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鈺換回男裝,又在河谷里漫無目的尋找二姐。他雖然知道二姐跑進(jìn)雷擊密集的松林兇多吉少,但他找不到二姐尸骨,他總幻想二姐沒死,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輕易放棄!
傍晚時分,大美的河谷未見晚霞,白云不知不覺聚集起來,化為滿天烏云,雪花無聲無息的盤旋飄落,氣溫驟降,松樹枝在寒風(fēng)中似乎被凍的瑟瑟發(fā)顫。
此時已走進(jìn)河谷深處的銘鈺感覺又冷又餓又困,于是開始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右側(cè)山坡怪石嶙峋,其中有一塊一丈多高的橢圓巨石矗立其中,想必巨石可以遮風(fēng)擋雪,于是便走到巨石后面。
這里有洞口!巨石后面厚密的枯草竟然掩藏著一個洞口!銘鈺扒開枯草鉆了進(jìn)去。洞口很狹窄,但洞內(nèi)數(shù)米便寬闊起來。銘鈺可以站直身體,四下打量,這是一個只有兩三張桌面大小的洞室,正面是一堵光滑的洞壁。洞壁下方有一副塌落的骨架!那骨架上面尚存數(shù)片枯朽的布片,象是道士的道袍,骨架旁有一柄覆滿灰塵的拂塵。銘鈺拾起拂塵,吹去上面的灰塵,見拂塵柄上刻著一行金字:“天道觀祈天道長”。根據(jù)尸骨脊骨形狀和拂塵及衣物殘片判斷:這是一具百歲老道的尸骨!他生前執(zhí)拂塵在此打坐,端坐而亡,死后日久尸骨塌落于地!只是不知他生前為何執(zhí)著的在此打坐,這樣狹小簡陋的洞室有什么神奇?他想?yún)⑼甘裁矗?p> 洞外天黑了,洞內(nèi)已沒有了一絲光亮,銘鈺坐下來吃了點帶來的大餅,喝了幾口化雪的水,感覺非常困頓,兩個眼皮先是打架,后很快粘在了一起,他倚著洞壁睡著了。
子夜時分,銘鈺的身體突然不受自我控制的亂舞起來,被驚醒的肖鈺很吃驚,她問肖銘:“是你弄得嗎?”
“不是我啊,我還以為是你呢!”肖銘也很吃驚,怎么自己和肖鈺共有的身體會不受控制動起來了?難道有外界什么意識突然支配起這個身體了?
銘鈺極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可仍然控制不住,掙扎間,光滑的洞壁似有斑斑點點的藍(lán)色光斑呈現(xiàn),他突然想起,這光斑呈現(xiàn)的竟是他幾天前和陜西佬人對局的盤面!后面輪到佬人落子,佬人這一子落在了“眾妙之門”,佬人落子后自己便敗局已定。銘鈺立即用眼神按佬人當(dāng)時落子的方位在洞壁“盤面”上點了一下,驟然間那藍(lán)色光斑四射滿眼,銘鈺的意識立即化為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地方?天空中白云悠然,山坡上花草飄香。剛才不是已經(jīng)天黑了嗎?怎么這里仍然陽光明媚?自己在做什么?銘鈺現(xiàn)在感覺意識清晰起來,并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你怎么不跳了?我還想看呢!”身后傳來十分明麗清脆的聲音。
銘鈺回頭轉(zhuǎn)身,見一位與他年齡相近的窈窕“少女”嬌嗔的對他嘟著嘴。這“少女”身披天藍(lán)紗裙,嫩巧的脖頸上掛著用金鏈吊著的一枚彩色蝸牛殼。亮黑秀發(fā)摩肩,小臉嫩白,可愛的小嘴抿嘴間簇起小臉蛋上兩個大大的酒窩,彎眉下的大眼明澈覆水,看人的眼神如月光迷離。
“我為什么要跳舞?這是什么地方?”銘鈺大惑不解!
那“少女”先是一愣,后顫著雙肩呵呵呵的笑彎了腰:“花歌,你太逗了,裝的太像了,呵呵呵――”
花歌?銘鈺迅速做出推想:如果對面的“少女”沒有說錯,那自己難道是到了另一個世界?“花歌”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原來的世界里自己在山洞里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是否是因為受這個世界里“花歌”靈的無距離糾纏所致?那等于兩個世界的自我可以相互影響?
想到這里,銘鈺希望證實自己的推想,他先是祥裝壞笑,后一虎臉:“我好慫,我好慫,百卉搖枝撓首紅,誰伴花歌舞輕靈?”
