿擴大,不然的話,我想我在閬風,也再難立足了?!?p>  “那今日的事……就這么算了?”曜夜心里疑疑惑惑,心想縱然因為身份懷疑,向堂主們告發(fā)便是,如何攻擊地毫不留情,竟像是置于死地才罷休的架勢。云谷點點頭,支撐著站起來,弱弱道:“曜夜,我們回去吧。”

  “此處離月哥哥的習園不遠,他那有的是藥草,縱然身上無傷,我?guī)氵^去,討要一副安神定心的來喝,總是好的?!标滓共挥煞终f地拉住她。

  “我是偷跑出來玩水的,被師叔知道不太好吧?!痹乒群苁菫殡y。

  難怪巨斯南會大膽偷襲,原來是跟蹤云谷見她出了閬風認為是有了機會。曜夜心里想。

  “哎,你不知道,月哥哥這個人,看到花草受傷了都會撿回家養(yǎng)養(yǎng)?!标滓瓜肫鹆曨仯吹皆乒冗t疑地看著她,她拍拍云谷的手笑笑說:“沒事,有我呢?!?p>  她們二人走了片刻,走到了習園門口。因為感應人至,一只掛在門前檐下的玉石鈴鐺發(fā)出清音。

  曜夜和云谷佇立了片刻,卻不見夕顏小跑著迎出來。

  曜夜心想或許是夕顏在忙,思忖著會不會跟之前一樣撲空,她不死心,拉著云谷走了進去尋找。轉過了前廳,走到了花園,一眼便見到月白衣衫的璧月在荼蘼花架下出神,此時正是暮春,花開極盛,飛英若雪,背影中透著寥落。

  曜夜突然覺得有些心疼,擠出微笑:“昆吾山的人說你笑起來能融化雪,月哥哥,什么時候你也變得感傷花事了?”

  聽到曜夜的聲音,璧月驚訝地回過頭,確認之后微笑道:“你今日怎么下來了?”

  曜夜拉著云谷過來,一面向他介紹一面小小抱怨道:“先前我已找你多次都撲空了。這是同室的云谷,剛剛我們在桐谷遇到了點事,她受了些輕傷,想過來跟你討副草藥。”

  她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但璧月淺淺掃過云谷的臉色一眼,便知受了不小的驚嚇。他也沒多問,便簡單看了下云谷的傷情,道:“隨我來藥廬吧?!?p>  在藥廬中,璧月自顧自地忙碌著挑選藥草,曜夜抓起這個聞聞抓起那個嗅嗅,只有云谷怔怔地盯著璧月發(fā)呆。

  璧月想起一事來問:“夕顏出門去采藥了,在客房給你留了些桂花,你可自取帶回閬風?!?p>  這話把曜夜的饞蟲勾出來了,她歡叫一聲,笑著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憋w速地跑出了藥廬。

  空氣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云谷一改剛剛驚魂未定的模樣,她抬頭看一眼曜夜去時的方向,神色黯然道:”我雖為首領之女,但因母親身份特殊,常受族人排擠,更未有兄弟姐妹親近。曜夜她……我真是羨慕得很?!?p>  璧月仍在忙,但他低頭在整理那些草藥時卻說了一句話:“不必?!?p>  云谷默了一默,笑意中有些凄然道:“只望公子莫要食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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