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第二天早上回來,屋里是昏暗的,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地死死的,而榮齊一個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卻蜷在沙發(fā)上睡的正熟。
姜月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上樓給他拿了個毛毯蓋上。
“別走……”
榮齊痛苦地呢喃著,一行滾燙的清淚順著鼻翼滑落進唇縫。
這時,姜月才發(fā)現(xiàn)榮齊睡的并不老實,鬢角都被汗浸濕了。
“別走,求你了……”
榮齊猝然抓住了姜月的手腕,像是溺水之人尋到了浮木,抑郁癥患者找到了解藥,迷路的羔羊找到了守護它的牧羊犬。
他哀求著一遍又一遍。
姜月:“……”
他們相識相戀三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哪怕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喝地爛醉,都沒有像此刻這般。
無助地像個丟了糖的孩子。
縱使姜月再怎樣粗枝大葉,心中有萬般抱怨,面對這樣的榮齊,還是狠不下心來。
于是姜月就任由榮齊這樣拉著,在他身側(cè)蹲下,溫柔地把他哄睡老實了,這才抽開手脫身。
姜月打電話叫了阿姨,因為她不會做飯,平常如果是榮齊在家,就是榮齊下廚,一般是連洗碗水都不讓她碰的。
其實姜月也不是個嬌嫩的人,她去外地考察建筑的時候,在馬路牙子啃過饅頭就礦泉水、睡過一晚五十的賓館、也摸黑掉過水溝。
姜月扭頭看過榮齊,還是很榮幸能遇見他,多了一個能把她當公主寵的人。
“喂,李阿姨,我是姜月,哎,今天能過來一趟嗎?”
“……今天不行滴呀,我回老家了呀!”
“啊……這樣啊,那行,那等您方便回來了,麻煩聯(lián)系我一下好吧?!?p> 電話那頭遲疑了片刻,但還是點頭應(yīng)了下來。
等電話掛了,一直在李阿姨旁邊聽電話的大叔才恍惚道:“怎得要長期工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喲……”
李阿姨重重地摑了人一后腦勺,怒道:“你這張破嘴!”
……
“咕~”
肚子叫了,姜月打開冰箱,里面只剩下榮齊前兩天炒蛋炒飯剩下的火腿了。
還是冰的,姜月拿出來又放進去,最后掏出了手機點了外賣。
預(yù)計一小時送達,姜月無力地望著天花板,在悲壯的“音樂”下回屋睡覺。
餓的胃疼……
姜月疼地蜷縮著身子,眼眉都擠在一起了。
迷迷糊糊中,姜月好像感覺到有一只溫暖的手輕柔地撫著她緊皺的眉,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并且具有魔力一般,能吸走她大半的痛苦。
“醒醒……”
姜月被溫柔的叫醒,囈語兩句,吃力地睜開了雙眼。
一捉到姜月的視線,榮齊便手忙腳亂地奉上了一張似討好的笑,像個尾巴搖禿毛的傻狗。
姜月:“……”
她覺得榮齊不僅是失憶,腦子好像也不太好使了。
榮齊笑容不收,柔聲道:“起來喝粥,我熬了粥,起來喝?!?p> 姜月不可思議地望著榮齊,她記得他們剛結(jié)婚那會兒,他連天然氣都不知道在哪打開啊……
當姜月看見榮齊被撲出來的熱粥燙紅的手背時,她眼神黯了黯。
“燙到的?”姜月問。
榮齊低頭看了一眼,很自然地用另一只手擋住,輕松道:“沒事,涼水沖一沖就好了?!?p> 姜月:“……”