那“少女”斂住笑,纖纖玉手食指點著節(jié)拍:“你真妖,你真妖,千瓣擺莖弄姿騷,香隨朵菱蹈逍遙!”
這“少女”難道叫“朵菱”?
“朵菱”銘鈺試探著喚到。
“花歌――”這“少女”嬌柔的應(yīng)道。
自己真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自己在這個世界叫“花哥”,而這個“少女”叫“朵菱”,看來這都是真的!
“朵菱妹妹,你……”花歌正要問話,朵菱打斷了他。
“妹妹?誰是妹妹?。磕惆盐耶?dāng)人還是當(dāng)鬼了?你中邪了?只有凡人和俗鬼才分男女,你看我是女的嗎?”這回朵菱真的生氣了,皺著眉頭怒視花哥!
怎么回事啊?這是個什么世界啊?難道這個世界的“人”不分男女?花歌訝異之下仔細(xì)打量朵菱。雖然朵菱身穿沙裙,但花哥隱隱約約依然看出:朵菱竟然和自己一樣身具男女兩種體征!那他也有兩個魂嗎?
“好朵兒――好菱兒――花歌逗你呢,你還真生氣???”花歌故意分開朵菱的名字叫,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也有兩個魂。
朵菱怒氣片刻消散卻又嘟起了嘴:“好了,朵兒不生氣了,菱兒也不生氣了。”
天??!他也有兩個魂,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都是雙魂兩性人?剛才聽朵菱說的,好像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凡人,可自己和他們一樣,那自己又是什么人呢?雙魂兩性人?自己和他們都不是凡人?那自己到底應(yīng)該屬于哪個世界的人呢?謎團(tuán)象一串氣泡冒出來又被花哥一個個戳破,又不斷的冒出新的謎團(tuán)。
“朵菱,你這么漂亮,大家都喜歡你,特別是你的紅小嘴,”花歌說這話即是夸贊也是試探。
誰成想朵菱聽了竟黯然的低下了頭:“花歌你又逗我,我們這個集群的人誰不知道你最美啊,和你比,我算啥啊!”
朵菱的話讓花歌明白了:這里的人是以“集群”的方式在一起生活,自己在這個集群里屬于十分貌美的。但此時他又在想:自己是占了花歌的軀體還是自己本來就是花歌?如果自己占了花歌的身體,那花歌的靈魂意識又去哪了?如果自己真的就是花歌,那花歌以前的記憶呢?
“可我覺得你美!”此時花歌的話是真誠的。
朵菱上前拉住花歌的手:“別說了,我們?nèi)ツ沁?。?p> 山坡的另一側(cè)有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河,小河的彎角處聚起了一個半月形池塘。
“我們還是在水里吧,在水里比在陸地上舒服”朵菱把花歌拉到水邊。
怎么回事?難道這里的人既可以在陸地也可以在水中生活?聯(lián)想到自己在黃河岸邊出生,從來也不怕水,便隨朵菱趟入水中。
在水中,花歌發(fā)現(xiàn)自己和朵菱一樣可以自由呼吸,上下左右自由活動,就象宇航員在太空一樣,果然比在陸地舒服,不禁開始盡情享受如魚般的愉悅!
水中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不停的擴(kuò)散,后一圈的漣漪剛匯合前一圈的漣漪,緊接著又有漣漪涌來!
天上一對藍(lán)衣的小燕相互追逐,靚語顰顰,分不清哪只是雌哪只是雄,看得出的是自由自在的愜意和無間的親密!
兩個多小時后,天近黃昏,上岸后披衣躺在白沙河灘上的倆人手拉著手,朵菱雙目微閉、面帶蜜意。
花歌則眼望天空有些發(fā)呆。自己本是銘鈺,二姐生死未仆,大姐三姐都在家里企盼自己能帶二姐回去,可自己卻化身花歌在這里逍遙,想到這里他不由得鼻子有些發(fā)酸,兩顆珠淚從眼角滾落。
“花歌,你怎么了?”朵菱側(cè)過身關(guān)切的看著他。
“我這會有些頭暈。朵菱,我要是問些很蠢的問題你別笑話我,也別責(zé)怪我好嗎?答應(yīng)我嗎?”花歌閉上眼睛咬了咬嘴唇。
朵菱有些驚奇:“好吧,你問吧!”
