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奶奶身死的消息,一下子便傳開了,之前村中的人對希奶奶那般,也不過是為了家人和自己活命,其實在心中,是極尊重這一老人家的。
因為條件不夠,眾人只是將希奶奶草草下葬,但相比于其它染了疫病身亡的人,能夠完好下葬已經(jīng)是極大的幸運了。
在希奶奶的墓前,顏夕牽著希言站在中端,接著其余人都左右并排而下,在此之人,無一不悲。
所有人都沒有言語,在心中道不完的話,都忘了發(fā)聲了。希言偷偷的抹著淚水,不讓顏夕發(fā)現(xiàn)。
幾個時辰之后,所有人都散去,希丫頭被希二伯給帶走休息去了,而顏夕卻還是站在原地,腳步都不見挪動半分。
墨肆遷和煜城相繼都安慰了幾句之后墨肆遷本想留下來作陪的,但顏夕卻好似不領(lǐng)情,最終也只好離開。
一下子,只剩下顏夕和楊昭雪兩人,楊昭雪不知道該說什么,也怕自己說錯了話,所以就跟著顏夕一起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顏夕還行,但楊昭雪本就是個好動的性子,讓她那樣乖乖站著不動那么久,幾乎是不可能的。
清風一遍又一遍的拂過兩人的臉頰,都留下了無形的疤。
“昭雪。”顏夕忽的開口,楊昭雪也沒想到顏夕會叫自己一般,有些慌亂的轉(zhuǎn)頭看向顏夕。
“我好像知道,師傅為什么讓我們下山了?!?p> 楊昭雪歪頭皺眉,不以為然,“師傅讓我們下山,不就是鍛練嗎?”
這個,在下山前師傅可是說的明明白白的,連她都聽懂了,難道小顏夕現(xiàn)在才懂?
顏夕苦澀一笑,“是啊,鍛練…”
只不過,這不比在山上對著醫(yī)書,在這兒,鍛煉的不是醫(yī)術(shù),而是心。
她現(xiàn)在才懂得醫(yī)書上所說的那些,醫(yī)者的一點失誤,一點大意,真的會使一個生命就那般逝去。
一下子,顏夕覺得自己肩上那無形的擔子,越發(fā)重了起來…
……
希奶奶的事情,雖然給顏夕帶來了十足的打擊,但卻也并沒有令其長期沉浸其中,在之后發(fā)幾日了,顏夕越發(fā)沒日沒夜的查藥,制藥。
希言因為忽的變成一人,還有些許不習慣,在那屋子中也常常獨自哭泣,因為不放心,顏夕將其接到自己小屋中一起住。
希言也十分樂意。
一早,希言還未睡醒,墨肆遷就找到了顏夕,兩人怕議事聲音將希言吵醒,所以干脆到了不遠處的小溪邊去。
“怎么樣?”墨肆遷非常簡明的問著。
“現(xiàn)在藥材基本預備好了,只要加以煎熬即可。”顏夕沒有多想,便當墨肆遷是在問解藥的情況,所以答道。
墨肆遷轉(zhuǎn)頭看向顏夕,正低著頭,手在小溪中撥起點點水花的顏夕,并沒有注意到。
“我問的是你的身體,這幾夜你是如何過的,我再清楚不過,再這般下去的話,疫病沒好,你就得先倒下去不可?!?p> 這幾夜他總有意無意的就會走過顏夕的房屋前,每次走過都發(fā)現(xiàn)里面還亮著燭光。
有一夜他在屋外守了一宿都不見里面的珠光滅過哪怕一時半刻,天色一亮便敲了門,屋內(nèi)的顏夕更是不出所料的立即打開了門。
由此,難道好不至于說明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