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芹心里咚咚亂跳,在看見了張見昀嘴角邊的笑意時,她腦袋“嗡”一下,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心里快速盤算起來。
張家村沒有人愿意幫她說話,劉家村也沒有。
那個被自己沒見過面的老爹擋過子彈的首長應(yīng)該能幫上忙,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大隊長?好像也不行,張桂仙的事能不記恨自己就不錯了。
對了,范家村大隊長能幫上忙。自己和他兒子定著親事,只要拿點東西找個幫忙跑個腿,范大隊長知道了應(yīng)該能來救個急。
這樣想著,張曉芹主動過濾掉周圍指責她的聲音,連她爺爺扯著喉嚨咆哮著“俺兒子是烈士,俺兒子是烈士”也只當沒有聽見,從書包里掏出了幾毛錢,轉(zhuǎn)頭看向了理她不遠處坐著的一個小男孩。
“長順,你幫姐姐去范家村找范村長,請他過來一趟,姐姐就把這些錢給你,咋樣?”
七歲的長順看看張曉芹手里的幾毛錢,又看看身邊坐著的爹娘。
不等張曉芹再開口,長順的娘就嚷嚷開了。
“俺們不要你的臭錢,留著給你爺爺買藥吃吧,還有,小心別遇上和你們一樣賣假藥的!”
張曉芹還要再說話,卻被老支書的聲音打斷了。
“大家都安靜!”
老支書漸漸小下來的聲音中,轉(zhuǎn)頭看向有些疑惑的馬干事。
“馬干事,今日俺們大隊召開會議,是有兩件大事要宣布,這兩件大事中的當事人,都和你來了解的情況有關(guān),你聽完了大家伙說的,也里聽聽俺和縣里的組織上一起開展的調(diào)查經(jīng)過和判決結(jié)果,再決定如何報道不遲?!?p> 馬干事點點頭,他剛剛坐下,就看見了知青辦的高主任過來,朝他點點頭后,坐在了他的身邊。
馬干事更加疑惑。
老支書看了一眼還在撓頭的張有糧,眼神里露出一絲鄙夷。
“各位,這幾日俺們張家村事情不斷,從張青柏的媳婦田大丫兩次差點丟了性命,到學校和大隊里流傳閑言碎語,極大的影響了俺們大隊安定團結(jié)搞生產(chǎn)的氛圍。生產(chǎn)任務(wù)比天大,沒有糧食,大家伙都沒法過。所以,對這種惡劣行為,村支部決定,必須嚴懲。
這幾日,俺和縣里組織上的同志以及知青辦的同志,一起展開了細致縝密的調(diào)查,還參與了田大丫事件判決的公審。
組織上和我們大隊,一致認為田大丫事件性質(zhì)極為嚴重,需要在大隊里向大家通報審判結(jié)果,讓大家心里都敲起警鐘,務(wù)必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p> 人群里馬上開始了小聲議論。
“怪不得哩,那王桂花到現(xiàn)在還沒來,哈哈,讓她橫,要吃牢飯了吧!”
“聽說那李有金和李菜花都沒有出來呢,他老爹還是李家村的支書呢,吃慣了白米細面的,那牢飯他可不一定咽得下去,說不定等他出來,那一身的油膘就全部落下了!”
“可不是嘛,聽說李菜花姐弟,從小就是李家村的霸王,就該好好治治他們!”
張見昀聽著眾人的議論,心里在冷笑。
牢飯?
聽老支書的口氣,也許牢飯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和眾人反應(yīng)不同,張有糧坐在老支書的身邊,聽清楚了每一句話,心里一個著急,額頭一大把的頭發(fā)被他揪了下來,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爛瘡,自己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