“時間是什么?距離又是什么?”花歌的聲音小而怯怯。
“唉――,你真的傻了!時間無非就是光刻的印記,距離就是心理糾結(jié)的假象。”朵菱回答時根本不加思索。
“那我能看到那些光刻的印記嗎?哪怕是很久遠(yuǎn)的?”花歌問的時候心跳有些加速。
朵菱用手指輕敲花歌的額頭:“我們這級的人大腦利用率達(dá)到了百分之三十,用意識能看到光的所有印記,也沒有什么久遠(yuǎn)的,都在意識的眼前。”
“如果心理不糾結(jié)就沒有距離?哪怕宇宙的邊緣?”花歌又問。
“不糾結(jié)當(dāng)然就沒有距離呀,所有現(xiàn)象和物質(zhì)不都在你的意識里嗎?啥宇宙啊,不過是想象中的一幅智力游戲的場景罷了。你的意識越強(qiáng)大,宇宙就會越小越簡單。”朵菱說的那么輕松!
“那意識又是什么?怎么來的?”花歌連續(xù)追問。
“意識是情的感知,由情而生!”朵菱答。
花歌萬分驚愕“那情又是什么?”
“情是虛無中的靈、意識的核,核使意識發(fā)生欲望,欲望使意識有了想象、探究和體驗。如果沒有情,意識就會失去意義,也就會迷失,那意識下的一切都將不存在!”朵菱的話毫不含糊。
“朵菱,謝謝你對我說了這么多!”花歌的感激十分真誠!
“花歌,你今天這是怎么了呀?明明你的悟性比我高,卻要問我這些小兒的問題,你總是逗我!”朵菱邊說邊用小拳頭捶打花歌的肩膀。
花歌閉上眼睛沉默良久,然后猛然睜開眼看著朵菱:“我還要問,你一定告訴我!在凡人的人間還有一個對應(yīng)的你嗎?”
朵菱先是一愣,之后下意識的往上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藍(lán)衣:“我們在凡人世界里都是分成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在陰間也一樣,按凡人的說法就是一生二。我們在這里做什么,他們也會對應(yīng)著做什么,只是意識下的環(huán)境不同?!?p> “那如果凡人人間的某個人跟我們一樣也是兩性人呢?”問這話的時候花歌臉上直發(fā)熱。
“那如果這個兩性人知道了法門就可以兩界轉(zhuǎn)換了,”朵菱邊回答邊瞪大眼睛審視著花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拉著衣服站了起來,又迅速的把衣服穿好,退后幾步瞪大眼睛緊盯花歌。
花歌也迅疾穿好衣服,紅著臉低著頭,站在那里不敢與朵菱對視。
良久,朵菱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在騙我,我不怪你,但我也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也要告訴我!”
銘鈺點點頭:“行!”
朵菱:“你去過黃水的河嗎?”
銘鈺:“我就生在黃河岸邊!”
朵菱:“你被熊追的跌進(jìn)過泥潭嗎?”
銘鈺:“這?夢里……”
朵菱:“你見過陰陽臉的人嗎?”
銘鈺:“我和一只耳朵的老人下過棋!”
“怪不得你和花歌能跨界轉(zhuǎn)換!”朵菱好像全明白了:“你要趕緊回凡世,否則一過午夜,你的記憶就會和花歌發(fā)生永久轉(zhuǎn)換!你就真的成了花歌,花歌也就成了凡界的你!”
此時的花歌竟對這個世界和朵菱有了幾分留戀:“那我回去后還能再記起你嗎?”
朵菱上前拉著花歌的手,來到那片山坡的花叢中,大方的吻了一下花歌的臉頰:“你是花歌,你又不是花歌,是與不是其實都在一念之間!”說著摘下那只彩色蝸牛殼套在花歌的脖頸上:“這個蝸牛殼叫緣分,有它你就有緣分,有緣分你就能遇到所有你該遇到的人,遇到你該遇到的事,包括幸運與厄運!送給你,你把他帶回凡界吧!”
花歌動情的吻了吻朵菱的額頭:“緣分在?”
朵菱退后兩步,含笑沖著花歌揮揮手:“你跳舞吧,快回去吧,你,花歌,都是奇跡!能和兩界的花歌都有愛,朵兒、菱兒都幸福!”
寧老漢
現(xiàn)代科學(xué)中的量子糾纏和玄理論,傾向于有平行宇宙,傾向于在平行宇宙中有另一個自我。本章描述銘鈺與平行宇宙中的另一個自我發(fā)生轉(zhuǎn)換,發(fā)現(xiàn)另一個世界的人都是“雙魂兩性人!”,遇到了一個同為雙魂兩性人的人,兩個雙魂兩性人發(fā)生了一段奇異的激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